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很快走了,不需要多說。
老貝爾盯著麥克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下,北歐大胡子一翹一翹,突然笑了。
“您笑什么呢?親愛的老貝爾探長?”警探廳走出一人,正是海明威。時間太短了,海明威的左腿還沒有痊愈,但是海明威拄著拐杖也要留守警探廳,替老貝爾處理了不少事情。
“我在笑小麥克,真是個不錯的對手。”老貝爾大聲的夸贊道:“其實我不認為小麥克殺死了加布爾雷斯。他是個很好的頭兒,知道如果對付加布爾雷斯的話,我也會嘗試著在某個暗夜拗斷伍爾夫或者阿利的腦袋……小麥克非常愛惜他的手下,這是他的弱點,他太過仁慈啦!”
“您才是最好的頭兒。親愛的老貝爾探長。”海明威流露出格外真摯的表情。
“只是對你們而言,可愛的海明威,還有我更加可愛的兄弟們。”老貝爾必須護短,但不代表他喜歡絕對的惡徒加布爾雷斯。是的,老貝爾喜歡加布爾雷斯帶來的方便快捷和漂亮的銀英磅,但是從某些方面來講,他更希望得到好處的同時可以滿足他小小的良心。
“好了,海明威,幫我把加布爾雷斯的案件記錄,然后找出兇手。雖然我不喜歡加布爾雷斯,但是必須給兄弟們一個交代,所以找出兇手,然后,準備一副滿是荊棘刺的火刑架……兇手需要這個。”
“好的頭兒。那這一個呢?”海明威指了指被綁住的桀驁漢子。
“這個是漂流浮尸牛皮案的兇手,你知道該怎么做的。”
提起漂流浮尸牛皮案的時候,老貝爾的感覺不太美妙,因為這個桀驁的漢子在城外強X了一個農婦,鳩占鵲巢的大吃大喝,非常倒霉的撞上了他的槍口。這是個該死的人,但并不是那個弄出來頗有藝術殘酷美感的牛皮案的真兇,所以老貝爾遇見了別的案件會慌,生怕‘真兇’被他抓到了,卻又出來一個真兇繼續作案。
“漂流浮尸牛皮案是一件殘酷的藝術性謀殺案,而這一件……”老貝爾咕噥著看向加布爾雷斯血肉模糊的腦袋,撇撇嘴也放心了。
不可能是同一個兇手。牛皮案的兇手在海上作案,手法很有藝術性的殘酷,說不定早就離開很遠啦;而這個……斷頭……真是毫無美感的殺戮手法。因為作案手法頗有差異的關系,老貝爾還是想著趕緊了結漂流浮尸牛皮的那件案子。
事情要一步步的做,飯要一口口的吃。老貝爾喜歡把一件事情結束才去做另一件事情,而不是麥克那樣的喜歡把很多事情聯系在一起,所以沒過多久,一行人就把‘兇手’帶去了審訊室。
審訊室是一個單獨的房間,非常寬敞,桀驁漢子被撕開封嘴的膠帶就破口大罵,吼著‘這輩子值了’、‘但是別想冤枉我’之類的話。他覺得需要自己提供口供,畫押或者摁手印什么的,一臉不屑的盯著負責人海明威,但其實海明威沒想問些什么,揮舞警棍打斷了桀驁漢子的滿嘴牙齒。
桀驁漢子不會得到治療的,所以在接下來的幾天,桀驁漢子會無法進食的悲慘死去,死因會寫著進行絕食的畏罪自殺……
“頭兒,接下來怎么辦?”海明威問老貝爾。
“接下來……你去查案吧。”老貝爾思量著說:“加布爾雷斯死了,他的探員位置就空了下來。你接任他的位置,也掌握他手下的小兄弟。親愛的威爾遜,你應該知道我是多么的愿意重用你。”
“好的頭兒,我不會讓您失望的。”海明威的笑容更加真摯。
隨著夜深人靜,福弗萊克城內的燈火不斷熄滅,仿佛一座沉睡的古城。偏偏中央一二街的電燈和燭火不斷的加多和明亮起來,歌舞鼎沸,給這座海邊的殖民城市帶來了歡樂和生機。
老貝爾一個人走在七彩大貝殼鋪成的街道上,不擔心別人的暗殺。或者說在整座弗萊克城,就算麥克也不愿意承擔暗殺掉一位老資格探長的可怕后果。
畢竟老貝爾在弗萊克建城的時候就是一街探長,時至今日不算功勛,也算元老……
哪個混蛋同時邀請了我和小麥克呢?難道說:是該死的謝特.卡貝林?老貝爾一路上猜測著,因為先前說了,同時邀請兩位敵對探長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多數是合作類的利益問題。就好像大農場主謝特,知道北美洲殖民地中的任何地方和任何人都沒有絕對的敵對,只有絕對的利益。
而在北美洲懂得這個道理的混蛋,只要不死,一輩子怎么也能混個大農場主或者探長的當當……
“嗨!親愛的小麥克!”老貝爾走進歌劇院,以他的身份當然不需要所謂的門票。
而此時麥克坐在二樓左側的看臺上,臺下是一幫小有錢財的人,有足夠的閑錢學著貴族、騎士,或者大工廠主和大農場主欣賞該死的古英倫歌劇,卻沒有足夠的地位登上二樓。值得注意的一點是:現在的大不列顛以中右為尊,麥克也不能登上二樓中間或者右邊的看臺了。
不過二樓左側的視野也足夠廣闊,入眼是鎏金的柱子和白理石墻壁,高懸的大銅燭臺好像邪惡海神墜落的爪勾,又更加的富麗堂皇……整座歌劇院仿佛躺進了一條暗沉式的,絕對莊重且不含旖旎的優雅河流。
“是不是謝特找了我們?”老貝爾又問了一句。
因為謝特和他漏過口風——據說謝特在某個遙遠的地方找到了一種奇妙的植物,要大規模種植,并且外銷。這需要經過弗萊克港口,也需要老貝爾和麥克同時點頭。
“我覺得你猜錯了。”麥克笑著彈了彈門票,而他是憑借門票進來的,而不是特權。
麥克從門票上的涂鴉嗅到了一絲線索,比如:這個古怪詼諧,看上去又特別嚴肅的笑臉蘊含著非常強的繪畫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