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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罪惡血河

  “嗨!親愛的小約翰,生意還好嗎?”麥克毫不懷疑如果有任何意外的話,茱莉亞的槍口會第一時間的冒出火光,然后是老狗旺財鋒利的牙齒,還有鄧巴雖然遲鈍但是沉重好像小山的二倍大警棍。他非常安心的坐在吧臺對面。

  “麥克探長,看見您可真的好!”約翰很意外看到麥克容光煥發的樣子,但不妨礙他開心了起來。

  “我也很開心看到你仍然做著一個快樂的酒保,但是首先,我需要詢問你一些事情。”

  麥克知道這是約翰做酒保的第三個年頭,一直安分守己。他喜歡這樣的人,敲敲桌子要了一杯酒問:“前天晚上的深夜,凌晨一點半后看到感覺奇怪的人了嗎?哦,是一個男人。可能是一個英國人,也可能是德國人、法國人、瑞典人?或者不是人……誰知道呢。如果足夠搞笑的話,說不定還是個渾身黢黑的黑人,或者紅皮膚的印第安人咬著帶毒針的吹筒,哦哦亂叫著打劫了你那個黑心老板的酒吧?”

  “他們總是哦哦亂叫的,但是他們中的‘老斑鳩’太厲害了。麥克探長。”小約翰頗為憧憬某些印第安英雄的故事,從吧臺下拿出最好的酒。

  噴香的酒液濺射酒花,好像蜂蜜,是釀造后沒兌過水的那種。

  麥克品嘗著淳鮮麥酒,酒很香,讓他的舌尖帶上微甜。他便品嘗這種鮮味,把他要查的也有一定的可能性是那種會讓整座弗萊克城混亂起來的怪物的事情一笑而過。

  酒保小約翰也開始思考。

  “前天凌晨一點半后的夜里?親愛的麥克探長,我需要仔細的回想一下,而且可以回想出來。因為這是酒鬼們滾回家里睡覺的時間,有點亂,但是能喝到這個點的酒鬼不是很多。”

  “他們經常喝到凌晨一點半嗎?”麥克問。

  “不,他們大部分凌晨一點前就會走了,需要回到他們邋遢的家抱著酒瓶子醉上一覺,攢足體力在第二天掙他們該死的酒錢。”約翰指了指被西奧多他們摁著醒酒的幾個酒鬼,“呶,就是他們,老酒客了,他們還欠著不少的酒錢。”

  “凌晨一點半后還在這里的人呢?”

  “那就沒有他們了……啊,我想起來了!只剩那一桌酒客!”

  小約翰是一個普通的酒保,不是那種買賣消息的中介人,晚上經常打盹,很少注意酒客,所以想起來就非常簡單的感到快活了,“親愛的麥克探長,”他得意的說:“那天晚上喝深夜酒的只有一桌,披著很厚的枯綠色的斗篷,看不清臉……對了!他們還帶著武器,有匕首和刀劍,我還看到了一把破舊的,比茱莉亞探員的那把差了很多的火繩槍!”

  “他們是獵皮人,我知道他們。”麥克把一大杯麥酒一飲而盡,整個人都舒坦了。

  獵皮人,說白了就是狩獵頭皮的人。

  大約在八個月前,據說詹姆斯敦一位小貴族出去打獵,強奸了一位印第安少女,他被割了頭皮,僥幸未死,就發布每張十英鎊的價格懸賞那個印第安部落所有人的頭皮。這件事炸開了鍋,絕大部分的貴族都開始懸賞,統一的價格就是十英鎊。

  麥克很懷疑北美洲殖民地的罪惡煙云就是因為這個暴漲十倍的,也知道隨著資源的爭奪和矛盾的惡化,這件事會愈演愈烈,變成二十英鎊一張,四十英鎊一張。甚至在不久的將來,會出現一百英鎊的絕對天價……

  “他們有多少人?”麥克敲敲吧臺,表示再來一杯。

  “大概有七八個吧,我沒有數過,但是其中有一個姑娘露出一點金色的短發,手里把玩著很小很鋒利的刀,像是……對,像那種刮胡子的小刀片,一排排的那種。她的身材真好。”約翰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他已經二十歲了,還沒有存夠錢娶老婆呢。

  “很好,我想我認識這個好身材姑娘。另外我還想知道的是:他們在喝酒的途中出去了沒有?如果出去了,出去了多久?”

