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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白云庵后有一條小徑,直通往清涼寺后崖的山壁。
裴靜宸的臨時居所便在那山壁之內,一半與密洞相連,一半卻正對著朝陽與白云庵堂遙遙相望。因屋前栽了棵參天的大樹,恰好將屋子遮蔽住,所以,不論是從清涼山后山的懸崖往下遙望,還是從白云庵的后門看過去,都不容易被發現。
山路狹窄,馬車不能通行,若是要去到那小屋,便只能走過去。
但明萱此時身懷六甲,腹部已然隆得老高,裴靜宸不舍得令她辛苦,便將身上的外袍除去,只留一件輕薄的內衫,還將褲管卷起,一副利落的模樣,然后將她打橫抱起,向前行去。他懷中擔負著妻子和未出生孩子的重量,說實話有些沉,但他心里卻涌起沉甸甸的甜蜜和幸福,嘴角的弧度也在不知不覺間翹得更彎。
炎夏沉悶,等他將明萱放在大樹之下時,他月白色的內衫早已經濕透。好在山澗中要比外頭陰涼一些,偶爾會有小股的山風吹進來,帶來些許涼意,將那貼在他的內衫吹得更緊,在他胸前凸現出一朵鮮紅欲滴的莓果。
明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空氣里便蕩漾著格外曖昧的氣氛。
裴靜宸從樹上摸到把鑰匙,然后拉著明萱的手推門而入,只見小小的屋子里擺設十分簡單,不過一張木床,一個矮柜和一把方桌罷了,本以為多時無人來此,想必定是布滿灰塵和蜘蛛網絲的,但沒有想到屋子里十分干凈,連被褥看起來都像是新換上的一般,有一股陽光的味道。
他見她臉上隱約透著訝異,便笑著說道,“祖姑婆婆真真是玲瓏心思,她知道我要來接你。便猜到你我不肯在這風口浪尖回了盛京,所以才一早便命人將我的小屋打掃干凈了。既然連她都如此認為,那這幾日,咱們便在這里過些世外桃源的神仙日子吧。”
明萱聞言心里卻是一動,玉真師太如此敏銳,當是稱得上聰明睿智了。
師太那般通達,所以才會受到延熙帝的忌憚吧?所以當初,師太青燈古佛。甘愿離開氣勢磅礴的周宮,蝸居在白云庵堂之內生活,未嘗也是一種無奈。從師太仍舊還蓄著青絲,箱籠里收著當年延熙帝所賜的九瓣金蓮法衣來看,師太身在化外,心中卻有紅塵,她一日都不曾離開過。
其實,這世間有一心問佛的高僧,自然也有借由菩薩來避禍的凡俗。
不只師太遁入空門并非出自本意,難道圓惠和靜心她們并非如此嗎?圓惠當初若不投奔師太的庇護。那想來早就與當年永嘉郡主身邊的那群婆子丫頭一般,或被遠遠穒簟;蛟飭搜釷系畝臼鄭睦锘褂忻芑畹澆袢眨吭偎稻殘模鄧歉鏨幢悴恢改傅墓露妹墑μ樟簦閽詘自柒致浞3謐約何薹ㄗ鲅≡竦氖焙潁鴕丫度肓朔鹱婊潮Аh緗袂嗟乒歐鸕娜兆櫻盅芍撬嫘南蟯 明萱輕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忽然開口說道,“等我們回京的時候,你且去問一問圓惠師太,她可否愿意跟著咱們回安平王府頤養天年,她是母親身邊唯一僅剩下的貼身人了,咱們必要善待于她。”
裴靜宸將圓惠當成姨母的,倘若圓惠肯去王府,他自是歡喜,也算能了卻了一些未能對永嘉郡主盡孝的遺憾。他聞言望著明萱的目光便越發柔和,帶著些許感慨和感激,低聲輕語,“嗯,我會的。”
四目相對,兩瓣紅唇便貼在了一起,難舍難分。
似是感覺到了裴靜宸某處勃發的昂揚,明萱急忙推了推他的身子,嬌嗔地問道,“若是傷了孩兒可怎么辦?”
