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陽光透進窗戶灑在房間里,照亮了滿地凌亂的衣物。
清爽的晨風微微拂過,輕撫著凱特琳和蘇秦的臉龐,凱特琳緊緊抱著蘇秦,在他結實的胸肌上蹭了幾下,活像只溫柔的貓咪。
迷迷糊糊的她并沒有忘記昨晚發生的一切,此刻,她只想狠狠鉆進蘇秦懷里,珍惜每一刻的僅剩溫存。
蘇秦醒了。
他知道凱特琳也醒了,只不過她還不想“醒”而已。
都說裝睡的人叫不醒,望著懷里的美人他也不舍得去打破這份美好。
蘇秦還是開口了:“我認得你,你是皮城的女警官凱特琳,在今天黃昏就要舉辦婚禮。”
凱特琳那長而濃密的睫毛隨著露在棉被外的雪白肩頭輕微一顫。
“跟我走吧!”這四個字聲音不大,但蘇秦的語氣卻是堅定無比。
他看得出來凱特琳不愿意嫁給那個富二代貝利,而現在她又成了自己的女人,無論如何,蘇秦都沒有理由對她即將迎來的不幸婚姻坐視不理。
凱特琳睜開美眸,里面早沒了朦朧的睡意,有的只是清明和深邃。
她欣慰地笑了,沒有回應蘇秦的建議,而是輕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蘇秦!”
“真怪的名字,不像是皮城的本土居民。不過……足夠了。”
凱特琳松開抱緊蘇秦的手臂,起身以后滑膩白皙的胴體在蘇秦眼中一覽無余。
就像同居許久的情侶,她毫不忌諱地在蘇秦面前走來走去。
很自然地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攏起頭發后十分體貼地把蘇秦的衣服遞到跟前。
氣氛陷入沉寂,凱特琳的默不作聲似乎已經給出了答案。
她不能和蘇秦說走就走,去過向往的自在生活。
婚禮已經昭告全城,如果逃婚勢必會對凱特琳的父母、家族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
況且,她也不愿意離開故鄉皮城……
即便婚后不能再以警察的身份沖鋒在最前沿,但至少她還能看著這座城,感受著那份她從少女時期守護到現在的安定與和平。
“砰!”房間的門被不合時宜地踢開了。
金克絲攥著錢袋,肩頭扛著小黑小白進來找蘇秦,萬萬沒想到撞見了正在穿衣服的兩人。
潔白的被單如雪,還留有一朵盛開海棠……
“哦!天哪!”她驚呼一聲。
凱特琳被突如其來的房門大開嚇得連忙扯過被子,另一只手中還捏著自己那件紅色的雪紡裙。
被子被扯開后,床上的蘇秦再無遮擋,僵硬地舉著背心,猶如石化的雕塑。
凱特琳見狀把被子給他扔過去些。
當著另一個人的面,還是個蘿莉少女,這兩人再沒有了方才的自然隨意,一時間都是面色通紅說不出話來。
金克絲有些生氣,跺腳道:“你們太過分了,昨夜居然在房間里進行了終極較量,激烈的衣服都打掉了,還受傷出了血……”
她哪兒懂什么鴛鴦戲水,錦被波浪,還真以為蘇秦和凱特琳在她走后又展開了刺激無比的對決。
“嗯,看樣子還是肉搏戰!”
金克絲一本正經分析著。
凱特琳越發害羞,已經把臉縮進了被子里,蘇秦則是干咳一聲,默默穿好了衣服。
正當蘇秦來到門口,想跟金克絲稍作解釋的時候,這個暴走蘿莉又一句狠話爆了出來:“你們為什么不帶上我?三個人一起不好么?”
語不驚人死不休!
蘇秦有點咋舌:“呃……不好吧,這種比試三個人有點太刺激了。”
再回頭時,臉色還有些紅得凱特琳已經在被子里穿好了衣裙,此刻正在整理裙子上的褶皺。
也多虧了這個莽撞的少女,打破了方才的尷尬局面,也徹底結束了這場婚前的大膽瘋狂。
她不想回應蘇秦什么,準備接受家族和命運的安排,嫁給貝利。
昨夜的一切,就當是一出刻骨銘心的鬧劇吧,凱特琳忘不了蘇秦,也希望蘇秦別忘了她。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對不住,她好像并沒有這樣的情懷。就像昨夜里對自由的微弱執著一樣,她總是沒有勇氣把事情做得決絕。
把最美好的自己獻給心動之人卻不敢抗婚跟他離開,即使向命運投降卻也不想忘了蘇秦……
或許這世上的人本就是擰巴而糾結的吧,哪有那么多人能輕易地灑脫純粹?