  “這個太抱歉了麥克探長,您知道的,喝酒的人需要出去撒尿,我記不起那么多。至于那個姑娘……唔,我很清楚的記得她出去過,幾分鐘就回來了。”小約翰羞赧的笑了起來。

  麥克點點頭,把手伸進黑色探長皮制服的外衣兜里。

  “酒錢。”沒有摸到銅便士,就把一枚銀先令彈了出去。

  英鎊是北美洲殖民地里最堅挺的貨幣。

  一金英鎊等于一百銀英鎊,一銀英鎊是二十銀先令。而一枚銀先令等價于十二枚銅便士,遠高于麥克的酒錢,樂得小約翰眉開眼笑,給西奧多他們送去了幾杯兌過水的酒。

  這讓他差點挨揍。

  “頭兒,這些該死的酒鬼都是白癡,他們什么都不知道。”西奧多惱怒的走了過來。

  “我知道了。”麥克打量四周。

  這是一間很小的,無名的,邋遢的廉價酒吧,除了吧臺略微的干凈以外,擺著六張或寬或方的桌子,用的實木凳,上面滿是石粉和油污——不知道是干哪些活的酒鬼留下來的。地面也沒有擦拭,濺射著難聞的嘔吐物。

  嘔吐物上印著很多腳印,非常凌亂。

  “你們多久擦一次地?”麥克對酒保約翰指了指地面。

  “十幾分鐘前剛剛擦過……這些該死的酒鬼!”

  小約翰大聲咒罵給他增加工作量的混蛋們,麥克就聳聳肩膀,豪不期待擦拭過很多遍的地面會不會留下某些類人生物但不是人的怪物的腳印?另外他看到黑霧向外面飄,跟出去的時候突然停下。

  “走吧,我想我需要半只野山羊或者一只非常肥嫩的小烤鹿,然后抱著最大裝的藍莓空酒瓶睡上一覺。”麥克發現罪惡黑霧開始冒出金光,知道這次追蹤的極限已經到了。繼續探查的話,他的眼睛要變成金色,會被當成怪物,身體也會受到暫時無法接受的損傷。

  于是眨眨眼睛,心里笑了聲‘存檔’,只有他可以看見的黑霧就飛快靜止,凝結成一顆半金色的細小光球……

  追蹤暫時中斷,而按照麥克的吩咐,西奧多他們去調查獵皮人了,留下茱莉亞和鄧巴跟著麥克回家。

  麥克的家在弗萊克城東邊的海邊,旁邊有懸崖峭壁,還有數不清的礁石山洞。這些擋住了大部分潮濕的海風,讓他的大院子里舒坦極了。

  吃過一頓豐盛的宵夜后,鄧巴是不睡的。這個比西奧多那種白熊似的漢子更加強壯,還有些木訥的德國人精力充沛,需要洗半小時的冷水澡;茱莉亞則是摘下大黑框眼鏡,把頭發鋪灑下來露出真正的愛爾蘭姑娘的風情和可愛,看上去二十三四的樣子變成了看上去十六七歲,非常自覺的走向麥克的臥室……

  “茱莉亞,你才十九歲。”麥克無奈的喊了一聲。

  “你才十七。”茱莉亞嘟囔著拐彎,戴上大黑框眼鏡后不去別的房間,而是在能看見麥克臥室的長弧形走廊的一角坐下,雙手抱膝也抱著火繩槍小貓似的呼呼了起來。

  至于麥克自己……他給茱莉亞送去了被褥,又趕走扒門的老兇狗旺財后,就聽見電話的叮鈴聲了。

  “親愛的麥克,我睡不著,而且一直在想:以你的本事應該找到了比別人更多的線索?”鎏金話筒中傳來西格莉德總探長特有的音線。麥克覺得安穩了,因為這個讓他感覺凌亂的,可以傳真黑白照片的電話非常符合某種時代的沒有來電顯示。

  “我要睡覺了。一起么?”麥克挑著眉毛想笑。

  “睡覺?你知道虐殺加雙向奸殺的瘋子給了我多大壓力嗎?你竟然睡覺?”

  “對,一個雙向變態者引起了弗萊克城的混亂,可是……這和我有什么關系?我知道你手上有很多大腕可以合力偵破這件案子。你有經驗豐富的六街探長老貝爾,有精明干練的四街探長哈里曼.查爾斯,后起之秀的代探長阿普勒……”

  “我還有你,這時候特么的想要睡覺!”

  “人總是要睡覺的。比如你,再好像我,就算外面死了一萬個人我們也必須睡覺。還有,親愛的西格莉德總探長大人,我困了。”

  “好吧,你可以睡覺。在距離我三萬英尺的另一個房間,或者在冰冷的地上!”西格莉德明顯想岔了,有點咬牙切齒的道:“但是我還是要說:麥克,別再發生第二次‘八個月’了,查出伯明翰雙殺案,給老貝爾一個好看。你知道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咔’的一聲,電話斷線了。

  “麥克,西格莉德找你做些什么?”茱莉亞的耳朵很尖,揉著惺忪睡眼過來,還抱著鋪蓋。

  “她說她和我們是一伙的。”

  “哦,我不喜歡她。”茱莉亞回去睡了。她只是聽到,過來問上一句,然后還是睡覺。

  “我倒是很喜歡她。因為如果鍛煉身體是擼鐵的話,我鍛煉自己對某些該死事物的承受能力就是……擼她?”在麥克看來,西格莉德絕逼是一朵帶刺的黑罌粟,因為便是睡著,他也經常夢見西格莉德淡紫色的大眼睛,嫵媚的深紫色長發和凹凸有致的超級身材。

  但是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西格莉德身上盤繞的,帶有獨特腥甜味道的比整座弗萊克城人加起來都要濃郁的罪惡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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