她也算閑來無事讀過幾本醫書的,知曉孕婦并非完全不能行房,除卻前三個月和后三個月,中間這段期間胎兒穩定,孕婦的狀況良好,只要夫妻之間格外小心一些,也并非不能恩愛。只是,這里荒郊野外,又是青天白日,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是以便急急地叫停。
裴靜宸怔了怔,倒是連忙停止了動作,他臉上一閃而過羞愧,訥訥地說道,“是我魯莽了,都忍了那么多時候,再多忍幾日又算得了什么?總好過一時不知輕重,傷了孩兒那便晚了。”
他戀戀不舍地將手從明萱身上拿開,深深吸了口氣,轉頭笑著說道,“你先在這里坐一會,我去泉眼那里洗洗,這滿身風塵都還沒有沖過,臟兮兮的,黏膩膩的,很是不舒服。”
說罷,他動作熟練地從矮柜里取了一身干凈的青布衣衫,便出了門。
明萱站在門前,這里視野良好,她能夠很清楚得看見裴靜宸一躍而起,跳入了他們初次相見的那座溫泉,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滿身風塵倒是真的,但臟兮兮和黏膩膩顯然只是個借口,他在庵堂除去盔甲時,身上的衣裳都是干凈的,除了一路行來的汗味有些黏人,并沒有什么別的了,他不過是想要借著泉水的沖擊,將身體內已經調動起來的澆滅罷了。
她目光微凝,忍不住搖了搖頭,眼角眉間卻洋溢著幸福的笑意,她心里想著裴靜宸能在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及時剎車,這不只因為他有很強的自控能力,還因為他愛她,和他們的孩子。她覺得心里甜甜的,可又不由自主地覺得他有些可憐,心里某一個地方被觸及,一下子化了開來,變得柔軟至極。
或許……情之所至,水乳交融,便是在荒郊野嶺青天白日,又能如何?
明萱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澀的紅,她捂了捂臉,便轉身回屋將床上的被褥鋪開。
裴靜宸沖洗完,換上了粗麻青布衣衫,頭發隨意地披在腦后,尚有水珠從發梢低落,他見夕陽西下,西天的云彩發出瑰麗奪目的光華,一邊推門一邊笑著喚明萱,“阿萱,快出來看晚霞,西天紅彤彤一片,云彩像極了奔騰的駿馬,可好看了!”
他正想拉著明萱出去,卻聽到門栓合上的聲音,隨即猛然發覺腰間被溫香的手臂纏繞,明萱貼在他胸前,側著身子蹭他的胸膛,雙手有意無意地在他激起的紅莓上磨蹭,她抬起頭,臉上紅霞遍布,眼中卻蕩漾著一汪水潤的清泉。
她咬了咬唇低聲說道,“晚霞,一會再看。現在,先……”
許是明萱這模樣太過撩人,將裴靜宸好不容易沖下去的,瞬間就又挑撥了上來,他重重地呼吸,勉力想要控制自己,但身前的人兒已然踮起了腳尖,含住了他的唇。
這等送上門來的美味,他不可能拒絕的,便只能沉溺其中,將這纏綿一吻變得極盡,心中想著,只是親親就好,絕不會越雷池半步。但沾上了這芬芳和甜美,壓抑了半年多的,如同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心中的愛欲也入黃河決堤,一發而不可收拾。
在擁吻之中,明萱摸索著將裴靜宸身上的衣衫除去,引著他往床榻上躺下去,然后毫不客氣地在他身上游走肆虐,玉一般的手指穿過鮮嫩欲滴的紅莓,來到一馬平川的平原,然后一路經由沼澤和密林,探及那高聳的崛起,她來回細撫,有時輕些,有時重些,將身下的男子激蕩出一陣陣的震顫。
她心里有一種滿足,說不清為什么,就是很滿足。
裴靜宸沒有想到,明萱如此笨拙的手法就能挑起他這樣的,他積蓄的已經蓄勢待發,可腦中仍然存著最后的清明,他艱難地將明萱的手掌握住,沙啞著嗓音搖頭,“不行的,我怕弄疼了你,讓咱們的孩兒不舒服。你不必為了我……我能夠忍得的,克制忍耐亦是一種淬煉修行,我能夠忍住的!”
心底的顧慮和巨大的愛意,讓他在強烈的面前,仍舊保持著清醒。
明萱撅起嘴來,“你先前不是問過太醫了嗎,孫太醫都說中間這段時期是可以的,只要小心一些,不會傷到孩兒。”
裴靜宸想了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是問過孫太醫,孫太醫也的確說可以,但你剛才說不行,肯定是哪里不舒服了你才會說不行的,阿萱,還是算了,小心為上,孫太醫和小素遠在盛京,祖姑婆婆也不在,圓惠姨母雖然也跟著師太學了一些醫術,但終究只是皮毛,若當真出了點什么事,咱們后悔都來不及。”
他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下身的昂揚不知不覺便有垂頭之勢。
明萱臉色微微一僵,方才那般纏綿,她也有些情動了,但水到渠成一刻,裴靜宸卻忽然臨門退縮,這令她心底生出股莫名的火氣來。其實,她的身子養得極好,如今正是第六個月上,只要不太過激烈,行房并沒有問題的,方才不過是有些不太好意思,這才以孩子當借口來婉拒。婉拒他懂不懂啊?
這樣想著,她便索性揣著沉沉的肚子坐在了他的腰間,“我剛才說不行了嗎?你哪只耳朵聽到了我說不行?”
裴靜宸尚還有些猶豫,“可是孩子……”
明萱氣得不輕,俯下身子狠狠在他肩頭咬了下去,“你孩子很好,他現在也期盼你能夠進去看望一下他,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榻上的男人忙不迭地說道,“去,我去!”
過不多久,小屋里便傳來一陣陣細密的喘息,伴隨著屋外的晚霞,鋪成一句最美的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