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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抵達

日暮西沉  孫冬三人騎著馬,勉勉強強地趕在天色徹底昏暗之前來到寧氏山莊三四里處。

  胡落的小黃馬已經耷拉著舌頭,雙目無神地挪動身體。仿佛下一刻它就會直接到極限昏死過去。孫冬二人的馬倒是氣定神閑,就像平日出門留了個彎。

  孫冬朝遠方望去,整個寧氏山莊可謂氣勢恢宏。

  整個山莊與這片山脈融為一體。繞過幾圈山路過后,便有一處寬闊的懸崖。懸崖邊由青灰色的石制欄桿,是觀看日出日落的絕佳地點。

  此時金烏藏于層層山巒之中,金黃色的余暉灑在層層白云。一條小河朝遠方蜿蜒而去,兩三艘小船融入整片畫卷。搖著船槳的船夫,戴著斗笠唱出句句嘹亮的歌謠。

  無論是蒙蒙細雨還是皚皚白雪,都有著不同的風味。

  和觀景臺相對著的,便是寧氏山莊的正門。正好能覽邊整片美景。

  兩名身著棕灰色貼身勁裝,手持八尺長棍的護衛,目光炯炯地站在臺階上。暗金色的牌匾高懸在朱紅大門之上,上書四個大字:

  “寧氏山莊”

  清脆的馬蹄聲和車轆聲從不遠處傳來。兩名護衛朝車隊一抱拳道:“寧老夫人近日即將大壽,人多事雜。為安全起見閑人勿擾,若是前來訂酒將訂單交給在下,代為轉交。”

  孫冬翻身下馬,回以一禮道:“我們是來自稷下學宮的學子,受夫子之命前來給寧老夫人過壽。趕來的匆忙,這些小小壽禮不成敬意。”

  稷下學宮?

  兩名護衛對視一眼,留下一人看守,另一人迅速回山莊中通報。

  過了不多時,一名中年男子快步從山莊中走出。還未跨出大門便抱拳道:“哎呀!手下的護衛沒有眼力見,居然將稷下的貴客攔在門外。各位稷下學子能來給老夫人賀壽,寧氏山莊已經是蓬蓽生輝。各位趕快進來,老夫人已經在正廳等候了。”

  這名中年人衣衫整潔,但看上去略顯疲憊,似乎是好幾夜沒睡好。

  一行人隨著中年人進入山莊中。由于老太太年事已高,行動不便,故而在數年前就搬到位于山腳下的一間院落中。

  “老夫人,稷下的諸位學子已經到了。”

  “好的,帶他們進來吧。”

  中年人伸了伸手,示意眾人進入。

  正廳極為寬敞自不必說。一位身著精致綢緞的老婦人正端坐在主位上,滿頭的白發用個簪子固定,眼角旁的皺紋細細密密。厚實的大衣也難以掩蓋她略顯瘦小的身體。

  難以想象,這樣一位婦人在危急之時,肩挑起偌大的山莊,一過就是數十年。

  此時,她正笑吟吟地看著稷下眾人。

  宋芝上前一步,朗聲抱拳道:

  “稷下學子宋芝、孫冬、胡落三人,奉夫子之命前來為老夫人賀壽。祝老夫人壽比南山,萬壽無疆。此外我們還帶來了些稀奇花草,珍貴古籍作為賀禮。”

  孫冬兩人將賀禮在老夫人身前一字排開。老夫人笑道:

  “勞煩稷下諸位夫子費心了。我這個糟老太也不知道還能有多少年可以活,還專程派人來送這么多東西。”

  那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連忙道:

  “老夫人您這說的哪里話。雖人道七十古來稀,但這場壽宴若是風風光光地辦了,那些尋常的小鬼可不敢來犯。夫人您絕對還可以見證山莊百年興旺。”

  “呵呵,就你會說話。這些天我這個老太的壽宴,也讓你操心了。小李,你帶他們去客房吧。奔波一日,絕對也累了。好生休息一會兒,待用完晚膳過后可以在山莊里逛逛。寧氏山莊的景色,也算得上是謫仙一絕。”

  “多謝寧老夫人。”

  孫冬等人被安排了三間連著的客房。前來祝壽的人已有不少,就孫冬在客房粗略地看了眼,便發現有不少在當地還叫得上名的勢力。

  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下人送來了晚膳。其中的清燉魚湯,湯色奶白香味濃郁,吃起來味道異常鮮美。

  吃飽喝足,孫冬正準備出去走走消食,發現宋芝正在院落中仔細打量著四周。孫冬快步走上前道:“宋師姐,你這是在干嘛?”

  “兵家有云,凡到陌生之地,必探清地勢。”

  “可師姐你不是說,我們這次來是賀壽,又不是去邊塞打仗的么?”

  “萬一呢?凡是提前做好準備,這也是你說的。”

  孫冬覺著自己說不過這位兵家師姐,便轉了個話題道:“閑來無事,我也來溫習一下勘探之術。誒對了,胡落呢?”

  “他不放心那小黃馬,到客房安頓好之后就帶著一袋子的蘿卜,趕往馬廄去照顧。說什么要是累壞了,回去之后夫子可饒不了他。”

  兩人邊說邊走,不留痕跡地將整個寧氏山莊的大小建筑記在腦中。走走停停,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兩人來到寧氏山莊頂部。

  “動作麻利點!還有兩天時間老夫人的壽宴就要開始了,今天若是不能把所需要的東西辦過來,那我就陪著你們都別睡覺!”

  帶孫冬等人進入山莊的中年男人,正忙碌地指揮下人布置場地。

  “李先生,為了這次壽宴,看得出你付了不少心血啊。”

  見孫冬二人,中年男人迎上前道:“你可太抬舉我了。作為寧氏山莊的官家,讓老夫人過一個風風光光的壽宴,這些都是我的分內之事。再者,我為山莊所付出的心血,可遠遠比不上老夫人十分之一。

  你看見這顆‘玄則樹’了么?這是老夫人當年剛嫁入寧氏山莊時,從家里移栽過來的。每年凜冬時分,潔白無瑕的玄則花就會盛開。

  夫人年輕時,最喜歡的就是在這兒賞花。但現在,夫人也有十來年的時間,沒能坐在樹下賞花了。當年這棵樹還不過半人高的小樹苗,你看現如今都成好幾丈高的參天大樹了。

  此次設宴,我定于此地的目的就在于,能讓老夫人好好地再賞一次花。”

  孫冬抬頭看去,果不其然,花朵宛如剛盛開的曇花般不染塵埃。若是靜下心來細細品味,一縷縷沁人心脾的幽香會讓人魂縈夢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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