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君庭貧窮的成長經歷必然會給他帶來貧窮思維。而他半輩子也沒有跨出這個思維怪圈。
大學畢業參加工作,雖然滿腹經綸,自認為才高八斗,但他的貧窮思維對他的發展無形中造成了很多局限,導致他的眼界、行為都受到了限制。
貧窮的思維模式是他對金錢有種天生的恐懼。
“貧窮限制了人們的想象力,富裕拓寬了人們的思維面”。這句話雖然是調侃,但實際上也并非沒有道理。
當一個人處于長期缺錢的生活狀態中時,他的眼界和想象力也會一點點慢慢下降。貧窮影響的不僅僅是物質生活,還有每個人的思維模式和潛在性格。
米君庭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培養了一個自主、自信、自立、自強、自律、智慧、有愛心的米粟。
這一切都來自一次某電視臺的大型選秀節目。
米粟初一放暑假,有天晚上,米君庭陪著她一起看某電視臺的唱歌比賽。
唱歌結束,最后評分前,主持人對選手說“你們拉拉票吧”,結果一位雖然唱得也不錯,但絕對拿不到第一的人卻拿到了第一名。原因就是這位女生比那位唱得好的女生會說話。
米君庭是多聰明的人,似乎茅塞頓開。第二天他就給米粟報了一個演講班。
演講班的第一堂課是公開課,他陪著米粟一起聽課。
老師在前臺講:“會演講的孩子永遠不會自卑,會說話的孩子機會比別人多一百倍,甚至更多。
咱們的孩子這一生當中只要說對一次話,上對一次舞臺,人生的命運有可能就改變了。
有很多的孩子很有思想,很有本事,卻連來到舞臺上的勇氣都沒有。他們不敢說、不能說、不會說,甚至在就業面試的時候,什么也說不了,所以就沒有機會。
兩個孩子大學畢業,學歷一樣,能力一樣,什么都一樣,如果一起競爭上崗,誰更會自我推銷,機會就永遠是誰的。
你們再看,各行各業的領袖人物哪一個不是演說家,外國的總統競選,比到最后,比的就是一個演講力。
很多家長不知道把錢投入到孩子的教育學習上,只想著多攢些錢留給孩子以后買房用,這種想法是大錯特錯的!
林則徐說過一段發人深省的話:“子若強于我,要錢有何用?賢而多財,則損其志;子若不如我,留錢有何用?愚而多財,益增其過。”
這話說得何其透辟又何其超脫。子孫如果像我一樣卓異,那么,我就沒必要留錢給他,賢能卻擁有過多的錢財,會消磨他的斗志;子孫如果是平庸之輩,那么,我也沒必要留錢給他,愚鈍卻擁有過多錢財,會增加他的過失。
醒世之言啊!所有家長都明白這個道理,真正能做到的有幾人?
夫妻之間最大的悲劇不是情感的背叛,而是兩個人用一生的時間培養了一個無能的后代!……”
那次聽課后,米君庭買了很多如何培養孩子的書,對米粟的培養有了一定的方向。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的辛苦沒有白費。他成功了,現在想像小時候一樣讓米粟聽他的話不可能了。
米粟已經成為一個有著獨立思想和人格的人。
米君庭不甘心。他要想辦法把米粟送入上流圈。
他怕米粟半夜走掉,夜里便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是父親,他要對女兒的一生幸福負責,不能讓她任性胡來,這個世界是沒有后悔藥可吃的。
他堅信,擁有社會資源越多的人,越會大手筆的為自己的理想鋪平道路,他們敢做是因為資源足夠多,敢想也是因為在這些資源的疊加下,他們的起步就已經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眼光早已不同了。
而那些缺乏社會資源的人,往往眼界都很窄,并沒有多少魄力,在他們看來,與其放棄現有的一切放手一搏,還不如穩扎穩打,步步為營。
他這一生走的就是后一種人的道路。他不能眼看著女兒步自己的后塵,何況女兒比他優秀的多。
米粟確實想連夜偷偷溜走,可看到父親睡在客廳,就斷了念想。
但她可不是容易放棄的人,躺在床上開始了琢磨。
想著想著,眼珠一轉,心生一計,咧嘴笑了起來。
第二天吃早餐時,米君庭的電話響了。
他看了一眼號碼,便站起來離開了餐桌,走進了廚房。
粟利萍奇怪地看了一眼丈夫,因為以前不管接任何電話,米君庭從來沒有回避過。
兩分鐘后,米君庭從廚房走了出來。
“君庭,誰的電話?”粟利萍問道。
“嘻嘻,瞧我爸神神秘秘的樣子,一定是外面有了紅顏知己!”米粟開著父親的玩笑。
“越大越沒規矩,哪有這樣說老爸的?”米君庭佯怪道。
“那你干嘛奇奇怪怪的樣子?”粟利萍不放心地問道。
米君庭苦笑了。這就是他在家庭的地位,連一個電話隱私權都沒有。
“我猜猜。”米粟歪著腦袋看著米君庭想了想:“爸爸,是趙建新打來的電話對不對?”
米君庭的肩膀抖了一下,看著米粟點了點頭。
“怎么?你留了趙建新的電話?”粟利萍吃驚了。
每年高考后,來家里看她的學生不少,米君庭從來沒有留過學生們的電話,現在竟然要了趙建新的號碼。
真是司馬昭之心,米君庭的用意也太明顯了。
如果不是當著米粟的面,粟利萍絕對會對米君庭諷刺挖苦一番。
米君庭的老臉有些發紅,他尷尬地解釋道:“我是這樣想的,趙建新的父母都是揚城有頭臉的人物,能修一條路干嘛修一堵墻呢?”
粟利萍不好發作,米粟卻是一笑:“媽,我爸說的對,反正我們家和趙建新家也不會有什么交集,修不修路無所謂,重要的是不能種蒺藜。趙建新可是個小人啊!”
“米粟,你說的話我咋聽不明白,你是支持你爸還是反對你爸這樣做?”粟利萍不解道。
米君庭也看著米粟。
“媽,言重了,不就是我爸留了一個趙建新的電話號碼嗎?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談不上什么支持反對的。”米粟不在乎地吃著早餐。
聽了米粟的話,米君庭心中大喜:“哎,就是。粟老師,還是米粟有胸懷,一個電話而已,不要搞的氣氛如此緊張嘛!”
粟利萍被孤立,悶不吭聲吃著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