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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人非

  “你好像不是在南城上的大學,怎么現在會在那里?”天隱奇怪地問道。一般人,如果不是回到原來的城市,就是留在讀書的地方,再者會去繁華的工作機會多的都市。南城并不滿足這三個條件,實在想不出合適的理由,葉天天會到那里去。

  除非,是有想見的人。

  天隱心里一緊,能讓人舍棄一切奔向陌生地方的感情,那會很深。

  葉天天許久才道:“我小時候生活在南城。”

  “以前都沒聽你說起過。”天隱松了口氣,不是因為別的原因就好,“我以為你一直在連城的。”

  “崔家,是我伯父伯母家。”葉天天淡淡地解釋道。

  天隱蹙眉,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這么多年同學,他從沒去過葉天天家,也不知道崔文婷父母的姓氏,葉天天從不說起家人,而崔文婷對葉天天說的時候還會說“爸怎么樣”、“媽怎么樣”,天隱從來不懷疑葉天天和崔文婷是姐妹,還以為兩人一個隨母姓,一個隨父姓。這樣的事情,現在很常見。雖然天隱知道葉天天的生日是在三月,但他不記得崔文婷的生日。天隱猶豫地問道:“你父母呢?”

  葉天天抿著嘴,低著頭,悶聲應道:“去世了。”

  猜測成真,天隱心里再度抽緊,喃喃道:“抱歉。”

  “沒關系,很久了,我已經沒事了。”葉天天露出一個笑容,安撫著天隱。

  天隱點點頭,轉移了話題:“南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到時候你要帶我去呀。我從來沒去過那里呢。”

  葉天天皺起眉,努力回想著:“只有游樂場、摩天輪這些地方。商業化的城市,都大同小異了。對了,還能爬山。糖果應該會安排好的,她比我熟。”葉天天腦子里確實沒有玩的概念,小時候去的地方應該不適合現在玩吧?粒粒糖果安排的活動,酒吧、Party,這樣的估計更符合她的審美。

  “聚會后,我們去爬山好了。”天隱直接做了決定,“他們不去的話。我們也去,行不行?”

  “很多地方都有山。”葉天天汗顏。她就是隨口一說。

  “但是每座山的風景都不一樣。”天隱笑道。

  葉天天愣了下,點點頭應了:“好吧。”實際上葉天天也不太喜歡嘈雜的地方,尤其是酒吧,就算去了,她也只是安分守己地坐在角落里,猛吃。

  看到葉天天點了頭,天隱心情大好,這周內。葉天天還得給他答復。能留點時間給他們兩個人,很不錯。

  因為葉天天要去接叛逆毒藥的關系,接其他人的任務就交給了粒粒糖果和風中回奏。而淺白因為周末又被拉去相親。沒空過來。原本就是珍寶齋的幾個人的聚會,天隱和風中回奏都是因為私人原因到的,淺白來不來都意義不大,也便沒人強求。

  擔心找不到地方,葉天天周日便早早地起來了。

  饒是葉天天做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這片區域的情景時,葉天天還是驚訝了一下。出租車只停在橋的另一邊,不愿意過去,葉天天只有步行過去。

  這塊地方是一片低矮的房子,外面還是斑駁的墻面,就算有石灰裝飾過的房子都因為時間久了,變色的變色,脫落的脫落。更多的是沒有裝修過的房屋,木制的,磚砌的,原料都裸露在外面,一眼就能看到。

  橋下的河里還養著家禽,不過不多。這樣的天氣,還有人在河邊洗衣服,手凍得通紅通紅的。

  乞家橋原本的設計還在,所有的房子都整齊地排列著,房子之間的小巷子里幾乎沒什么人,路面有點臟亂,隔不遠就有垃圾堆。這里都是住宅區,沒有一家店面,不管想買什么,都得走過橋去買。

  門牌號倒是一應俱全,偶爾有兩家沒有,推算一下也能知道號碼。

  “158號。”葉天天看著門牌號一路走過去,嘴里邊念著叛逆毒藥說的號碼。

  葉天天的裝扮很平常,連妝都沒化,在乞家橋不會引起人圍觀,何況這樣的天氣,家家戶戶都關閉著門窗,幾乎見不到什么人。

  叛逆毒藥說的地方不難找,而他家的房子在乞家橋還算好,墻面雖然年久有點舊了,不過還完好。一層的房子,門緊閉著,窗戶也關著。

  葉天天敲了敲木制的門,里面傳來一個女聲:“誰呀?”

  “您好,我找唐軒。”葉天天聽這聲音,只知道不是年輕的女子,心里揣測是唐軒的母親,但是不能確定。

  門打開的時候發出吱呀的響聲,外面的冷風往房子里鉆,露出半邊身子的人打了個冷顫。

  葉天天頓時就愣了下,開門的人十分眼熟。

  “是你。”中年婦女已經認出了葉天天,“你怎么會認識我家小軒的?”上次見到的時候,兩人并不認識,這才多少天,竟然就認識了。

  葉天天立刻也想起了那天,心里一突,當時跟著這個女人的,明明是......

