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在小小的鑄銀所內打響。
神捕衛手起刀落,周圍的捕快根本無法近身。凡是靠近他長刀范圍內的,無一例外都被直接一刀斃命。在場眾人,無人是其一合之敵。
閑庭信步之下,還有工夫去替黑衣衛解困。
黑衣衛一開始雖落入下風,但在平日里也經常聯系合擊之法以及戰陣之法。在抵擋下第一波的沖擊過后,剩下的捕快并不能拿他們怎么樣。
孫冬雖不愿和這些捕快兵戎相向,但畢竟是性命攸關。無奈之下,修長的長刀在人群中來回穿梭。一手苗家十八刀,更是大發神威。
原本略顯生疏的刀法,也在戰斗中越發熟練。各種變招也逐漸信手拈來。
四名捕快同時大喝一聲,握著佩刀朝孫冬攻來。孫冬不閃不避,甩了一下刀身上的血跡。在捕快刀身快要斬向自己之時,足尖一點向后飛掠。隨后迎面上前,不給他們起刀的機會,一記橫掃將他們手中的兵刃全部擊飛。
沉浸在戰斗之中的眾人,沒能發現有一雙陰冷的雙眼正站在后方,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潘夷這個人很奸詐。
不斷鼓舞士氣,讓自家的捕快先上去送死。但自己在做了一些假動作之后,便退到安全的后方開始觀察。
“不行,再這樣下去,上百人都得被他們全部殺光。弓箭的儲備也有限,頂多再射兩輪。等用完之后更不是對手。
是我小看這些神捕衛了。不過神捕衛我對付不了,一個來自鄉下的小捕快我還是能應付。”
想到這兒,潘夷抽出佩刀,從人群中猛然殺出,刀尖直指孫冬!
孫冬此時正剛剛抬起刀,面對氣勢洶洶而來的潘夷根本來不及變招。情急之下,只能將長刀橫檔于身前,硬生生地接下他這一擊。
幸虧他的武功比神捕衛差的遠。只是后退了幾步便穩住身體。
甩了甩略微發麻的手臂,孫冬一時間心中發怒,提著長刀便朝潘夷攻去。
叮叮當當!
潘夷的武功雖說不低,但在孫冬一手陰狠毒辣的苗家十八刀的攻勢下,也只能疲于防守。
“這個鬼小子,刀法似乎不是中原的路數,怎如此之古怪!”
孫冬刀身打轉,宛如靈蛇一般順著潘夷的刀身不斷貼近。
就在孫冬以為能一擊必殺之時,異變突生!
一支冷箭從背后射來。孫冬可沒有盔甲的防護,不管箭頭有沒有淬過毒,若是被射中了必定會受到影響。自己壓著潘夷的攻勢若是放緩,必然會被這個家伙奪得喘息之機,趁勢反擊。
但孫冬不敢拿自己性命開玩笑,只能放棄攻擊,轉身一刀將箭蕩開。
而正是這個機會,潘夷從靴中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長刀朝孫冬的喉嚨處劃來。手中的匕首朝孫冬的手腕處刺下。兩邊的攻擊,必然有一處會造成傷害。
就算孫冬棄刀保命,失去了兵刃的他也絕無還手之力。
神捕衛距離孫冬還有些距離,絕大部分的弓箭也朝他發射。這一幕被他看在眼里,但卻沒辦法趕去施以援手。
情急之下,孫冬只能丟棄手中的長刀,同時整個人向后連連后退。
攻守瞬間改變。
潘夷并不想殺了孫冬。殺了他只會讓這些神捕衛沒喲后顧之憂。他要重傷并活捉孫冬,以他為人質換取談判的機會。
計劃即將變成現實。
在潘夷的接連攻擊下,孫冬已經被逼至墻角。接下來的一刀,完全沒有空間躲避。
這時,一陣堅硬的異物感從身后傳來。
“對啊!我還帶著斬惡刀!不過這把銹刀能擋的下么?”
雖說心生懷疑,但孫冬還是決定拼死一搏。在潘夷刀身落下之時,孫冬整個人迅速轉身,讓背在身后的斬惡刀與之碰撞。
清脆的響聲回蕩在鑄銀所。
一截斷刃在潘夷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飛舞。
包裹著斬惡刀的布條,在潘夷強勁的氣浪下變成碎片,露出了那把滿是銹跡的刀身。
“我的刀!不可能,這不可能!”
雖說潘夷用的兵刃,也不算是什么神兵利刃,放在武林中也是不入流的凡刀。但能如此這把銹蝕嚴重的斬惡刀,居然能將潘夷的刀硬生生給崩斷。別說潘夷了,就連孫冬本人都不敢相信。
關于斬惡刀的秘密,日后再探究。
潘夷失去了長刀,只剩下一把短小的匕首。再加上剛才下落的全力一擊,讓他的手腕生疼,根本拿不穩武器。現在正是反攻的大好時機!
孫冬揮舞著斬惡刀,兩三個回合后再次將潘夷的匕首崩碎。失去了所有武器的潘夷,被孫冬一刀結結實實地拍在肩膀上。
咔擦!
劇痛傳來,豆大的汗水順著潘夷臉頰滴落。孫冬飛起一腳,重重地踢在潘夷胸口。潘夷整個人倒飛而出,撞在緊閉的鑄銀所大門上。口吐鮮血,生死不知。
剩下的捕快見潘夷重傷,頓時群龍無首。
神捕衛趁勢大喝道:“賊首已經就擒,現在放下武器繞爾等不死!現在是最后一次機會,自己好生把握!”
一名捕快站在原地想了想,看著滿地的鮮血和躺倒一片的尸體,雙手顫抖地將刀放在地上。
有了第一個領頭的,越來越多的捕快丟下武器。蹲下身雙手抱頭。
他們本就是一個略有武功的捕快,又不是戍邊的將士。見大勢已去,雙方實力懸殊,沒有必要為了潘夷和知州,白白丟了自己的性命。
戰斗結束,孫冬從一地血水中撿起自己的長刀。神捕衛眾人正在對這些捕快進行羈押。
忽然,陣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地響起。
大隊官兵將鑄銀所包圍。
孫冬正欲抽刀,神捕衛將他的手摁下,示意他稍安勿躁。
一名中年男子走入鑄銀所內,看著如此慘狀,朝神捕衛問道:“本官是江南郡郡守,這是怎么回事?”
神捕衛單膝跪地,“回大人的話,蘇州府逆賊潘夷,囚禁蘇州府知州,并教唆手下暴力抗法。下官迫于無奈,只得進行反擊。”
“算了,蘇州府知州現在何處?”
“在鑄銀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