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米粟看著蘭馨問道。
“你和永哥吵架的事。”蘭馨拍了拍米粟的肩膀。
米粟刷的站了起來:“別跟我提他,別人不理解我,他也不理解我,一點心靈感應都沒有,竟然還敢給我甩臉子,太可惡了,我不會原諒他的!”
蘭馨也跟著站了起來,端詳了米粟半天,才慢悠悠地問道:“你給我說實話,這是不是永哥第一次對你發脾氣?”
米粟氣哼哼地點了點頭。
“你先不要發脾氣,坐下,聽我跟你說。”蘭馨再次把米粟按回到沙發上。
她擰開杯蓋,把水杯遞到米粟的手中,“來,先喝口水,滅滅火。”
米粟接過水杯,很不斯文地咕咚咕咚喝了兩口,然后用手背一擦嘴,平時訓練有素的優雅勁完全不見了,整個一怨婦形象。
蘭馨看著米粟擦嘴的動作,嫌棄地咧了咧嘴,道:“我說,你光顧著生氣了,你想沒想過永哥為什么要這樣做?他平時應該不是這樣沖動的人吧?”
“為什么?還不是不想讓我插手蒙總的事,讓我離鄭小夏遠一點,怕我再被他們傷害!”米粟順著自己的思路往下說。
蘭馨搖了搖頭,用食指在米粟的眼前擺了擺,“你是只看到了表面現象,沒有看到更深的層面。”
“更深層面?你什么意思?”米粟不解地看向蘭馨。
“你呀,說你聰明,你有時候卻笨得要死,我問你,安全憑什么幫你?你跟他有很深的交情嗎?還是你對他有恩,他必須對你有求必應?”蘭馨接二連三提出疑問。
米粟被蘭馨一句一句的逼問震驚到了,“你的意思,永哥是”
她欲言又止。
“你呀,看別人的事情都是那么透徹,唯獨事情到了自己身上,你就變得糊涂了。永哥是個男人,男人都是要面子的,這一年來,你出了多少事,包括你父親生病,永哥都沒有幫上任何忙,他心里對你其實是有愧的。
況且你的各個方面都比較優秀,在世人的眼里,你們是不相配的,我想,在這方面,永哥心里是有壓力的,說句更重的話,他甚至有些自卑,別忘了,越是自卑的人,自尊心往往越強。”
“天可憐見,正因為如此,我平時都特別注意他的感受,所以從來不在他面前提及這方面的話題,就是為了給他足夠的尊重,可是他尊重我嗎?你看他今天什么態度?這跟當眾打我的臉有什么區別?”米粟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
“你忘了我剛才提出的問題了,你可還沒回答我呢。”蘭馨笑道。
米粟很沒有底氣地咕噥了一句:“不就是因為安全律師是金楠澤的人嗎?”
“你還知道呀?那你還生什么氣,永哥這是在乎你的另一種表現,明白嗎?他吃醋了!”蘭馨輕笑起來。
“說什么鬼話呢,我跟金楠澤的關系,永哥他心里是很清楚的,我們就是好朋友,好閨密而已,別說我只是找了安全律師,我就是直接找金楠澤幫忙,不是也很正常嗎?他有什么可發火的?在乎我,就是用這種態度嗎?總之,你別替他圓場,我接受不了!”
蘭馨不客氣道:“你還高級培訓師呢,這么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你這是當局者迷,你知道嗎?
要我說,永哥的表現再正常不過了,這就是男人,對自己的愛人有一種天生的保護欲,占有欲,即便是再有修養的男人,我想,在這方面,估計都不會心胸豁達的。
米粟,你雖然對金楠澤沒有那份心思,但是所有的人都能看出來,金楠澤是喜歡你的,不管你心里承認不承認,我相信,這么多年,永哥一直是把金楠澤當做頭號情敵的,只是他沒有在你的面前表現出來而已,但不代表他心里不計較這件事情。
特別是你被蒙娜抹黑的事情,那么多你和金楠澤的照片,他看了能不鬧心嗎?他相信你,但不代表他心里就好受,況且,這件事不是還鬧到了部隊了嗎?永哥他得頂多大的壓力?你站在他的角度想過嗎?他對你不但沒有一句怨言,還能那么信任地站在你的身邊保護你,試問,有幾個男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你不知道,我和小雅都被永哥感動死了,現在像永哥這么有擔當的好男人,實在是太少了,可以說是鳳毛麟角,你米粟是撿到寶了,知道嗎?
說實在的,如果這件事落到我的身上,我都不敢保證王啟明會這樣對待我,由此可見,永哥對你的愛可以說是深入骨髓的,你該好好珍惜才對!”
蘭馨的一番話,讓米粟有些動容,不得不說,這些話對她的內心沖擊很大。
以前,她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董永表面看起來始終表現的很平靜,而且,他怕她有心里負擔,還極盡言語安慰她,讓她不要多想,說他完全信任她,所以她也就忽略了他心里的感受。
現在,重新被蘭馨提及,她再次正視這個問題,才發現自己錯得太離譜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董永面臨戰友和上級首長的詢問時,心里將承受著多大的壓力和屈辱,他當時一定是很崩潰的!
米粟茫然的看著蘭馨:“你告訴我,永哥他既然如此愛我,信任我,那他今天為什么會發這么大的火啊?這不符合常理呀?”
蘭馨被米粟的天真給氣笑了,“我說你是假聰明呀,還是真糊涂?”
“什么意思?我的心和大腦已經完全不當家了,我現在無法思考,你告訴我吧!”此時的米粟整個人都已經短路了。
“一個是被動行為,一個是主動行為,那能一樣嗎?他當然生氣了,你想過沒有,你當著他的面,去向他的情敵尋求幫助,你那何止是當眾打他的臉?你是把他那顆自卑的心理徹底激發出來了,而且還是當著王啟明的面,他能不發脾氣嗎?”蘭馨數落道。
她明白,此時的米粟已經冷靜下來了,她現在無論說多么難聽的話,對方都能聽得進去,可能還會愧疚的要死。
果然,米粟的反應完全在蘭馨的預料當中,惶恐的表情已經暴露了她的真實心理。
“蘭馨,事情真的有你說的那么嚴重嗎?我聽你這么一說,怎么感覺自己那么不是東西?而且自私自利,對永哥的感情似乎很不專一,還把自己的患得患失、任性妄為凌駕在永哥的痛苦之上,我”
“哎呀,也沒有你說的那么邪乎啦,你表現的已經很不錯了,我只是讓你更真實地看清楚一個事實而已!”
“蘭馨,我現在回家去,我要給永哥道歉,讓他原諒我的任性不懂事,我走了!”米粟說完,一刻也不愿耽擱,拿起自己的背包就往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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