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新從進來都一直回避著不看丁香坐著的位置。其實他對丁香心中還是有些愧疚的。
他當初狠心丟下丁香,完全是因為父母所逼,而且為了家族的生意,他也是不能選擇和丁香在一起的。
他知道自己的短板,能力和魄力都欠缺,家族企業要想在他手里發揚光大,他身邊必須有一位像母親那樣的女人在身邊輔助他。
畢業會上,代表同學們上臺發言的米粟來了一段即興演講,一下子抓住了父親的眼球,回去便講給母親聽,母親對米粟產生了興趣。
母親通過多方打聽后,認定了米粟就是最合適他的人選,命令他高考過后必須把米粟追到手。
可是米粟不喜歡他,不管他怎么努力,米粟都不愿多看他一眼,他知道米粟心里梗著他和丁香這件事。
后來又出了金楠澤事件,米粟一直不原諒他。沒辦法他只好通過米君庭和粟利萍給米粟道歉,這么多年沒少往米粟家跑,粟利萍也慢慢改變了對他的看法,他和米粟的關系才漸漸緩和過來。
米粟不是瓦瓦和那些天天想覬覦他的女人,她不會羨慕自己的家世和花不完的金錢。因為以米粟的能力,總有一天她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這一點他心里很清楚,所以他對米粟是無奈的。
他到現在之所以沒有找到合適的女朋友,是因為他一直沒有遇到一位在事業上對他有幫助的女人。
市里很多領導都想和他家聯姻,可都被母親婉言謝絕了。
母親心里很清楚,政治上的聯姻對他對家族的生意沒有多大的幫助,只有像“白文氏”那樣的女人才能駕馭得了趙家這艘“航空母艦”。
漂亮的女人很多,有家世的女人也不少,可有智慧有膽魄的女人卻是鳳毛麟角。
當父母知道米粟即將嫁給大山中走出來的一個窮當兵的,氣憤之余,在家里大罵他“窩囊、飯桶”。
他的心里也是憋著一肚子的火。
這么多年,他一直刻意回避著不去和丁香的生活有交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丁香現在有自己的婚紗設計工作室。
此時聽到丁香的問話,他不由得轉頭看了過去。
他的心突突跳了起來,眼前的丁香已經完全褪去了少女的青澀,變得婉約綺媚,楚楚動人,那千嬌百媚的笑容猶如一道透亮旖旎的春光再次照進他荒蕪的心田。
他的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大膽而又荒唐的念頭。
米粟還在回答著同學們的各種提問,瓦瓦和劉萌在交頭接耳,丁香則是拿著手機在安靜地看著什么,王珍妮在催促服務員趕緊上熱菜,董永和幾名男同學在一一碰杯。
有些醉意的趙建新這么多年再一次嘗到了被人忽視的滋味。
他從心里嫉妒米粟,但卻恨不起來。
因為米粟就像是一個天然的發光體,一輪耀眼的小太陽,走到哪里哪里亮。
只要米粟一出現,人們的視線很快都會聚焦在她的身上,哪怕他趙建新現在已經成為揚城的知名人物,光芒四射……此時,也只能淪落為地主老財家的傻兒子,靠邊站著。
那個被朋友坑了錢的同學向米粟提了一個問題:“米粟,我現在都害怕了,不敢隨便亂投資,可看到別人賺錢,心里又不甘,你講的眾籌我覺得挺有發展前途的,你能跟我們講講眾籌和非法集資的區別嗎?”
