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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灑掃讀書

  新來了個藏書管,這件事如同颶風般迅速在稷下學宮傳播開。

  學宮還未正式開學本就無聊,畢竟又不是所有學子都像書癡那樣熱愛學習。無事可做的學子們紛紛開始互相聊天,或是添油加醋般的,將不知道加了多少私貨的前幾任藏書管的事,講的是唾沫星子橫飛。

  更有些腦子活絡的學子,用盡畢生所學設下了盤口,押注孫冬此次可以堅持幾日。手段之高明,愣就是讓夫子們找不到一絲聚賭的痕跡。

  那些夫子們不禁感嘆,這些平日里如同木樁般蠢笨,怎么教都教不會的學生,在這方面怎么一時間全部都開竅了?

  所有押注的,都集中在五日或七日。

  但這些和孫冬無關,他在藏書樓后的小院子中,正忙著清理滿是積灰和蜘蛛網的房間。

  收拾了一個多時辰,才將房間勉強收拾到可以住人。

  這個院落其實相當不錯,住的地方是個二層高的小房子,屋外的院落也足夠寬敞。若是將雜草處理掉,再種植上些花卉或者竹林,相比也是美極了。

  將斬惡刀放在床下,用剩下的干糧和清水草草對付了一頓飯,孫冬躺上床閉眼入眠。

  那七十二丈的藏書樓令孫冬震驚不已。想要在灑掃完畢后還有剩余時間,就必須利用晚上的空余時光。自己擔任藏書管,可不是單是為了來賺錢的。

  咕咕咕……

  屋外傳來陣陣鳥鳴,孫冬也從紫陽決的修行中退了出來。臨近九月份的深夜還是有些涼,孫冬給院子上了鎖后便朝藏書樓趕去。

  稷下學宮并無宵禁之類的規矩。在這一路上,也偶爾能見到在花前月下,談情說愛的少男少女們。也會在夜色中,聽見練劍時傳來的隱約劍鳴。

  怕不是某位實力高強的夫子罷……

  藏書樓依舊散發著和煦的光芒。門沒有上鎖,孫冬輕輕地推開門進入。

  “門外左手邊的角落有水桶和抹布,自己去打掃吧。動作小心著點,別弄濕了古籍。”

  青灰色衣裳的老人從躺椅上自顧自的說,雙目都未曾睜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這個老頭子夢里說的胡話。

  孫冬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打了大半桶水后,望著如騰蛇般蜿蜒曲折的臺階,深吸一口氣開始灑掃。

  在灑掃至第四層之時,見一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頭發散亂,身上的白色儒衫皺巴巴的,上面還沾著好些星星點點的油漬。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在身旁放著一摞還沒來得及讀完的書。

  相比這就是所謂的書癡了吧。這木桌椅短時間坐坐還行,連著坐好幾天絕對腰酸背痛。

  繼續清掃了半個多時辰,孫冬感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整個藏書樓似乎被某種極為強大的力量所包圍,無時無刻保持著自我潔凈。灑掃到現在為止,水桶除了脫落的碎布外,依舊是清澈透明。

  如此干凈,完全沒有灑掃的必要。

  難道這是青灰色衣裳的老人有意而為之?每一個職位,都是學宮夫子們親自確認需要的。故意消遣學子的時間,這種職位在學宮是不會被批準招人。

  難不成其中有什么奧妙?

  “哎不管了,在學宮待過的聰明人不知幾許,我想這么多作甚。早些把樓梯灑灑掃完,還能多出幾分看書的時間。”

  紫陽決在體內微微運轉,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自行驅散。孫冬思維空明,如同墨家的機械人偶一樣重復著單調無味的動作。

  待灑掃完最后一節臺階,一輪金日不知何時已微微升起。

  好學的學子,也已陸續來到藏書樓借閱。

  修行過紫陽決的孫冬氣息悠長,倒也不覺著太累。端著水桶走下樓,那青灰色衣裳的老人依舊躺在椅子上。

  “前輩,我已經灑掃完了。”

  “知道了,接下來的時間你可以隨意閱讀,尋常書目不受借閱限制。”

  老人還是閉著眼,孫冬拎著水桶走出藏書樓,將清水在花壇中倒掉后放回原位。隨后一頭撲入藏書樓中,隨便挑了本基礎書籍開始閱讀。

習武紀要-上  一本普普通通的武學啟蒙書籍。講的就是習武的入門注意事項,專業的詞匯解釋。另外還有些先天境之上武者的感悟筆記。記載著習武時所遇到的大小瓶頸。

  這些筆記,在中小型家族或者宗門之中,是培養嫡傳弟子的不傳之秘,老祖宗進棺材前才會糊里糊涂地傳授給后輩。稷下學宮的底蘊,由此可見一斑。

  在凝息境,孫冬還能按照紫陽決的經文自己胡亂修行,再往后這么做可就不行了。

  例如即將著手貫通任督二脈的,其基礎便是打通幾個**積攢內力。問題是,這些穴位在哪里孫冬都兩眼一抹黑,不知道在哪。

  這本習武紀要,倒是很好地幫空有一身內力的孫冬,帶上了武學正道。

  夫子傳來了消息,正式開始授課時在九月十五日。在這些天,孫冬一直躲在藏書樓后的小院子里,除了吃飯睡覺外,就重復著灑掃、讀書、習武三件事。

  說不無聊也是假的,孫冬自認做不到像書癡這般迷戀。不過每當感到心煩氣躁之時,紫陽決就會自發運轉,撫平內心的躁動。

  不過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不少學生這些日子可不好過。

  孫冬擔任藏書管三日之后,時不時傳來鬼哭狼嚎之聲,隨之也夾雜著些許竊喜的笑意。

  五日后,越來越多的學子神情麻木,整個人雙目無神。

  七日之后,學宮飯堂的人數頓時激增,來得晚些的學子甚至還沒飯吃。后廚的大師傅來了稷下學宮也快十五年,從未見過飯堂如此爆滿的情形。一邊安排人趕快做飯,一邊拎著炒勺,去討要更多的伙食費。

  嘴里還罵著:

  “親娘嘞,哪來的這么多人,再不給銀子就沒菜下鍋嘍!”

  與此同時,謫仙郡城周圍酒樓茶館,歌舞青樓中出現了好幾位一擲千金的公子哥。尤其是那望春樓的老鴇,肥肥胖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連忙將自家的頭牌清倌人都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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