高跟鞋的聲音“嗒嗒”響起,凱特琳步伐不快,扶著樓梯兀自下了樓。
蘇秦知道,現在的她是挽留不住的。
離開酒吧的一路上,金克絲的臉氣鼓鼓的像個可愛的小包子,對于他們倆不帶上自己“一起進行激烈的肉搏戰”還在生著悶氣。
蘇秦望著熙熙攘攘的人潮,還有皮城繁花似錦的街道,悵然若失。
他捫心自問:“難道就該把凱特琳當成一段匆匆的插曲,自此一別兩寬,去尊重她的選擇,祝福她的婚姻么?”
他和金克絲各懷著不同的心思,就這樣一前一后,漫無目的地穿過一條條大街小巷,直到下午金克絲的肚子餓得咕咕叫。
她喊住了蘇秦,走進一家名叫“祖安風味兒”的餐館。
店里的裝修有些老舊破爛,一看就是給皮城的底層窮人以及來這里流浪過活的祖安人開設的。
墻上掛著一幅陳舊的油畫,畫中的豐腴女子半身只為懷中的酒瓶遮擋。
她持著酒瓶正在往河流里傾注著某種神奇的佳釀。
這里的菜碼很便宜,一大盤的肉包子還有兩碗清湯寡水的面條,只要五個金幣。
對于吃的滿嘴流油的金克絲來說,這可比那些貴族老爺們刀叉下的昂貴鵝肝好吃得多。
蘇秦的心中一片混亂,只喝了幾口面湯解渴,頗有些食不甘味的意思。
正當此時,一個魁梧的身影邁著風塵仆仆的腳步踏入飯館兒,也不問蘇秦和金克絲的意見,直接坐在了他們這桌,和蘇秦面對面。
他抓起一個包子就吃了起來。
是瑞茲!
蘇秦下意識就要起身掏槍,卻見這個可怕的大魔法師根本沒有任何動手的意思,把包子吞下后,又揮揮手示意他先坐下,不必驚慌。
蘇秦有些驚疑不定,但還是慢慢坐穩。
“是不是有一部分力量被封印了?”瑞茲竟然率先開口道出了蘇秦的困擾。
金克絲一拍桌子,肩頭的精靈小白齜牙咧嘴化作砰砰機槍,她抬著槍口對準瑞茲喝問道:“大光頭,是不是你對我親愛的動了手腳?”
蘇秦連忙把她的機槍按住,沖著她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金克絲對男女之事雖說懵懂,但蘇秦現在的意思她倒是明白: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先看他怎么說。
瑞茲絲毫不介意她的莽撞舉動,聲音依舊沙啞道:“你并不屬于瓦羅蘭,來自異界的年輕人,你的力量很強,但還不足以扭曲這個世界的法則。”
蘇秦似懂非懂,靜默思考著,等待瑞茲的下文。
“每個世界都有著自我的保護機制,會本能的排外,與我的戰斗中你已經暴露了不屬于這世界的力量,因此才會被封印其中的一部分。”
這下蘇秦徹底聽明白了,若瑞茲所言屬實,那這確實不是他動的手腳,而是那玄之又玄的世界法則……
蘇秦心中隱有不滿:“豈止一部分,封印起來的只怕太多了些。”
然而蘇秦語氣卻很是謙卑:”敢問前輩,如何能破解這封印?”
瑞茲只是淡然地搖頭,看來他也沒有破解之法,或者說他并不想教給蘇秦。
金克絲胸前的符文仍舊閃爍著金色之光,但此刻的瑞茲只是冷靜地看了看,卻并沒有將之取走的想法了。
他已經活了太久太久,這份使命太過沉重,僅憑一己之力又能堅持到哪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