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凌晨零點。
蘇慕瑤的聲音傳到了外屋,而林凌剛好把那花白的頭發戴在自己頭上。
他沒有說話,戴上之后就伸手開始不停的打理和撫摸這些花白頭發。
原本年輕光滑的臉頰上,慢慢浮現出一條條皺紋,眼角的魚尾紋出現……
“親愛的?”蘇慕瑤感覺自己很累,不想起身,躺在床上又叫了一聲。
不多時,林凌光著上身的黑影走進里屋,走動的過程中,他的雙手沒有擺動,腳步也異常生硬。
蘇慕瑤察覺林凌走了進來,說道:“趕緊上床睡了,明天還要早起,不要著涼了。”
話落閉上了眼睛。
此刻的蘇慕瑤睡意來襲,困得不行。
不過在說完這番話后,一直沒有動靜。
快要睡著的蘇慕瑤突然發現有些異樣,睡意頓時減少了一半,她睜開眼睛,看見林凌依舊站在床邊,默不作聲,一動不動。
“林……凌?”
這一刻,察覺到情況不對的蘇慕瑤,身體已經開始顫抖,嗓音也帶著哭腔,面色變得蒼白無比。
咯咯咯……
從林凌的嘴里,發出一連串古怪的摩擦聲,然后戴著花白頭發的他俯下身來,已經變得滿是皺紋的臉頰,直直的對著驚恐萬分的蘇慕瑤。
下一秒,一道尖叫聲打破了午夜的寂靜。
樓下的出租房內。
張小茉猛地坐起來。
顏駿澤也跟著從床上坐起,兩人相視一眼。
“是不是任婆婆?”顏駿澤問。
張小茉點了點頭:“有很大幾率,這老太婆又在分靈。”
“這一次我可不單獨留在屋里,我們一起上去。”顏駿澤提議。
張小茉沒再說什么,從枕頭下抽出磁刀當先走出,顏駿澤則是拿上上次還沒有使用完的怪異干擾器,抱在身前跟著離去。
兩人一前一后上了樓。
二樓的房門是關著的,屋里再沒有什么動靜傳來。
“你閃開,我來撞門!”
顏駿澤從后方趕上前,不等張小茉說話,一腳對著房門踹去。
然后整只腳就麻了。
房門紋絲不動。
張小茉沒注意顏駿澤一臉的尷尬,湊到窗戶前往里面瞧了瞧,就見林凌穿著一條短褲,光著上身,站在臥室的門口默默的注視著這個方向。
這家伙的臉上全是皺紋。
“是他被任婆婆分靈了。”顏駿澤站在一旁道。
話剛落,林凌轉身回了里屋。
不一會兒,一陣扭打的聲音傳出,伴隨著蘇慕瑤的尖叫聲。
一個嬌小的影子忽然沖到了臥室門口,滿臉驚恐,不顧一切的沖向外屋的大門,猛地一把扭開了門鎖。
門被打開。
“快到我身后來!”顏駿澤準備第一個沖進去,先救下嚇得全身哆嗦的蘇慕瑤。
不過卻被張小茉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到了身后。
張小茉先一步踏入房門,手中磁刀在渾身癱軟的蘇慕瑤毫無防備之時,猛地插入了她的胸口。
顏駿澤當即愣住。
原本嚇得快癱軟的蘇慕瑤也愣住,她驚恐的抬起頭,看著一臉平靜的張小茉,又低頭看了看胸口幾乎已完全沒入的磁刀。
這一幕很突然,很意外。
不過顏駿澤沒有說話,他知道張小茉不可能無緣無故這么做,既然敢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理由。
念頭剛起,就聽見蘇慕瑤的喉嚨里發出了咯咯咯的摩擦聲,整個人開始顫抖,而且顫抖的頻率越來越快。
憎親婆的虛幻身影從蘇慕瑤的后背彈出,撞在電視機柜前。
張小茉已經拔出了磁刀追殺過去,一刀劈中已經再次受到重創的憎親婆。
憎親婆的身體肉眼可見變淡,發出慘叫。
身體快速消散,眼看又要逃掉。
張小茉左手往鑲嵌在磁刀上的藏扣一按,似乎手里抓住了一道淡淡的光芒,對著快要消失的憎親婆猛地按下去。
憎親婆那原本快要消散的虛幻身影立刻變實。
張小茉幾乎沒有停頓,磁刀對著憎親婆的腦袋徑直插下。
一團白色光芒從憎親婆體內爆發,將她的身體沖擊成無數碎片,七零八落的散開來。
這些碎片飄散在空中,很快化作星星點點,消失不見。
顏駿澤低頭看了一眼剛剛被磁刀刺中、倒在地上的蘇慕瑤,發現這女人的胸口竟然完好無損,沒有一絲傷口。
“磁刀只傷害靈異,不傷及普通人身體。”張小茉在一旁道。
“任婆婆……被滅掉了嗎?”顏駿澤此時把房間里的燈全部打開。
“暫時不知道。”
張小茉并沒有收起磁刀,而是走到了臥室中,見光著上身的林凌斜躺在床上,已經不省人事。
她略一遲疑,對著林凌的胸口一刀砍下。
下一秒,一個白色的分靈從林凌的腦袋上方冒出來,掙扎著就要逃跑。
張小茉反手就是一刀,將這分靈打成了碎片,消散在空中。
“這才是分靈?”顏駿澤在后方驚訝問。
張小茉點頭:“剛才是任婆婆的本體進入了蘇慕瑤,故意展現出分靈到這男人的身上,好讓我們轉移注意力,關注這個男人。”
“她的本體剛才不是被你打碎了么?”顏駿澤道。
“如果分靈不破,本體消散后,該分靈就會演變為本體。”張小茉道:“所以,我們再查一查,看是否這插足現場還有她的分靈。”
林凌并沒有舒醒,不過此刻蘇慕瑤卻漸漸醒來。
顏駿澤剛才把她抱沙發上躺著,見她醒來后,問道:“最近屋里有沒有出現過什么很不尋常的事?”
醒來的蘇慕瑤此刻還是懵的,直到顏駿澤問了第三遍后,她這才仿佛回過神。
“有,就在這沙發下。”蘇慕瑤有些害怕的道:“那天我們發現了很多頭發,那種花白的頭發,還有很臭的粘液。”
“把沙發移開。”張小茉道。
顏駿澤把蘇慕瑤扶到另一張椅子上做好,與張小茉一起抬走了沙發,露出地面黑漆漆的一團粘液。
只見那粘液上,又有很多花白頭發冒了出來,仿佛在緩慢的生長。
“應該是這里了。”
張小茉自言自語,提著磁刀對準粘液的中心一刀插下去。
“痛……”
憎親婆的聲音猛地響起,傳遍整間屋子。
“痛你妹!”顏駿澤小聲嘀咕,“這是你最后一次喊痛了!”
磁刀的能量形成的波紋一圈一圈蕩漾開,不多時那團粘液開始收縮,花白頭發漸漸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