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清輝散云凈,當空碧天澄霽,更無纖云,流光透過窗欞傾灑,使得半步多客棧內霜華滿地。
紀寧盤坐于云床之上,淡淡紫暈運轉全身,映得她霞光四射,紫氣升騰。
過了一會,紀寧方才收功,緩緩睜開她那琉璃雙眸,綻放盈盈紫光。
紀寧心中甚喜,一粒青靈丹抵她一甲子苦功,使得她功力頗有精進。
紀寧將手一翻,上托一對日月輪,頓時滿屋光霞璀璨,彩芒騰輝,真是奇麗無儔。
這對日月輪是紀寧近日從那紫云宮玉池寶庫中取出,乃是天一金母所留的前古奇珍。
紀寧本就早知紫云宮藏寶之處,共有三處。除了金庭玉柱與玉柱之下的地穴秘窟外,另一處便是原身老蚌本體所在的玉池。
玉池之下藏寶甚為重要,共有十數件威力至大的前古奇珍,其中有一件法寶可御罡風劫火,乃是旁門異派中諸多能人覬覦多年,寤寐求之。故而天一金母飛升之前,特步下諸多法禁封印,便連原身老蚌存身玉池之下多年,都全然不知身旁有寶庫存在。
那件抵御天劫之寶,放在玉池寶庫之中,有天一金母的法禁封鎖,自然無妨無礙。倘若被人輕易取出,其法力道行不能掩蔽此寶的精光寶氣,旁門異派中能人定然有所發覺。
知曉此寶現世,旁門異派中人必定群涌而至,百計竊奪。就算是能夠力保此寶,不為他人所奪,亦是永無寧日,不得消停。
便是以原著中峨眉派那般強勢與底蘊,都特命靈云藏于原處,不令帶往峨眉,可見其重要及嚴重性。
紀寧當然知道其中的厲害之處,自是不會掉以輕心,輕舉妄動。
天一金母飛升之前,默算前知,早已經做好諸多安排。將紫云宮及這些前古奇珍,皆是逐一布局,靜待那命定有緣之人的到來。
誰知天下事往往微風起于蘋末,出人意料,一經種因,終必收果,任你用盡心機,終是徒勞無功。
紀寧的到來,并不在天一金母與諸位得道高人推算之中。一子落錯,便將整個布局皆打亂,最終的結果如何,事到如今,是誰也不知。
紀寧雖早知此藏寶之地,也曾仔細搜尋過幾番,皆無所獲。故而才道盡信書不如無書,才越發敬畏這方蜀山世界的因果天機。
若非謀得紫府秘籍,紀寧也不知具體藏寶之地與開啟之法。
紀寧本不打算取玉池寶庫中的前古奇珍,因手中法寶大多皆是輔助功效之寶,并無威力強大的法寶來防身御敵。
故而,特意自玉池寶庫中取出兩件法寶,其一,便是這日月輪了。
紀寧因初得到此寶數日,雖可依紫府秘籍中所注用法,來催動這對日月輪,卻用法不精,易被強敵劫奪,從而容易危及自身性命。
紀寧如今功力頗得精進,自是要抓緊時機煉寶,以便日后防身御敵之時,可隨心運用,亦可不被人輕易強奪。
紀寧根據天書所注,掐訣念咒,連連打入日月輪之中。隨著紀寧的施法煉化,那滿屋的光霞璀璨,彩芒騰輝隨之收斂。
日月輪乃前古奇珍,神物通靈,自能變化。
紀寧見這對日月輪的精光寶氣已盡數收斂,便知這對前古奇珍已然被自己煉化,連忙手豎劍指,運氣一催,指尖射出兩滴鮮紅欲滴的血珠,分別朝空中懸浮的日月輪侵滲。
不一會兒,紀寧便站于半步多客棧屋頂之上,身旁有一紅一白兩輪寶光旋轉圍繞,不停轉動。
紀寧正與日月輪身心相合之時,一道白影星馳電掣般朝她飛來。月輪所化冷森森的銀色寒光,通靈感應,一個轉折,便朝那白影籠罩而去。
如被月輪所化寶光籠罩,敵人就會被定住元神,封禁法身,任紀寧宰割。
那道白影修煉得道已有千余年,見多識廣,自是識得天一金母所留的前古奇珍,知這月華寒光的厲害玄妙之處,隨手一揚,周身立即現出一個碧色光幢,將其護在其中。
剎那間,寒光若電,晶芒四射,碧華銀光,交相輝映,甚是好看。
紀寧心念一動,銀色寒光重化作一輪新月,環繞于她身旁。碧色光幢亦隨之消散,現出枯竹老仙身披一身形似蓑衣的鎧甲,通體滿是竹葉形的鱗片的模樣。
紀寧見此,連忙為自身冒失之過,向枯竹老仙賠禮道歉。
她剛默運玄功,神與寶合,演化法寶威能,心神專注,并無外物,才有此過。
枯竹老仙擺了擺手,示意無礙。他身上青光一閃,那六陽青靈辟魔鎧,便化作一疊三寸見方的竹葉,小巧玲瓏,色似翠綠,其軟如棉,隱隱放光。
紀寧望著眼前枯竹老仙,白衣少年,手持青竹枝,一派仙風道骨,瀟灑出塵的模樣。
枯竹老仙笑道:“若是沒我這六陽青靈辟魔鎧護身,怕是我就要馬失前蹄,丟了這老臉。”
紀寧聞言,笑道:“老前輩取笑了,前輩道行高深莫測,怎會輕易被紀寧這法寶所擒獲。”
紀寧自是知道枯竹老仙這六陽青靈辟魔鎧的厲害之處,此寶一經催動,便緊附其身。這六陽青靈辟魔鎧穿在身上,不論水火金刀和多厲害的法寶,均難傷害。更具隱形妙用,穿在身上仗以地行,擾亂敵人心神,隨心隱現,端的神妙非常。
再加上枯竹老仙雖然脾氣古怪,但得道年久,法力之高,不可思議,為旁門散仙中第一等人物。
枯竹老仙已安然無恙躲過了那四九天劫三次,修得那不死之身,功行將圓滿。若非立誓以旁門成道,他早已飛升靈空天界。
自古迄今,修道之士投身旁門者,人數最多,數不勝數。但左道中人經時千三百年以上而未遭劫者,唯有三人而已。其一,便是這枯竹老仙,可想而知其厲害之處。
枯竹老仙哈哈一笑,言道:“你這小丫頭,真是頗有眼力。”言畢,望見客棧下方景色,不禁面露些許驚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