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山谷兩面都是懸崖,只有一條南北走向的通道,選擇這種地方宿營,不用擔心東西方向,只要警戒南北就可以了,而且萬一有什么狀況,兩頭可以跑一頭。而且南面,還有大神王朝七皇子的團隊,其實自己只要負責北方不出狀況就可以了。
七皇子也實在光棍到了極點,一路之上,只是遙遙尾隨著李逸的隊伍,一副不急不躁的樣子。對于七皇子這種近乎無賴的做法,李逸也沒有理睬,其實,有個實力不俗的團隊幫自己斷后,又有什么不好呢?唯一要防的,就是萬一得到什么好處,七皇子的團隊會不會撕破臉皮來搶奪。
四百余人的隊伍在山谷之中悄無聲息地駐扎下來,按照李逸的要求,所有隊員全部備上數月的干糧,一路之上白天不喧嘩晚上不見光。
深夜的冰封世界,氣溫更低,比氣溫低更令人感覺寒意逼人的是那些夜行魔獸不時的低吼之聲。
李逸盤坐在懸崖間一塊突出的巖石之上,緩緩運轉著斗氣,幾個周天下來,全身一片溫熱。令李逸頗為驚喜的是,冰封世界環境雖然惡劣,但天地靈氣頗為濃厚,要不是有大量魔獸的存在,倒不失為是修煉斗氣的好所在。不過話說回來,這濃厚的天地靈氣,顯然也是冰封世界存在大量高階魔獸的主要原因。
冰封世界,難道真的如傳言所說,是遠古洪荒大戰時的戰場?如果是真的,那萬神冢中,又到底什么有什么樣的寶藏?在大陸,一個墓穴,就足夠引起眾多強者打得頭破血流了,何況是無數的合葬之冢。不過這個消息,李逸也是隱隱感覺有些不對。
那個羅雪峰,羅蘭學院的第一天才,年輕一代中最強的強者,為什么直到他盜出學院圣器之后,才開始流傳出萬神冢的消息?是誰放出的消息?李逸的疑問太多了,不知道此行是否會找到答案。
李逸試圖分析出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但對于大陸,自己所知的東西實在太少,想來想去也沒有找出合理的解釋。
猛然,李逸一直警惕的心神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這股氣息來自北方。
睜開眼睛,夜幕蒼蒼的北方一片灰蒙蒙,看不到任何東西,那股氣息似乎還非常遙遠。李逸身形一動,躍下懸崖,半空中展開斗翼,向北方小心翼翼地掠去。
飛掠不多時,只見山谷之外的一片斜坡之上,一只體形高達四五米的魔獸正用碩大無比的前抓一下一下地拍擊著面前的一個人類。距離太遠,看不清那個人類的相貌,但從他還擊的程度看,實力也絕不低,面對大型魔獸的拍擊,人類強者不急不躁地拍出一道道斗氣。一人一魔獸,竟是旗鼓相當的局面。
李逸倒是不急了,悄然落在一根樹枝上,看看是不是能撈點好處。
人和魔獸對攻了數十下,魔獸開始急躁了,蹬蹬蹬退開幾步,身體前弓,后腿猛蹬,以噸為單位的身體狠狠地向人類強者撞去。的重量加上前沖之勢,這股沖擊力別說是一個人類,就是一塊巨石,恐怕也要被轟成粉碎了。
面對這種簡單而有效的攻擊,人類強者看起來也是頗為緊張,手訣一動,詭異的空間中,身形連續換了幾個位置,才避開魔獸的攻擊范圍。
斗氣控制空間?這竟然是一個斗尊強者!那么,那個能令人類斗尊強者如此緊張的魔獸,怎么說也有五六階了吧!
魔獸龐大的身體落空,顯得更為狂躁,口中不斷發出“嗬嗬嗬”的吼聲,巴掌卻向不斷隔空向人類強者拍去。灰暗之中,一道道閃亮的冰晶顯得極為刺眼,那股森寒而磅礴的氣勢,連遠在百米之外的李逸也是感到一陣陣心驚。
人類強者似乎也是對這道道冰晶斗氣頗為忌憚,身形不斷變幻,繞著魔獸飛速游走。這個斗尊強者,不會就是那個天才羅雪峰吧?李逸暗暗想到,要是那家伙就發達了,他看得出,那個人類強者雖然并不落下風,但對于體表極度厚實的大型魔獸,似乎也是有點束手無策,找不到軟肋。
拼吧,拼個兩敗俱傷,才子再來收拾殘局,李逸邪惡地想著。
可惜李逸的如意算盤似乎要落空,那人類強者見久攻不下,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喝了一聲道:“妖孽,這次就饒了你,等我想出對付你的辦法再來找你!”身形驀然一動,已經跳出戰圈,懸浮在半空之中。
這聲音,好熟悉啊。李逸猛然想起一個人來,當然也不再隱蔽,斗翼展動,向那人類強者飛掠過去,同時叫道:“夏侯兄,別來無恙啊!”
夏侯淳身形一頓,轉過身來,見了鬼般看著李逸,半晌才道:“李逸!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這位情商不高的斗尊強者的目光,看起來不似原先那般的清澈,臉上也是帶著風塵之色。看來這幾個月里,經歷的事情也該當是不少。
“我為什么就不能來這里?”
