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琳的槍走火以后,嚇跑了不少圍觀的群眾,至于那些想要搭訕的男人也是紛紛打消了念頭。
看到蘇秦并無大礙,凱特琳終于松了口氣。
漢克老爹也來問候了蘇秦的傷勢,一番交談過后,幾人得知酒吧樓上有環境不錯的客房,柜子里都備有清水和紗布。
這個身材有些發福的慈祥老頭兒眼神里依然有些振奮,慷慨道:“優秀的年輕人,房間你們盡管放心使用,今天這里的一切都對你們免費。”
酒吧的二樓。
這個時間的人們大多還在一樓縱情享樂,二樓的客房都是空空蕩蕩,環境出奇的雅致。
金克絲可受不了凱特琳和蘇秦現在那副膩歪的樣子,又是清理傷口又是親自包扎的,咦~想想就渾身的雞皮疙瘩。
她沖著蘇秦扮了個鬼臉,悄咪咪走出門去,尋回了自己藏好的寶貝——魚骨發射器和砰砰機關槍。
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啟發,它們居然變成了兩個圓滾滾的小精靈。
一黑一白還都長著一只小翅膀。
也多虧如此,否則光是那明晃晃的槍械掛在身上,怕是一進酒吧就要引起凱特琳的懷疑。
這位美女警官可不是胸大無腦的家伙,偵察探案的能力一流不說,敏銳的嗅覺更是堪比警犬,哪次從她手底下逃脫不得大費周章?
金克絲搖了搖頭,想這么多無聊的東西干嘛?樓下還有一堆美酒和金幣在向她招手吶!
“嗯,以后你們就叫小黑小白好啦,來來來,走一個!”
金克絲也不管周圍人異樣的目光,跟她那兩個槍械變作的小精靈在一樓對飲起來。
由于魔法的存在,皮城里不乏豢養各類稀奇寵物的富人,但帶著寵物干杯痛飲的,金克絲絕對是頭一個!
一間客房內。
不得不說,漢克老爹的酒吧設計十分巧妙,二樓與一樓之間的隔音效果極佳,凱特琳最后咬斷紗布的聲音蘇秦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屋內的燈光也是昏黃的暖色調,很容易讓人產生曖昧的遐想,也不知漢克老爹當初設計時是否有成全有緣人的美意初衷。
如此場景,讓凱特琳聯想起剛才借著一股酒勁和心底的叛逆,說出的那句“包括自己”的賭注。
原本白里透紅的精致容顏瞬間紅得火辣辣,甚至有些發燙。
漸漸地,她感覺到發燙的不只是臉頰,順著雪頸,蔓延到傲人的豐滿身姿,直到遍布周身每一寸肌膚。
凱特琳只覺得有些意亂情迷……
反觀蘇秦。
無論在哪個世界,他的酒量可都是杠杠的。
尤其在阿拉德時,他和素喃地區的一位嗜酒如命的老劍圣——西嵐,修行過一段劍術,蘇秦的酒量也在那時越練越好。
可不知怎的,今晚這酒喝得卻是有些上頭,頗有些“后返勁”的意味。
尤其現在,燈下美人半跪身前,正抬著臻首,雙唇微張,一雙清澈而又迷離的眼眸真是讓人頓生憐愛。
“還疼么?”凱特琳依然沒送開蘇秦的手臂,柔聲問道。
還好那枚子彈沒打進手臂,擦傷的傷口雖說嚴重,但還不至于動刀子取彈頭。
蘇秦也沒故作堅強,回了句:“還有些疼。”
眼前的美女警花驀然站直身子,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許是出于對蘇秦那精湛槍術的欣賞。
或是佩服他的膽量,亦或對于命運被他人操控的不甘。
凱特琳鮮紅的溫熱雙唇,輕輕印在了蘇秦的額頭。
她喜歡他,這個看上去只比她小個兩三歲的英美少年,一位勇武雙全的神槍手。
與其把最好的自己獻給貝利那個惡心的偽君子,凱特琳更愿意履行槍斗的賭注,只要蘇秦想要,今夜,她愿意毫無保留……
“這樣好點了么?”
