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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兵解事,見崔盈

  這日,明月已上中天,霜華下照,迎仙島上清蔭交錯,花影散亂,所有的花樹都似蒙上一層銀霜般,映月娟娟,迎風搖曳。

  小和尚黃川入滅圓寂,紀寧朝他的戒體鞠身拜一了拜,隨即用法力將其火葬后,便立即化作一道紫光,破空而起,往幻波池的方向飛去。

  遁光極快,晃眼便投入云層之中,不見蹤影。

  在這數日內,紀寧先后送別了寶相夫人、金針圣母及小和尚黃川三人。

  在三人中,寶相夫人是最先兵解,元神被紀寧送入伏魔塔內的。

  寶相夫人身居妙法,可自行兵解,無須他人相助。

  紀寧只須將兵解后的寶相夫人形體火葬,再把她的元神送入伏魔塔內修煉,外用風雷封鎖,以防邪魔侵害即可。

  而金針圣母則須外人以剛剛煉成,從未傷過生物的飛劍相助兵解,才不會損及她多年苦修的道行。

  恰好寶相夫人兵解不久后,紀寧為幾個徒弟所煉的飛劍正好練成。

  在金陣圣母與施龍姑盈盈淚目、昔昔話別后,紀寧只是伸指一點,也未見有劍光飛起,金針圣母便跌坐在地,雙目緊閉,了無聲息。

  施龍姑見母親端坐在地,心中一急,不顧別的,連忙飛身過去,近前一看,便見金陣圣母的太陽穴上有一小孔,業已兵解。

  她一那個小孔,便知自身的師尊紀寧御劍乃是個行家,以劍相助母親兵解,卻能將劍控制得并未傷及母親所煉就的嬰兒絲毫。

  施龍姑為此,心中不由悲喜交加,眸中的珠淚盈眶,止不住的往下滴落。

  她既是為母親能夠成功兵解脫劫,只待在伏魔塔中潛心苦修,日后功成圓滿,便可修成地仙,從此逍遙無災,而感到欣幸。

  又是因母女就此分別,再次相見會晤之期,不知是何年何月,而感到悲痛。

  而金陣圣母的元嬰一經兵解離竅,便會立即遁入伏魔塔之中,紀寧先前所設的禁法,便將內外隔絕,不到功行圓滿之日,就不能出來。

  所以,即使施龍姑在期間思念母親,想要前往伏魔塔中去尋,也無法入內相見。

  施龍姑一想到此處,適才已然小下去的哭聲重又大起。

  她一邊在哭哭啼啼,一邊往金針圣母的遺骸身上撲去。

  口中那一聲“娘啊“還未來得及喚出,立覺自身似是抱在一團虛沙之上般,同時看見金針圣母的身軀因自身的觸碰,紛紛化成灰沙,散坍下來。

  施龍姑見狀,立即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口中的哭聲還是持續。

  紀寧走近她的身前,先是伸手摸了摸施龍姑的腦袋,以示撫慰后,接著說道:“母喪子悲,實乃人之常情。不過,我等乃是修道之人,你又不是不知你母親的元嬰此時已然遁入伏魔塔內,更是將內外隔絕,不知外界之事。你在此嚎哭悲痛,不過是無用之功罷了。”

  “而這具遺骸,亦已被三昧真火化成灰燼,你哭來何用?你要真有孝心,還不如抓緊修煉,見心明性,方有母女二人再見之期。否則,你秉著遺孽而生,只要稍有不慎,便會yin惡不法,遭受業報,落得萬蟻分尸,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場。到了那時,就換你母親為你而哭了。”

  施龍姑聞言,立時哭聲驟止,抬頭望著紀寧,目中盡是驚恐之色,臉上的神情似是在說,師尊,你莫要嚇我。

  她的表情過于豐富好笑,讓紀寧見了,不由露出一絲連自己也未察覺的笑。

  紀寧神情十分鄭重,目視著龍姑,把頭點了點,說道:“我擅先知,素來不會騙人。”

  施龍姑也不哭了,伸手抹了抹眼角的余淚,隨后起身,自腰間的法寶囊處,取出一個玉匣,將金針圣母的遺骸劫灰好好的盛起埋葬。

  做完一切之后,她便向紀寧行禮作別,徑直奔回紫云宮,把自身所住的靜心殿的宮門一關。

  自此在宮內勤練天書法術,尤其是少清秘笈中所記載的關于克欲靜心、降魔防身的法術,更是日日苦修。

  不提。

  依還嶺,幻波池。

  圣姑伽因此時正在丹房內,手掐印訣,面對神木,潛神入定。

  她以童貞入道,已然多年,又是夙根深厚,心智靈明,魔頭并不能為害。

  只是在最初入定之時,現出了一些魔相,圣姑伽因均是神智堅定,視若無睹,時間一過,魔相便自然消失。

  崔盈在旁為師父護法,已是一月有余。

  她久曠之余,早就難耐,再加上護法已久,越發靜極思動,欲念橫生,直難自制。

  崔盈見師父入定以后,神儀內瑩,潛光外映,洞中封禁防備又嚴,現所處的丹房內,師父事前還格外小心,為防萬一魔頭來擾,特意用法力將丹房封閉嚴密,方才開始入定。

  她一念到此,便料定師父這處斷定無事,又見師父此時處于心智純一的境界中,決無旁注,離那功行圓滿之日,尚有兩三年的光陰。

  崔盈便心想:“有此兩三年光陰,我偷偷出去,稍微解渴,急速趕回,應該不至于被師父覺察。”