  難道這才是叛逆毒藥拒絕聚會的原因?

  “趕緊先進來吧。”中年婦女立刻說道,“小軒在房間里。我還說他今天怎么沒玩游戲,一直坐立不安,原來是等你。”

  女人總是比男人更容易讓人信任,沒有多問就讓葉天天進了屋。

  葉天天一踏進來,大門就立刻被關上,可是屋子里并沒有因此暖和多少。

  “阿姨,我是唐軒的朋友。您是唐軒的媽媽吧?”葉天天終于回了神,對旁邊的人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今天我們幾個朋友聚餐,我來接他。我叫葉天天,你叫我天天就好。”

  唐軒媽媽點了點頭,有些激動地說道:“小軒答應你們出去聚餐了?”

  “是的,已經說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唐軒媽媽喃喃道,“他已經很久沒有主動要出去了。上次遇到你的時候,還是文家剛好有車子能接送一下。想出去,很好。他就在房間里,這邊。”

  房子不大,是兩室一廳。進門有一個小過道,這個狹窄的地方有爐子,是個簡易的廚房。大廳就擺了一張方桌和幾張凳子,靠左邊墻壁的地方有一個木制的柜子。就這幾樣的東西就幾乎把大廳給占滿了。因為隔著過道,大廳里的光線很昏暗,兩個房間分別在大廳的另外兩邊,叛逆毒藥的房間在大門的對面,此刻也緊閉著。

  唐軒媽媽輕輕地敲了敲房門,問過唐軒才敢開門:“小軒,你朋友來了。”

  屋內突然發出一陣響聲,唐軒的聲音響起:“來了,來了。”

  房門一打開,高大的身影頓時擋住了所有的光線,而后唐軒轉過身,摸索著坐在了床邊。房間里除了床就只剩下營養艙,葉天天踏進房門,唐軒媽媽就搬來一張凳子,不好意思地道:“你坐這吧。”說完還將凳子擦了又擦。

  “謝謝阿姨。”葉天天立刻道謝,接過凳子,放下就直接坐了上去。

  唐軒果然就是那天見到的年輕男子,眼睛看不到的帥氣的男人。

  光線突然亮了起來,唐軒媽媽緊張地偷偷地打開了燈,一邊擔心地看著唐軒有沒有發現她開了燈。

  葉天天轉頭看到唐軒媽媽一眼,而后當做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樣轉過了頭。

  唐軒似乎沒有一點感覺,唐軒媽媽松了口氣:“天天,你坐一會兒,我去倒茶。”

  “謝謝阿姨。”葉天天點頭致謝。

  唐軒沉默了一下說道:“現在看到了,覺得我不方便去了吧。”唐軒讓葉天天來接他,就是覺得葉天天他們見到他這個樣子,也會覺得他不適合去。要在一個地方照顧一個瞎子,那是件麻煩的事情,唐軒不想讓別人覺得他麻煩。

  “說什么呢。”葉天天輕松地道,“說好去就要去的,不準臨時打退堂鼓。”

  葉天天站了起來,環顧了下四周,看到墻上的照片、獎狀就愣住了。那些照片都掛得很高,要仰頭才能看到,剛進來的時候葉天天根本沒有注意到。

  少年時期的唐軒的樣子就在葉天天的面前,真的是那個瓷娃娃一樣的孩子,當初被很多小女生喜歡的男生,葉天天也是其中之一。唐軒不認識她,但是她認識唐軒。

  可是唐軒這個樣子,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樣子,讓人看見想捏一下、親一口的像蘋果一樣的臉蛋沒有了,像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看不到了,整個人消瘦得完全沒有了以前的朝氣。

  “唐軒......”葉天天有些心疼,不自覺地叫出了聲。

  “喝茶,天天!”回到房間的唐軒媽媽大聲說道,緊張地看著葉天天,似乎在害怕葉天天提起墻上的照片。

  葉天天轉過頭,明白了唐軒媽媽的心理,點了點頭,安撫道:“謝謝阿姨。”葉天天不再去看墻壁上的照片,掛這么高就是不想讓唐軒知道吧。

  “我是想問你,你要不要準備什么,我看你好像沒有準備出門的意思。”葉天天立刻轉移了話題。

  唐軒身上穿著很寬松的運動衣,手邊上也沒有拿任何東西。

  “都怪我,不知道他要出門,沒準備好衣服。”唐軒媽媽立刻自責道,“等我一下。”說罷便轉身去了她的房間,唐軒的衣物都是她每天準備好,放在唐軒床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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