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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閆式教育

  一旬之日匆匆而過。十日內的時間,孫冬也將法家院的三名夫子都見了一遍。

  除去第一堂課,關于何為法的討論后,乾元法令這門課成了最枯燥無味的一門。盡管蘭夫子用他多年的實踐經驗,在課堂中穿插些或有趣,或令人瞠目結舌的案件來活躍氣氛,但這也耐不住法條本身的冰冷和繁復。

  明明兩個看似相仿的案件,但判決卻天差地別,更是讓學子們云里霧里。

  負責教授千案典籍的是一名來自神捕衛的金牌捕頭,由于受了內傷武功大打折扣,不方便再上前線,便被安排至稷下學宮來教書。

  他和斬惡刀的主人王鐵,在神捕衛雖都是金牌,但還是差了一級。

  神捕衛中共有六十八名金牌捕頭。而在這六十八人中,武功、探案、資歷都最為頂尖的五人,會受到圣上的親自接見,授予神捕之名。

  話雖如此,這并不是說教授千案典籍的捕頭就弱了。畢竟到金牌捕頭,無一例外都是大宗師級別的頂級武者,真的要按順序拍個一二三,還真有些難辦。

  言歸正傳,這門課顧名思義,將會講述一千個精心挑選的案件。由簡入深,通過編纂者高超的文筆以及海量的繪圖,將這些乾元帝國乃至前朝的案件復盤。讓學子們重新代入,根據所擁有的線索進行復盤。

  一千個案件的數量乍一看很多,但實際上時間的跨度足有六七百年,發生過的案件不計其數。想要做好有序的篩選,定是極其龐大的工作量。

  至于法家經典篇目綜述……

  這是什么課?不就是開個小差,到時候背背書就行的么?考試的時候引經據典一番,中心思想不出偏差,評個乙下等是易如反掌。

  這也是剛開始授課,根據學長那些老油條所說,等過兩三個月這堂課的學生將寥寥無幾。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凡是在刑部尚書或者金牌捕頭的,無一人曾缺席過這堂課。并且他們的書架上,絕大多數都還保存著這套綜述。

  法令可以再背,案件可以再練。但如此深入淺出,鞭策入里地學習法家先輩思想的機會,過了這三年可就再也沒了機會。

  …………

九月三十日  夜里,孫冬準時來到藏書樓,正準備像往日一樣開始灑掃。一直躺在椅子上的閆先生忽然說道:“我讓你背這三本書也有些時日,背的怎么樣了?”

  孫冬頓時僵住。

  在還未開始授課時,孫冬的時間還是比較充裕。每日灑掃、背書、習武,日子過得也算悠閑,甚至還有閑心思把住的小院子收拾一下。

  但授課開始后,整個日程安排都被打亂。少掉的兩個時辰,只能從其它地方勻。等背完書已是夜幕時分,練刀的時候孫冬都感覺效果明顯下降。

  原本修煉完紫陽決精神奕奕,現在沾著枕頭就能睡過去。睡不到一個多時辰,就得起床趕去藏書樓灑掃,練習星斗步。

  最讓孫冬覺著頭痛的是,這三本書他都看不懂!死記硬背的效果又奇差無比。

  孫冬尷尬地轉過身,低著頭不敢和閆先生直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學生只背了九宮。”

  “十天時間就背了個九宮么……罷了,我問你答。

  ‘夫艮宮者,把這段背給我聽。”

  “艮宮者,為丑土寅木……呃……”

  閆先生雙眼緩緩睜開,眉頭緊鎖,朝著孫冬看去。雖低著頭,孫冬能感覺到這雙渾濁的雙目中,所傳來的不悅。

  “背不出了?不要緊,那我再換一個。易一陰一陽,合而為十五。開始背。”

  ““易一陰一陽,合而為十五,之謂道。陽變七之九,陰變八之六,亦合于十五。則……則……”

  孫冬剛開始感覺這段還比較熟悉,但背著背著就開始搞混了。

  最后滿臉漲紅地低下頭,雙手交叉在身前,老老實實地站著。

  “這兩段分別位于九宮的第二段和中間第十七段。看樣子你根本就沒有背啊?”

  閆先生將一副腳鏈丟給孫冬,隨后指了指樓梯道:

  “不好好鞭策一下你還真不行。

  這條腳鏈會封住你的內力。從今天開始練星斗步都必須帶著這副腳鏈。另外我每天都會問你兩段話,每背不出一段以星斗步法罰跑一次。無論是罰跑還是平日練習,你都必須全速奔襲,中途不可有片刻停歇。

  星斗步講的就是個連綿不絕,借漫天星辰之力加之于身,若是斷了就泄了氣。

  聽明白了么!”

  “明白了。”

  “明白了還傻愣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快去!懶懶散散的,像什么模樣!”

  腳鏈通體呈現出玄妙的銀黑色,刻著一副深邃的星空圖,似乎和穹頂上的那副有些相像。入手略顯沉重,掂量著估計得有三十來斤。

  咔擦!

  腳鏈閉合,孫冬頓時感覺自己的內力頓時消散一空,也感知不到紫陽決的運轉。有意識地催動,雖能勉強調動一絲內力,但運行速度比正常情況慢了數百倍不止。

  再抬頭望了眼蜿蜒曲折,看不見盡頭的樓梯。

  孫冬的身體素質并不出眾,若是沒了內力帶著三十斤的鐐銬,爬三千余臺階是極為吃力的。

  “哎,也是我自己沒背出書。練吧練吧。”

  五百階時,氣定神閑。

  一千階時,面色潮紅。

  兩千階時,汗如雨下。

  等到達樓頂時,渾身是汗的孫冬整個人直接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轉過頭,一個潔白的瓷瓶忽然出現在視線內。

  瓷瓶下壓著張紙條:

  “生息丸,一次一粒。”

  這個點會在頂樓留下丹藥的,也就只有閆先生了。孫冬撐起身服下丹藥,片刻過后便感受到一股溫熱的力量從腹部涌出,如溪水般向四肢百骸流淌而去。

  片刻過后,酸痛和無力感消退。恢復了些力量后,孫冬朝周圍看去,還發現不遠處的木桌上,還放著一大桶的清水。

  正好覺著口干舌燥,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下幾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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