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銳雯同蘇秦作別后,抱起柴火便朝著山坡上奔去,原來半山腰上的那座諾克斯托拉就是她現在住的地方。
回到營地后,鑒于蘇秦和金克絲都是貴客的緣故,羅杰就讓商隊成員們相互擠擠,給二人騰出來一個空帳篷。
這帳篷里的空間還算寬敞,若是硬擠的話,估計睡五個人都沒問題。
金克絲白天瘋累了,傍晚時分趴在地龍身上瞇了一會,到了晚上又生龍活虎起來。
一雙小手翻看著從哈吉那撿來的海克斯科技槍刃,此刻的她正趴在睡袋上,晃動著一雙白嫩的小腳丫。
從蘇秦躺下的這個角度,轉過頭來正好能看見金克絲趴著的時候自然又舒適。
“你還真是趴得容易啊……”蘇秦心血來潮調侃道。
金克絲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趴著有什么不容易的?就很簡單啊!啊!你又提這個……哼!又嫌棄我……那你干嘛不帶上大饅頭姐姐?”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堅持下去的路啊,睡覺吧!”
蘇秦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黑夜里,天空之中忽地烏云遮月,夏日里的雨水繁復,和著陣陣響雷之聲,不知要驚醒多少陶醉在夢鄉中的人。
金克絲睜了幾下眼皮,夢囈道:“饅頭警花姐姐手感真棒啊!要不還是你做大,我做小……”她往蘇秦懷里鉆了鉆,兩人抱在一處時,夢里的蘇秦只覺得大海之上飄來一塊木板。
“除了硬邦邦,還是硬邦邦啊!這么平可以沖浪了吧……”
翌日清晨。
清新的泥土芬芳透過帳篷都能依稀聞見,推開帳篷門,大雨早已停息,晨曦普照,傳來一絲暖融融的感覺。
被大雨蕩澈過的樹林青翠欲滴,水珠晶瑩透著陽光折射出好看的七彩光暈。
蘇秦原以為這山路肯定會泥濘不堪,殊料因為山勢的緣故,路途之上竟是沒存太多雨水,土地不過比之以往軟上一些,卻并不影響商隊前進的速度。
“再往前走,就是諾卡薩斯的國境了,我們需要穿過半山腰那座諾克斯托拉,從那換取一些補給,然后翻過宏偉屏障,沿著西段一路下坡,就能到諾克薩斯的平原地帶了。”
羅杰用手中的鞭子一指半山上的諾克斯托拉道。
從外觀上看,諾克斯托拉更像一座高大的石門。
其通體呈現漆黑的顏色,透著幾許灰色的意味,傳說是戰爭石匠從他們首都周圍山上挖出的黑石所鑄成。
這種高大的巨石之門造型與蘇秦認知中的凱旋門頗有幾分相似,其寓意也代表著絕對的征服與鐵血的統治。
在每條通往城市的道路上,或是諾卡薩斯最新攻占的邊界盡頭,凡事被其征服的領土都會打上這一帝國的標簽——豎立起那漆黑的大門。
這些高聳的建筑似乎是想讓沿途的旅行者們一目了然,到底誰才是瓦羅蘭真正的掌權者。
從早上出發,直到接近黃昏時分,地龍商隊這才趕到了半山腰。
當諾克斯托拉近在眼前,那股攝人的壓迫力如同一股洪流,朝著眾人襲來。
“當真是有些玄妙,這股壓迫感的來源……是建筑所用的黑色石頭么?”蘇秦用手輕輕撫了一下,竟是突然感覺到懷中一陣滾燙。
不是“致命節奏”,是……從月奴胸口處掉下來的那塊黑色邪骨。
詭異!
蘇秦嘗試向后退了幾步,那塊邪骨上的灼熱之感瞬間下降許多。
兩者之間仿佛有著一種微妙的感應。
“不能讓別人發現這邪骨……”蘇秦隨便扯了個謊,說要去方便,實則尋了個隱蔽的角落,把那塊邪骨偷偷埋了起來,這才若無其事地跟著商隊進入石門。
這石門大敞四開,其內卻是另藏玄機。
門兩側的石壁厚重非常,堅固無比,在門洞的出入口處還有兩道隱藏起來的精鐵閘門。
再看那石壁中心,常人若是不去細細觸摸根本難以發現。不過以蘇秦敏銳的眼力,只是稍加凝視便覺察出其中隱藏著一道暗門。
那門高不到兩米,通體嵌入墻里,應該是有某種精密的機關可以使人出入。
羅杰與這里的戰爭石匠都是老相識了,剛一來到此處便有人前來迎接。
石門“轟轟然”漸漸打開,一個三十多歲的健壯男子穿著簡練的鐵鎧,腰間佩一把長劍,面容淡漠地走了出來。
在他看清蘇秦和金克絲這兩張陌生面孔后,其臉上立刻浮起濃濃的不悅。
“諾克斯托拉并不歡迎不臣服于它的陌生人,羅杰,你難不成忘了規矩?”
羅杰先是很有禮貌地摘下旅行者帽子,而后放在胸前施了個禮,侃侃而談道“這兩個算不得外人,都是我的后生晚輩,此行恰好同路。”
說罷,他輕步上前湊近那人,將一張明晃晃的金鈔塞在其手里。
年紀不甚多大的戰爭石匠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錢,他只覺得那金鈔如同滾燙的山芋,握住不是,可不握住卻還有些不舍。
羅杰把他的手握得結實,而后放進了衣袋當中,這賄賂便算坐實了。
就這樣,蘇秦他們也得以進入那扇隱秘之門,一窺其內玄機。
原來,每一座諾克斯托拉都算得上是小型的軍事堡壘,能在關鍵時刻化作最為堅固的防御工事。
頂端的隱秘箭樓、暗門暗道、熱油滾石、煉金炸藥還有海克斯步槍可謂一應俱全,說它還是一座微型的軍火庫亦不為過。
不僅如此,由于那神奇的黑石建材與特殊的建筑構造,諾克斯托拉在炎炎夏日可抵御酷暑難當,在寒冬臘月亦可抵御嚴寒風雪。
看似體積不甚龐大的門型建筑,足足需要半個月左右方能徹底搭建完畢,而它的使用壽命則是——
沒有外力強攻的話,任憑風吹雨打,日曬霜寒,能耐自然腐蝕在百年之久。
在諾克斯托拉頂端的暗樓里,因常年得不到光照,四下透著一股潮濕的味道。
幾個守軍穿著各色的軍裝鎧甲,有人甚至只在關節處做了些簡單防護,煤油燈散發著柔和晦澀的光明,他們正圍著微弱的光線進食。
茶是最粗劣的碎末茶,酒是最廉價的朗姆酒,就著干糧與野味兒,大口大口吞進腹中,卻也能吃得備感美味。
一頭散亂白發的銳雯正抓住一只烤熟的野雞大快朵頤,見到蘇秦后,她不禁笑逐顏開,依然是叼著野雞但吐字清晰道“爆衣神拳老師,你怎么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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