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人類之軀,修習魔道功法。真真是好覺悟!”那‘人’瞥了眼洛云機的背影,然后轉頭看向和尚不知是佩服還是譏諷,“也好!第八層可不是誰都能上得去,神子也同樣不行!”
倒在一旁的黑袍人,完全被眼前的一幕幕給震住了,他完全無法想象,自己等同胞只是想離開這里,只是想看看更加廣闊的天地,卻沒想到竟被利用了。若不阻止這異界的陰謀,人界必將不復存在,他們也無法得以‘存活’。
雖然想拖著整個人間墜入深淵,可前提是他們‘活著’!
洛云機踏足第八層的祭壇入口處,看著那入口不斷冒出濃郁的黑氣,周身的黑線扭動的更加歡實,紛紛射向那些黑氣,吞融了起來。
洛云機趁著黑線打開的缺口,緩步走向了祭壇入口,身影最終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祭壇內部,如同水澤下的那座,也是中空的。
一道界縫在高空呈現,一縷縷的冥界氣息不斷流竄出來。而讓界縫無法閉合的竟是一枚白骨質地的手環。其上黑石點綴,中間有一顆灰色的寶石,正閃爍著妖冶的光暈。
那顆灰色寶石不時的擴散出一道漣漪,觸之就會被同化,甚至是消融。
看著祭壇內部墻體上被腐蝕的程度,想來也用不了多少時間,這第八層就會被徹底摧毀。到時,祭壇自是失去了鎮壓的作用。
洛云機嘆了口氣,運轉魂魄中僅存的一點神力和神魂,一指點向了那枚白骨手環。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也沒有天崩地裂的景觀,就這般無聲無息的。一道水晶般無色的能量擊中手環,將之緩緩推往界縫之中。
隨著手環的沒入,周圍裂開的界縫在緩緩慢地收縮變小,世界的修復能力再次啟動。
當最后一點神力和神魂使出,那枚手環最終被完全推入了界縫之中。
“小師弟!”張小凡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后。
洛云機失去神魂的支撐,閉上了眼睛,身子軟倒,被趕來的張小凡趕忙接住。仔細檢查了番,見洛云機身體無礙。張小凡這才有機會去打量對面半空中的那道緩慢愈合的界縫。
原本空無一物的界縫中,突然出現了一只眼睛。
眼睛的眼白是灰色,瞳孔是血紅之色。從中透出無盡的毀滅氣息,僅一眼,便讓張小凡魂體受到震蕩,一口鮮血噴出,頭疼欲裂,額角的青筋都暴凸顯現。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從界縫中,傳出一道陰邪的聲音。
張小凡閉眼,憑感覺,甩出手中的‘燒火棍’。緊接著伴隨著一道凄厲地慘嚎,界縫瞬間關閉。
張小凡瞇開眼,看到‘燒火棍’被界縫的閉合,切掉半指長的尾端,心中不免心疼,控制著它召回身邊,置于腰間。
界縫的愈合,讓這祭壇中的煙氣逐漸減弱,直至消失,而這一切都是在無聲中完成的。
沒有神兵的碰撞,沒有玄奧的道法對決,一切似乎都是這般的簡單,甚至是平平無奇。
但,其中所存在的危機卻絲毫不亞于深淵之上行走在絲繩之上。
張小凡抱著洛云機走出祭壇時,半空中在吸收魂力的冰碗隨之飄落,懸停在他的眼前。
張小凡低頭看著碗中竟有一顆黑色的寶石圓珠。想來這就是補充洛云機魂魄之物。
界縫關閉,第七層的那位異界來客,沒了支撐,被道衍的魔氣擊中,胸膛塌陷了下去。
張小凡站在第八層邊緣,看著下方。圍繞在洛云機身邊的黑線瞬間蜂擁而下,纏向了那‘人’。
一聲聲慘嚎和咒罵不絕于耳,只是片刻后,世界便歸于了平靜。黑線再回來時,已不見了那‘人’的身影。黑線也回到了洛云機的腦后,成為一縷及膝的發絲。
張小凡背著洛云機和道衍和尚一起來到大白他們身邊。
“界縫合上了!”張小凡對大白他們講道。
“冰碗中的東西給我看看!”大白勉強起身,看向張小凡。
張小凡將那顆黑色寶石從懷中掏出遞給了他。
大白捏著寶石,仔細查看了下,“這個不完整!”
聽了大白的話,張小凡愣了下,“為什么?還缺什么?”
“可能還有麒麟那里未曾收集。”大白思考了下推測道,可現在時間有些趕不及了。
先不說能不能再次從火麒麟和那只翙紋金雕處逃離,就說現在洛云機魂魄中的神力和神魂已經消失,不趕緊點的話,就危險了。
大白將黑色寶石置于洛云機的眉心上。只見那寶石一觸即他的皮膚,便仿佛液體一般軟化,最后消失在了眉心處。
界縫消失,祭壇的威壓也隨之消散。通過水澤處的祭壇,張小凡猜測,那威壓或許是界縫后的那只眼睛施加的。
鬼王和田不易他們四人,見威壓消失,忙跑了上來。看到狼狽的幾人,完全能夠想象到之前戰斗有多激烈。
稍微修整了下,大白和黑心老人看向了祭壇的頂層。
“上去嗎?”大白看向黑心老人問道。
黑心老人糾結了會兒,緩緩點了點頭。
眾人一起上了祭壇的頂層,那里竟站著一位黑袍人。
黑心老人看向那位黑袍人好一會兒,緩緩嘆了口氣。
“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結果!”
黑心老人的話,讓其身后的眾人有了些猜測。
那黑袍人聽后,緩緩地摘下頭上的兜帽。
“村長!”何大智驚訝地看著對面的那位露出容貌的黑袍人。
“之前我就在好奇,以您的本事和地位,為何還會有那么多村民會成為黑袍。”黑心老人再度嘆了口氣帶著濃濃的難過情緒,看著村長。
“萬年了!看著后輩們一個個的在我眼前飛灰湮滅,一個、兩個、百個、千個,到后來也數不清啦。”老村長此時依舊是‘無緣村’中見到的那副慈祥的模樣,他緩緩地述說道。
“那你也不能將他們推入更深的深淵中啊!”金鈴夫人見黑心老人難過,深有同感地看向老村長問道。
“總要有人做出犧牲。而且若不給那些孩子找些事做,這‘幽域海’真就成了‘煉獄’。”老村長嘆了口氣。
黑心老人一甩衣袖,俘虜的所有黑袍人紛紛跌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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