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知道你并不是真的想要殺我,而只是想借我的手殺死自己而已!”洛云機語氣沉重,眼神中都是難過。
一旁的武羅一時沒有聽明白兩人的對話。
“棍,在所有武器中是最平和的,它代表著管教、指點,棍術也有不殺之術之名……”
“你這又是何必呢?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的!只要活著,總會有希望!”
洛云機的聲音中帶著濃濃地不舍和惋惜以及一絲自欺欺人。
獸神笑著輕輕搖了搖頭,“玲瓏早在萬年前為了這天下蒼生犧牲自己的生命將我封印,而我注定只要不死就會成為這天下蒼生的噩夢。既然如此,我何不毀了這方世界。如今已經沒人記得為蒼生而死的玲瓏,讓他們活著著實讓我不愉。”
“反正都要與蒼生為敵,我為何不選一個自己喜歡的方式!”
原來,獸神早就有了自毀傾向。
“可……玲瓏犧牲生命也要保護的蒼生,我竟殺了這么多!所以我一直期望有人能夠阻止我,好在那個人是你!對此……我很開心!”
洛云機看著獸神緩緩閉上的眼睛,心中五味雜陳。
“你先別睡!你還沒教我血肉重生之術呢!”洛云機艱難地抬起手,輕輕推了下獸神。
“別鬧!我好累!想睡一會兒!”獸神側過頭,不想理洛云機。
“你要是一睡不醒怎么辦?你先教我!”
“我之前就和你說了,這巫術我不會!是玲瓏施展的!你要想學找她去。”獸神氣急敗壞地轉回頭,狠狠地瞪著洛云機講道。
“我不信!快教我!快教我!別死了!等我學會了你再死!”
“你很煩人啊!”獸神被洛云機鬧的額頭青筋暴凸。
“你教我,我就不煩你了!”洛云機依舊不依不饒道。
然而,獸神這次沒再回話,看著他安靜的睡顏,洛云機輕輕用手推了推他,毫無反應。
洛云機一臉頹敗地轉回頭望著洞頂,本不該這樣的,應該有更好的辦法才是。可如今這樣,也許是最好的結果!卻不是洛云機他想要的結果!
就在武羅完全沒弄懂這兩少年鬧的是哪般時,房間中唯一的光源,那個火盆中的火焰突然‘轟’的一聲,火焰噴的很高。
一股古老而狂暴的力量突然在這間屋中四處沖撞。這股古老的力量不斷增強,周邊的巖壁在不斷顫抖中剝落下大大小小的石塊,于轟鳴聲中紛紛摔落地上。在一聲暴虐的怒吼聲中,這股古老的力量,徹底地蘇醒。
武羅看到屋中的地面上亮起橘紅光線,幾息間便連接在了一起,竟形成了一個古老且玄奧的圖案。見兩人所趟的石臺在其中心位置,忙沖過抱起洛云機,當他想要去拉獸神時,卻被洛云機給阻止了。
洛云機沖他搖了搖頭,“就讓他睡吧!他累了!”
武羅知道洛云機所要表達的意思,松開了獸神,抱著洛云機跑出了圖陣。
“‘八荒玄火陣’!”洛云機看著地面上已經成形的圖陣,緩緩喃道。
“又是何必呢?你若借用兇神之力,對你,對這世間,都不是好事!”
說完,洛云機便拋出鬼傘,一股巨大的吸力,不斷吸扯著陣中浮現的八位兇神。
“你們只是殘識,我雖重傷,可有鬼傘在手,你們是逃不掉的,既然如此又何必掙扎。”
陣心處,一道裂縫緩緩撐開,其后面是最深沉的黑暗,里面似乎有著什么存在再透過裂縫看向另一端。
洛云機沒有留手,控制鬼傘,幾息間就將那些兇神殘識吸入傘中,裂縫后突然傳來一聲不甘的怒吼,隨后就看到裂縫緩緩閉合。
沒了兇神的力量,這火陣便無法發揮出其真正的力量。當裂縫徹底閉合后,火光中突然升起一道煙霧,一個手持法杖的女子緩緩顯出了身形。
“玲瓏!”洛云機看著眼前女子,見她和洞口處的雕像一般無二,有些無措地低聲喊道。
“玲瓏!”一道熟悉的聲音同時響起,竟是獸神的聲音。
洛云機定睛看去,見一道虛影從獸神的身體中坐起,看到玲瓏正張開雙臂嘴角含笑地看著他,獸神欣喜地同樣張開雙臂飛撲了過去。
兩道靈魂緊緊相擁在一起,無聲地述說著萬年離別的相思之情。
一旁的饕餮看到竟有兩個主人,不時的在獸神的肉身和魂體間來回打量,最終無語地只能化為一聲困惑地吼叫聲。
洛云機見獸神此時眼中全是玲瓏巫女的身影,有些鄙夷地手持鬼傘對著他們一搖,兩道魂體便被吸入了傘中。
“我只能幫你到這了,以后的造化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洛云機看著手中的鬼傘喃喃自語著。
當田不易趕到洞中時,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徒弟將獸神的魂魄給拘禁的一幕。
你說死就死了吧!可這死了都不讓人安生,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武羅發現突然闖進的田不易,微微點了下頭,就將全部心神放在洛云機身上,以防有什么不測。
“怎么搞成這副德行?”看到小徒弟身上遍布的黑色毒霧,田不易眼睛感到陣陣發澀。
他何時見過洛云機這般凄慘過?哪怕當初他們師徒被魔教四宗合力追殺,洛云機也是被他們保護的很好。可眼前,洛云機的身上幾乎就沒有一塊好皮膚,全被戾氣腐蝕地坑坑洼洼,有些地方更是被腐蝕出了不淺的坑洞,都能看見皮下的血肉。
那血肉也都被毒素侵蝕成了黑色!
“怎么弄成這樣?可有法子醫治?”后半句話田不易是看向武羅問的。
武羅點了點頭,“國師體內的戾氣已經被獸妖臨死前收了回去。要想變成原來那樣,得去趟內澤。我記得那里有很多靈植可以醫治此傷。”
“那還不快走!”田不易實在看不得洛云機現在這個樣子,雖說平時一直嚷著要揍小徒弟,可真看到小徒弟受苦,他又是第一個最先承受不住,看不下去的。
說著,田不易就將洛云機抱起,準備離開此地。
“等等!”洛云機從田不易的胳膊上扭頭看向房間當中唯一的裝飾,“把那個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