米粟知道他可能是對趙建新提出的建議動心了,但又不敢貿然再投資,心中沒底,所以想在她這里再掏掏底。不過她是不會點破的。
“李玉成,是這樣的,眾籌模式從商業和資金流動的角度來看,其實是一種團購的形式,和非法集資有本質上的差別,所有的項目不能夠以股權或是資金作為回報,項目發起人更不能向支持者許諾任何資金上的收益,必須是以實物、服務或者媒體內容等作為回報,對一個項目的支持屬于購買行為,而不是投資行為。
我剛才不是講到我國古代眾籌建寺廟的事嗎?而寺廟對人們同樣是有回報的。每逢災荒年時,難民們流離失所,通常都是寄宿在寺廟里,寺廟不光收留難民,而且還施粥送藥,治病救人。”
講到這里,米粟看向丁香:“丁香,我下面要講的內容你仔細聽一聽。”
丁香立刻挺直腰板點了點頭,兩眼放光地看著米粟。
米粟一笑:“我舉個例子大家聽得更明白些。丁香把她設計的婚紗或者新娘裝通過審核放到了眾籌平臺,假如她第一批出手的婚紗是五十件,期限是一個月兌付,看中丁香設計的網友們就會向平臺訂購婚紗,提前把錢打到平臺上。
在這里我要說明一個問題,在國外,發起人是能夠全額拿到跟單人支付的資金。但國內不行,因為我們才剛剛起步,平臺為了保護跟單人的利益,可能只會給丁香百分之五十的資金,等看到跟單人開始陸續收到預訂的婚紗,平臺才會把剩余的資金打給丁香。當丁香在平臺的信譽度不斷累加到星級發起人時,平臺也會給予她最大的支持。”
丁香聽得很認真,不斷的點著頭。
李玉成聽明白了,知道趙建新干的眾籌是合法的,他當場表態,哪怕是抵押貸款,也要湊點錢交給趙建新,不然他的五萬元何時才能撈回來。
很快,有好幾位同學表態,都愿意湊錢給趙建新。
趙建新很感謝米粟的解答,他原以為以他的影響力,只要發出號召,同學們一定會積極響應,沒想到因為非法集資的事情在社會上鬧的沸沸揚揚,到處都是追債要帳的,結果一提投資同學們全都猶豫了。
趙建新一激動,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突然蹦出一句話:“米粟,你的父母、同學都在揚城生活工作,你干脆辭掉春城的工作,到我的公司來上班,職位你挑,年薪我給你翻倍如何?”
所有的人傻了一樣看著米粟,乖乖,年薪翻倍?!那不就是六十萬?這趙建新把米粟看得也太重了吧?!
米粟微微一笑:“趙總,首先感謝你的信任!你不是第一個想挖我的人,我也很想回到揚城來工作,可人要懂得感恩,萊臣氏給了我生命的絢爛,如果沒有它的存在,我米粟現在什么都不是,可能和社會上很多人一樣,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每天為有限的收入精打細算著柴米油鹽。”
米粟的婉言拒絕,讓所有人為之動容。現如今,經濟當頭,有多少人見利忘義、背信棄義,為了利益背后捅朋友刀子,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已經完全被銅臭所包裹。
米粟的心就像世界上最最稀有的一片凈土,被她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堅守著人性中最容易被誘惑的理性。
“米粟,你真是太可愛啦!”董永忍不住用手搓弄著米粟的頭頂。
“哎呀,頭發被你弄亂了!”米粟嗔怪地瞪了董永一眼。
董永嘿嘿笑了起來。
看著別人羨慕嫉妒的目光,董永覺得自己太牛逼了,竟然讓這么優秀的女人心甘情愿下嫁自己,他完全就是贏得了人生的一個大滿貫。
自從米粟說過他身上有“酒心巧克力”味后,他就經常在無人時偷偷嗅著自己身上的味道,可他除了聞到胳肢窩有股子酸臭味外,其它什么味也沒聞到。
由此,每天不管多累多晚,哪怕是數九寒天,他都堅持用肥皂洗胳肢窩,現在已經養成了習慣,不洗還會感覺難受。
米粟拒絕趙建新的話,對瓦瓦觸動很大,她終于明白了趙建新為什么非要找像米粟這樣的女人做妻子!
米粟的酒宴辦的很成功,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大賺了,不光享受了揚城目前最豪華酒店的美食,還了解了很多互聯網方面霧里看花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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