凱特琳柔聲問著,她俯下腰,離蘇秦是那么的近,吐氣如蘭,黛紫色的長發柔順如瀑,在蘇秦的肩頭傾瀉。
蘇秦坐在床上,如今比凱特琳正好低一個身位,視線前方,數不盡的萬種風情盡收眼底。
“咕嚕”蘇秦咽下口水的聲音是那般清晰,惹得凱特琳嬌柔一笑。
任誰都抵御不了她這般誘惑吧?
而凱特琳對于自身的魅力,可是和她的槍法一樣信心十足。
只可惜,她沒想到令人艷羨的絕色美貌會迫使她淪為家族利益的犧牲品,成為政界與商界互惠互利的交易籌碼。
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意,讓她在婚禮的前夕遇到能夠扣動自己心弦的人。
不等蘇秦開口,她就要把最后的執著和叛逆付諸到這次一見鐘情里。
凱特琳緊緊抱住蘇秦……
月過樹梢流云來,海棠雨落情竇開。
自深夜到凌晨,窗外下起了蒙纏綿悱惻的蒙蒙細雨,淅淅瀝瀝,徹夜難眠。
夜幕下的皮城繁華而又安寧,在稀疏若珠玉相扣的雨聲里,顯得格外清凈。
但,這座城市遠沒有看上去的那般干凈與浮華。
幾個大家族的利益盤根交錯,像凱特琳這般清貴政客家的千金小姐,在金錢與權利的交易面前,也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犧牲品罷了。
在平常百姓家,想來也會有諸多的艱辛與苦楚吧。
這里是進步之城,這里是文明之邦,更是溝通瓦羅蘭大陸東西兩個大洋的重要貿易樞紐。
恢宏的日之門下,那道道巨大的水閘通道,不舍晝夜的往來著數之不盡的商貿船只,不知每天要吞吐多少財富,才造就了如今的一方安定。
和終日里沉浸在各色有毒煙霧中的混亂之城——祖安比起來,這里沒有泛濫成災的煉金科技和毫無管制的海克斯研究,魔法也不允許走上狂亂之路。
金克絲望著酒吧的窗外若有所思。
是否有一天,祖安也能被陽光普照,毒霧會被傳說中的風之女神吹散,各色玻璃折射的雜亂燈光也會變得如皮城的街景一般柔和。
至少不再有隨處可見的黑作坊實驗室爆炸,也沒有挨餓受凍的破瓦寒窯……
她從來沒有好好坐下來,如此安靜地去審視皮城的夜,更不知道這么美好的安寧背后,藏著如何骯臟的勾當還有多少無辜人的犧牲。
沒有皚皚枯骨,何來美好進步?
但金克絲也不需要知道這么多,她的想法第一次有了改變,從蘇秦不讓她肆意破壞開始。
“皮城與祖安,祖安與皮城,真難想象許久以前它們是密不可分的一座城啊!哦!這腐朽的秩序偶爾也有可愛之處,是吧小白?”
“小黑你喝多了,我……我也有點困了。”
金克絲迷迷糊糊,伏在桌子上枕著手臂甜甜睡去。
她從來都是居無定所,更不會去擔心露宿街頭或是荒野的危險,因為她的存在本來就會帶來“災難”。
夢里的她依舊死死攥著那一大袋子金幣,含混不清地夢囈道:“今兒個,算是皮城走了狗運……”
酒吧外,一個渾身藍色皮膚的光頭老者,健碩的身軀背著一個古樸的卷軸。
瑞茲透過玻璃看到金克絲后,又抬頭沖著二樓望了一眼,似乎也感應到了蘇秦的存在。
他始終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異界的少年,你終究逃不過來自世界法則的限制,能力的封印就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