“療傷?”武裹兒使勁地揉了揉還有些惺忪的睡眼,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姐姐也會醫術嗎?我怎么都不知道?”
王雪茹臉上一紅。她有些手足無措了,不知道武裹兒這話是真心的發問,還是諷刺。她只好輕輕地躺下來裝睡。
張易之卻對武裹兒的性子十分的了解,知道武裹兒向來是有一說一,絕不會玩虛的。當下,他笑道:“她自然不懂醫術,不過我從醫師那里得來了一點按摩的法子,據說對傷勢有好處,便讓她照著這法子幫我試試。”
“那你覺得那法子怎么樣?現在你舒服一點沒有?”武裹兒熱切地說道。看起來,她對張易之的傷勢,也是極為關切。
張易之笑著點點頭,道:“感覺好多了,也許再過不了幾日,這傷勢就要痊可了呢!”
武裹兒聽得大喜,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也要學學這按摩的法子,以后沒事的時候,就幫你按摩一番,以便讓你的傷勢好得更快一些!”
王雪茹一聽這番對答,羞不自勝,再也忍不住,將自己的整個身子都包進了被窩里面。
張易之聽得武裹兒這話,心下又是一熱。看著武裹兒那天真無邪的樣子,再想想她為自己“按摩”的樣子,張易之簡直生出了一種不知身在何方的恍惚感。
不過,很快地,理智就回到了張易之的身上,他強笑道:“這就不必了!”
不想,這一言方出,武裹兒那張宜嗔宜喜的面容上,立即化喜為嗔,她那可愛的小嘴頓時翹了起來:“五哥你這是什么意思?嫌我笨手笨腳不會做事嗎?我武裹兒雖然是郡主,可從小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的,比一般人家嬌生慣養的小娘子也自信不會差了去。你敬愛姐姐,我能理解,畢竟姐姐是很早以前,就和你相識相知的。但我武裹兒自信對你的心,不比任何女子差,你怎么能看見別人的真情,卻對我的心意熟視無睹!”
張易之略略有些尷尬地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今夜已經有你雪茹姐姐幫忙,也就不必按摩了。再說了,天色已晚,明日還要趕路,咱們還是應該早些歇著,這按摩的事情,以后再說吧!”
武裹兒聽得這番言語,覺得有些道理,也就沒有繼續糾纏了,只是乖乖地應了一聲:“好吧!”然后,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道:“我方才話誤會你了,不要生我氣好嗎?”
張易之正自慶幸把這事情遮掩了過去,哪里有什么閑情去生武裹兒的氣。他笑道:“裹兒你想多了,你性子直爽,有話說話,不會拐彎抹角,我自然省得,又如何會生氣!”
武裹兒這才展顏一笑,心滿意足地躺了下來。
張易之也回到自己的鋪上,躺了下來。
這一夜,三個人各懷心思,大好良宵,都是輾轉反側,許久才各自睡著。第二天早上,聽見外面喊聲傳來,兩個小娘子才倏忽從鋪上蹦了起來,一臉的驚惶。
因著兩人是女兒身的事情,是一個絕對的秘密,張易之吩咐,閑雜人等,若非因事召喚,不得進入他的帳中。否則,會被兩位高手當作刺客來對待。
眾人顧忌著兩位“高手”的神鬼之技,誰也不敢去冒犯兩位“高手”保護的區域。因此上近些日子以來,就連張大張二還有林秀這幾個張易之身邊的人,對張易之的營帳,都是退避三舍。
平素里,兩位小娘子顧忌著自己女兒身,怕被識破,一直都是早早起床的。不想昨夜兩人都沒有睡好,竟是睡過了時辰,這才造成了眼前的情況。
好在,外面的人終究是沒有沖進來,三個人在屋里面穿戴完畢,這才走了出去,看見天已經大亮。張易之便命吃過早餐之后,立即動身。