“先不說這個,李逸你來得正好,我和那妖孽打了半夜,追了百來里地,愣是沒有降伏它,你我聯手先收拾了它再說話。”
“好!”李逸豪爽道。
轉身看地面上那頭仍在不斷昂頭咆哮的大型魔獸,竟比遠處看形象更為恐怖些。一身鐵甲般的藍黑鱗片覆蓋了全身,尖利的骨刺遍布肩、背,長達半米。
來了幫手,夏侯淳斗志大盛,返身就是兩道斗氣轟了過去。魔獸咆哮一聲,直立起來,巴掌拍向那兩道斗氣,這大只的家伙體質之堅韌也是匪夷所思了,斗尊強者的斗氣竟然被它一巴掌拍得粉碎,身形只是晃了晃,并沒有倒下。
“李逸兄,看到了吧,這家伙雖然只是五階,但皮堅肉厚,竟然是打不動它!”夏侯淳有些無奈道。五階魔獸相當于人類的斗皇強者,但魔獸的天然稟賦卻使它的實力遠起人類,這只防御力極其驚人的五階魔獸,竟然能硬扛一個斗尊的攻擊。
“我來試試!”
李逸隨手一翻,九品金龍赫然在手。金龍為弓,斗氣為箭,斗氣流溢弓身,隨著李逸將弓弦拉在滿月之形,一松手,弓身上流溢的斗氣化成箭形,飆向魔獸銅鈴般的巨眼。
貌似這大只家伙只有這個部位沒有鱗片的覆蓋!
李逸的判斷沒有錯,斗氣箭光閃動,以快到極致的速度沒入魔獸眼中。魔獸巨大身體頓時一震,手掌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左眼,吼叫不已。
“好,再來一下,讓它變成瞎子!”夏侯淳大喜道。用不著夏侯淳提醒,李逸再次弓如滿月,射向魔獸右眼。
但這次,魔獸有了防備,敦厚的巴掌一拍,頓時將斗氣箭羽拍散。趁著魔獸對付李逸的的金龍弓,夏侯淳也沒閑著,身形隨著斗氣控制空間轉換到魔獸身后,手腕一抖,一桿長槍刺入魔獸的肋間。
連受兩處創傷,魔獸又痛又急,回轉身體一巴掌拍向夏侯淳。魔獸畢竟是魔獸,誰打痛了它它就打誰,夏侯淳又豈會硬扛他的巴掌,長槍撒手,身形已經蕩開。
一巴掌落空,那頭魔獸猛然意識到什么,撒開四蹄飛奔起來。
“不好,妖孽想逃!”夏侯淳斗得興起,豈肯撒手,身形晃動已經追了上去。李逸呼喝不及,也只得跟上。其實李逸對獵殺這頭五階魔獸并沒有什么興趣,即使是爆出魔核也不值什么。李逸舍不得的,是夏侯淳這個斗尊強者,要是能拉他入伙,這次的冒險行動無疑又增加了一個重要的砝碼。
那魔獸奔行速度極快,夏侯淳的速度不遜于它,但始終無法發出致命一擊。眼看轉瞬追出兩道山梁,離李逸團隊的宿營之地有幾十里地了。
“夏侯兄,不要追了吧,殺它又有何益?”
“一定要殺了他,李逸兄弟有所不知,這妖孽,它吞了我的一個容戒,里面有我一半家當呢!現在還帶走了我的九品偃青槍,怎能饒過它。”
李逸爆汗,不知道夏侯淳的容戒怎么給一頭魔獸吞了下去,但既然這樣,那也無法了,只得斗翼急扇,金龍弓“鏗鏗”有聲,一道道斗氣箭羽在魔獸身上爆起一團團斗氣光華。
又追了數十里,那魔獸在夏侯淳的斗氣轟擊和李逸的金龍弓攻擊之下,終于精疲力竭,轟然撲倒在地,只有出的氣,沒有入的氣了。以魔獸對人類的本能仇恨,不到萬不得已,魔獸是不會主動逃跑的。這頭五階魔獸逃跑的時候,已經是一條命去掉了八成半,這一番長途奔逃,又不斷遭受一個斗皇一個斗尊的輪番攻擊,終于是一命嗚呼了。
好吧,五階魔獸雖然已經倒地氣絕,但李逸和夏侯淳對視一眼,卻是一臉苦笑。
這么一座小山般的身體,要從里面找出一個小小的容戒來,也實在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夏侯淳一臉的嫌惡這色,看了尸體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對李逸道:“李逸兄弟,那個、那個我有潔、潔癖!”
李逸很想說我也有潔癖,但想了想還是忍住沒說,誰讓人家是斗尊,還打算拉人家入伙,給自己當打手呢。于是干脆人情賣到底,仗義道:“這種事,怎么能勞夏侯兄大駕,自然是小弟來做了。”
“如此便多謝李逸兄弟了。”
“兄弟之間,這么說就客套了!”李逸摸出一把匕首,強忍著那頭魔獸渾身的騷臭之味,看準腹部,便劃了下去。這魔獸活著的時候體表堅韌無比,但死了之后,沒有氣血的支撐,和尋常動物也差不多。劃拉下去,頓時便裂開一道血口,黑紅的污血涌了出來。
好濃重的血煞之氣啊!
這股血煞之氣,除修羅島的血府,似乎還沒有哪里能濃郁到如此程度。
“小子,你好像又撞大運了!”頭腦之中,傳來蛇尊者驚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