  她這邊念頭一轉,心魂已飛。

  崔盈悄悄地走至丹房門口,素手掐訣,嬌喝一聲,法力一催,便把圣姑伽因所設下的禁制打開一個口子。

  她連忙走了出去,隨后復又施法,將丹房的禁制還原如初。

  崔盈心得意滿的拍了拍手,將腳一跺,便架著遁光,沖出了幻波池。

  她的腳剛一邁出幻波池,便覺身子當即一僵,絲毫動彈不得,體內的真元法力更是全然不能動用,宛若凡人,忙道不好。

  崔盈低頭一看,見自身是被一道紫色繩索所束縛,其上有無數符箓流轉。

  與此同時,有一股牽扯之力自那道紫色繩索上傳來,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方飄去。

  距離幻波池不遠處的危崖,一株杏花樹下。

  紀寧長身玉立,左手持一柄拂塵,輕輕揮舞,星眸微斜,瞧著那被紫色繩索帶來的崔盈。

  崔盈身上穿著一件薄如蟬翼,似雪般白的道衣,前胸微敞,露出雪白粉頸和半段酥胸,下面乳峰挺拔,被冰紈道衣所遮掩。

  顯露在外的雙肩、前胸和手臂均是是肌膚玉映,瓊綃不掩,尤其是那雙手臂,因為被紫色繩索所束縛,露了半截臂膀和那十指春蔥,說不出的粉鑄脂合,圓滑朗潤。

  下半身雖然被道衣蓋住,卻被風吹動,半隱半現地,露出一段豐盈柔細的玉腿,以及半截底平指斂,粉光致致,柔若無骨的白足。

  她此時面上星波瑩明,如蘊妙思,黛眉微顰,隱含幽怨。再加上玉頰春生,櫻唇紅破,瓠犀微露,一幅欲語不語的表情,好似半嗔半喜之中,蘊藏著萬種風流,無限情思。

  紀寧見狀,心道:“好一個絕色美人,難怪讓圣姑伽因一見,便收錄為徒。這般秾纖合度,體態妖燒,從頭到腳,直無一處不撩撥人的遐想,容光既是如此妖艷,神態又是那么淫冶,加上服飾華麗的陪襯,越發顯得貌比花嬌,人如玉琢,光彩照人,不可逼視,不虧日后的艷尸之名。”

  尤其厲害的是,崔盈的身子還不曾靠近,紀寧便聞到一縷溫香,其味非蘭非麝,仿佛由崔盈的肌膚中隱隱透出,令人聞之不禁魂銷魄落,心神欲醉。

  崔盈一見紀寧,便知施法束縛自身的人,就是面前的這個白衣少女。

  她定睛一看,見紀寧手持拂塵,腰懸雙鉤,身量甚高,容貌極美,又穿著一身霧毅冰絹,明凈如雪的白衣,獨立于一株杏花樹下。

  恰逢此時,天氣甚好,晴空一碧,白云片片,在紅樹青山之間,有著這么一個絕代娉婷的白衣美女,便是朝霞和雪,也無此奇麗。

  崔盈又見紀寧一身仙氣,便知道她并非旁門左道中人,首先心中一定。同時見紀寧長得極美,且擁有那么高的法力,卻未曾聽到有人講起過,頓時心生疑惑,更是不解這白衣少女為何施法禁錮自身。

  此時的崔盈,已然今非往昔。

  她已然得到圣姑伽因傳授道書,從而道行法力大進,更是因得圣姑伽因的寵愛,賜下幾件大有威力的法寶,當今世上鮮少有人能夠制她。

  說起來,崔盈如今能夠道行法力大進,還要感謝自己。

  圣姑因為收了她這個徒弟,和好友白幽女有了芥蒂。

  那日得紀寧指點,圣姑取得那部佛門經書后,便想著將來自己道成以后,一傳佛法,必定能夠大徹大悟,不至于重蹈覆轍。

  圣姑此時想起自身為了和白幽女彼此負氣,斷了交往,那日離別之時,又把話說得太過決絕,一心想要爭那口氣,可是對于自身和白幽女那么多年的道義之交,也不能忘懷。

  圣姑心想:“幽女所習乃是旁門,和自己一樣,法力雖高,積煉再多的法寶,終究還是外道,如若不早日改途,皈依正教,萬難避免那兵解之厄。”

  她們二人同時學道已有多年,前輩多數已是飛升仙去,她們再拜正教中的后進為師,自然不愿。

  難得圣姑中途得遇紀寧指點,遠游西土,得了這部佛門真經。

  圣姑便想著,將白幽女尋來,一同參悟真經,一起得道。

  可是,此時二人偏偏為了崔盈,生了芥蒂。

  圣姑唯恐此時自身去尋來白幽女,她必然會當作是自己需要有人護法,這般想來,便似屈就。

  思來想去,圣姑無奈之下,便意欲傳授崔盈法術,使其學成護法,等到將真經取出后,再去尋白幽女,釋嫌修好,同參正果。

  圣姑深知崔盈生具惡根,最初之時,還并不太放心,連用巧法,試探崔盈心志是否堅定。

  試探過后,見她俱是始終如一,毫不動搖,恭謹已極,修為尤其精進。

  圣姑見此,還在心里暗喜:“崔盈果然不負自己的厚望。”

  殊不知崔盈天生yin毒之性,奸狡異常,萬難悔改,只是強制自身欲念,為了騙取圣姑信任,得傳道法罷了。

  等到圣姑對她越發寵愛,不僅是將道書傳授了大半,更是賜下了幾件至寶。

  崔盈原本以為自身可以就此,盡得師門心法。

  也是圣姑亟于取出真經,與良友、愛徒同參正果,并且證明己言不謬。

  估量這此時崔盈道行大進,可以勝任,便托其護法入定。

  紀寧因知崔盈會色膽如天,私開禁制,離山遠出。所以,特意趕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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