這一日的路上,王雪茹和張易之多了一種煩惱。那好奇心極深的王雪茹一直在王雪茹身邊問那“按摩”的辦法,還說晚上要給張易之試一下自己的手段。王雪茹雖然聰明伶俐,在這事情上,也不知道如何去應對,只能含混以對,卻引來了武裹兒的不滿。
武裹兒覺得,自己對王雪茹算是推心置腹了,王雪茹平素也不像是個心胸狹隘,不能容物的人,想不到到了關鍵時刻,卻只顧自己討好張易之,而不愿讓她武裹兒也來幫張易之療傷,明顯是私心作祟。她雖然念著王雪茹這一路上對自己的照料,沒有翻臉,那面上的不悅之色,卻是一目了然的。
王雪茹自然是無比的委屈,便把那氣撒在了“罪魁禍首”張易之的身上,對張易之橫眉以對,張易之無語得很,但這事他也無從解釋,只能不住地賠小心。
這樣一來,張易之、王雪茹和武裹兒三個人之間,形成了一種極為微妙的連環關系。他們誰也沒有廝鬧起來,相互之間,卻在傳遞著一種并不十分和諧的氣氛。張易之無奈之下,也暗暗感嘆,這兩個女子之間,就能演出這么多的戲來,日后他身邊那么多的女孩子都鬧將出來,真不知道會鬧成什么樣的景象。
一念及此,張易之暗暗警惕。
或許是昨日鐵漢送藥過來的緣故,大多數傷員的精神,都變得好多了。這一日,大隊人馬破天荒地向前行進了五十里路,才停了下來。
在如此冰天雪地里彳亍而行,莫說是兩個小娘子了,就是張易之也不免覺得累得有些難受。更何況,兩位小娘子還要保持她們“高手”的風范,自然是更加辛苦了。
吃過晚飯后,兩位小娘子回到帳內,也不及寬衣,便在自己的鋪上躺了下去。張易之好一點,一個人坐在那里無聊了一陣,也就躺下來歇下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恍惚間,張易之感覺有人在拉自己。他頓時被驚醒,正要發喊,卻發現自己的鋪前,正蹲著一個纖細的身影,不是武裹兒卻是何人!
“裹兒,這大半夜的,你怎么不睡覺啊?”張易之朦朧地問道。自從上次和王雪茹說過自有辦法解決她們兩個人的問題,張易之就一直喚武裹兒的姓名,再也沒有把她喚作“郡主”。他感覺,稱呼改了之后,他和武裹兒之間的關系,果然就親近了不少。
武裹兒嫣然一笑,道:“還不是為了你!你現在就教教我怎么按摩吧,我倒是要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法!”
張易之面色一僵,睡意全消。他囁嚅地說道:“不,不必了吧,這半夜三更的!”
武裹兒的面色立即沉了下去:“就知道你是個偏心鬼!昨晚明明是你主動找著雪茹姐姐幫你按摩的。那時節也是一般的半夜三更,怎么沒見你覺得太晚了?如今,我主動過來幫忙,你卻推三阻四——”
張易之見武裹兒很像是就要發飆的樣子,不敢多言,忙說道:“那好,既然你不嫌麻煩,我自然樂得療傷!”他知道武裹兒的性子,做事情是不會計較后果的。萬一,她要是鬧將出來,張易之還真不知道后果將會變成怎樣。
“那我怎么按摩?”武裹兒虛心求教。
“你就先在我背上推拿一番吧!”張易之也是為了打發武裹兒,便隨意地說道。
武裹兒卻說道:“不對,我昨夜明明看見你雪茹姐姐是這樣坐在你的面前替你按摩的!”
張易之只好苦笑,道:“后面先按摩一番,再按摩前面,這是按摩的道理!”
“原來如此!”武裹兒虛心受教,便來到了張易之的身后,輕輕地推拿了起來。
PS:大家節日快樂哈。難得一個人過中秋,想起以前和家人一起過的那些個中秋,覺得孤單也是一種特別的滋味哩!這里,特別希望那些獨自過節的兄弟姐妹們也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