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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收押

  混亂了片刻過后,瑟瑟發抖的吳國棟裹著一床被子,手中端著一碗姜湯驅寒。

  至于暖爐,依舊是被孫冬撤走。

“于審訊時,可令囚犯處冷熱之境,勿令過于舒適。”——審訊篇  依著孫冬本人的意思,就連吳國棟手中的姜湯都不想給。但醉夢鄉的老鴇一再堅持,說萬一吳國棟在自己這里凍出個三長兩短,她們可擔不起責。

  “你……你可知我是誰,竟然敢如此對我!待明日我就讓父親去天波府,讓你付出代價!”

  孫冬一腳踩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握著腰間的長刀,不屑地說道:“不用去了,是你親生父親吳興強讓我來找你的。吳國棟,你也可真的是一個人才啊。自己的二房妻子消失不見了十來天,一點也不覺著奇怪和擔心,還有心思在這里呼呼大睡?

  怎么,醉臥美人膝的感覺很舒服,家里的兩位嬌妻哪里比不上了?”

  吳國棟緩緩喝著碗里的姜湯,捧著的手微微顫抖。面對孫冬咄咄逼人的提問,他尷尬地笑了一聲道:

  “父親他就為了這件事叫我回去?嗨,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再說了夫妻感情一時間不合,鬧一點別扭不是常事,怎么天波府的手都管到家事上了?”

  “天波府自然不會多管閑事,但你的二房唐爽死了,十幾天前死的,然后就一直被埋在院子里。這就歸我們天波府管,對此你就沒有一點想要說的?”

  嘩啦!

  吳國棟手中的瓷碗頓時掉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后碎成一地。

  他嘴唇翕動,目光游離,整個人喃喃自語: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這才把唐爽娶回家沒多久,怎么就死了呢?”

  吳國棟整個人癱軟在床一動不動,嚇得老鴇小聲試探道:

  “大人,要不要送吳公子回去,再請一個大夫看看,萬一……”

  “賬目謄抄的怎么樣了?”

  “什么?”

  “我說賬目,吳國棟在你們醉夢鄉花費的銀子算出來了沒?”

  “哦,算出來了,請大人過目。”

  老鴇雖對孫冬的冷漠暗自腹誹,但明面中也礙著天波府的名頭不敢直說,低著頭將滿滿兩頁紙遞給孫冬。

  接過賬單掃視一眼,孫冬沉聲道:“對令夫人的死,也請吳公子節哀。按人之常情不該如此咄咄逼人,但我有命在身不得不帶你回去。

  請吧,吳公子。”

  讓周圍婢女給他裹上衣服后,孫冬將賬單塞入懷中,不由分說地將吳國棟扛起,大踏步地跑下樓。老鴇急匆匆地從屋內追出,高聲喊道:

  “大人!吳公子這次的錢還沒付呢,一共是七百六十兩銀子,喂!”

  …………

  將吳國棟帶回吳家正堂,發現大廳里正并排跪著三人。隱隱的血跡從厚實的衣物下深處。見吳國棟被帶回,吳興強神情冰冷地盯著他。

  薛文對孫冬問道:“這么快統計完了?”

  “沒有,只去了醉夢鄉一家。但我覺著這上面的數字已經不用我再查下去了。”

  薛文看了眼孫冬帶回的賬單,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揮了揮手示意孫冬將它遞給吳興強。

  吳興強只是看了一眼,便氣的是暴跳如雷。將賬單朝著吳國棟的臉上狠狠砸去,罵道:“娘的,你是長本事了?一年多的時間,為了一個臭妓女劃掉快兩萬兩銀子!

  兩萬兩銀子,你知道意味著什么么?你父親花二百兩銀子請客后,都得節約上半個月,怎么到你這里就如此不知節制!”

  吳國棟抹了一把臉,不停地磕著頭。

  “孩兒知錯了。孩兒不該不顧家中兩位夫人,卻還在外面花天酒地。”

  薛文看著吳國棟,喝了口茶水道:“行了別裝了,你這演技我都替你覺著尷尬。只見干嚎不見一滴眼淚,說實話我干了這么多年天波府捕頭,你算最不會裝的。

  直接說說吧,怎么殺的唐爽?”

  話音剛落,吳國棟愣在原地,看看清跪在一旁的三人是誰,整個人臉色瞬時間變得煞白。

  “你……你們……”

  “少爺,奴才勸您還是招了吧。這天波府的滋味真不好受。您絕對是扛不住的啊!”

  吳興強指著吳國棟,冷聲道:“說真的,我真沒想到居然是你殺了唐爽。你讓我怎么交代,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里放?

  薛大人,把他押下去吧。讓老頭子我靜一靜。”

  案子暫時告一段落,似乎是因為太過氣憤,吳興強一時間站立不穩。薛文站在一旁,眼疾手快地將他扶住。

  兩人頓了頓,誰也沒有說話。

  “帶走!”

  …………

  天波府大廳,薛文正向宇文傳匯報著案情。

  “吳國棟近一年在外喝花酒,攏共花掉了快二萬兩銀子。再算上其它的各種花銷,平日里的積蓄早已是揮霍一空。

  因此他在酒后開始打起了嫁妝的注意。正房夫人韓瞳畢竟家里有官,他不敢對她下手,故而將目標轉向為沒有什么背景的唐爽。

  唐爽當然是不答應。在爭吵時吳國棟猛然暴起,用隨身攜帶的短刀刺殺了唐爽。隨后翻箱倒柜,將所有彩禮全部運出。

  碰巧的是,他在出門的時候和仆人撞上。于是主仆商議過后,直接將唐爽的尸體埋在院中。至于唐爽的侍女,則被他們隨便找了個理由打法走。

  隨后便裝作不知道,想要混過一天是一天。等再過一陣,把現場處理掉。再隨便演場戲,裝作自己無意之間走入,見著唐爽失蹤后匆忙報官,便可全身而退。

  下官也問過為何不第一時間打掃現場,那幾個仆人說他們害怕,埋了尸體后不敢再進屋。

  大人,這起案件其實就是這樣,并無什么特別之處。”

  宇文傳長嘆一聲:“家門不幸啊……”

  “大人,還有一件事。”

  說著,薛文從袖中取出厚厚一疊銀票,足有五千兩銀子。

  “這是吳興國給的,他裝作站立不穩,借機塞在屬下袖中。屬下擔心會出意外,便沒有當眾拆穿。大人覺著該如何是好?”

  “他想拿錢買兒子的命啊。還能怎么辦,依照法令辦。”

  “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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