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等人還未緩過神來,一個高大身影就出現在了洞穴入口。借著篝火的光亮,可以看到,這個人身材相當高大,形象卻有些不容樂觀,邋里邋遢,茅草叢般濃密的胡子幾乎遮蓋了整張臉,使人看不清他的真實面貌,也猜不出具體的年紀。
大胡子出現的同時,李逸、羅雪峰、索馬里、映雨晴已經同時起身,圍成一個弧形,一臉警惕地注視著這個不速之客。只有卡里路斯躲在了四人身后,從腿.縫間惶恐地張望著。
“前輩是何人?”羅雪峰還算是恭敬地問了一句。
那怪人卻壓根就無視了這個問題和四個蓄勢待發的強者,而是徑直走到篝火旁,眼中精光閃爍,抄起篝火旁所剩不多的玉盆,將那點龍酒一仰肚子盡數飲下,然后意猶未竟地向四個環顧道:“還有沒有?還有沒有?”
“很抱歉,沒有了!”索馬里這個小氣鬼,害怕被羅雪峰李逸賣了,急忙搶著回答道。
“真的沒有了?”一抹發自靈魂深處的深刻失望表情出現在大胡子眼眸之中,那雙閃爍著精光的眼眸馬上黯淡了下來。驀然,大胡子一伸手,叉開五指,似乎有一股什么巨大的吸力,將索馬里吸到自己的手掌之中。
索馬里好歹也是斗皇強者,被大胡子這么伸掌一吸,竟是身不由己地落入大胡子掌控之中。未料大胡子如此出手,眼看索馬里已經被大胡子掌控,李逸等人臉色一變,卻又有所顧忌而無法出手。
大胡子抓住索馬里,二話不說,手指在他下頦處一捏,索馬里的嘴巴不由大張。然后更匪夷所思的一幕,令映雨晴惡心得差點嘔吐出來。
那大胡子,竟然把自己的大舌頭伸入索馬里嘴里,深情地舔了起來。
“好酒!好酒,果然是龍酒!”大胡子將索馬里唇齒間的殘酒舔得一干二凈,這才推開幾乎被熏翻的可憐海盜,然后把目光轉向了李逸等人!
“他身上還有龍酒!”幾乎是異口同聲,李逸、羅雪峰和映雨晴齊刷刷地伸指指向索馬里,以萬神的名義起誓,三人寧愿背叛朋友,也不愿意被大胡子的舌頭在自己的嘴里那么攪.弄一回。
“王八蛋!”索馬里氣急敗壞,眼睛都綠了:“我的朋友們,我真為有你們這樣的朋友而榮幸!”
李逸笑著走過去,拍拍索馬里的肩膀:“情非得已,呵呵,情非得已,索馬里老兄,其實我們也很想再嘗嘗你的龍酒呢。”
大胡子更是急不可耐地一把推開李逸,抓住索馬里的肩膀,急切地問道:“酒呢?酒在哪里?你快說,我不打你!”
眼見大胡子一把推來,李逸也是存心試探,斗氣流轉,涌向大胡子與自己身體接觸的部位。這股力量之下,就是一個斗皇強者,也會被震退開來。但,那個大胡子卻根本沒有知覺一般,也沒見他使用斗氣,還是輕飄飄地把李逸推到了一邊去。
大胡子渾沒知覺,羅雪峰卻看得分明,輕聲問道:“怎么樣?”
李逸苦笑道搖搖頭,只說了四個字:“深不可測!”
能得到李逸這四個字的評價,羅雪峰頓時雙眉緊蹙起來,這么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強者,在這種地方可不是鬧著玩的。
“大胡子,我們的酒可不是白喝的。”映雨晴施施然上前兩步,巧笑吟吟道:“你既然如此嗜酒,自然也知道這龍酒的好處和難得,憑什么我們便該給你酒喝?”
如此一說,倒是令大胡子一愣,怔怔道:“我已經六十多年沒有喝到酒了,你們有酒,我自然要喝了。”
“奇了怪了,你六十年沒有喝過酒,又關我們什么事?”
“我不管,反正你們的酒,全都要給我。”大胡子目露兇光,蠻橫道。那模樣,似乎是再要喝不到酒,就要撲上來拼命了。
映雨晴依舊是不急不躁道:“怎么?想打架么?你要是搶,我們就算打不過你,把酒潑火堆里的時間還是有的,你要不要試一試?”
那大胡子僵了會兒,濃密的胡子遮蓋著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驀然,大胡子身形一動,那身法之快捷,超出李逸等人的想象極限。
“我試了,好像你們沒有把酒潑到火堆里的時間!”大胡子一把掐住索馬里的脖子,微微有些得意地說道。
“哈哈,你上當了,酒其實在我這里!要不要再試一試。”映雨晴變機也是極快,掏出自己原來打算喝的那壇酒,擱在熊熊燃燒的篝火上面。
“好狡猾的小丫頭。”大胡子黯然松開了索馬里,語氣一變,變得有些討好:“好姑娘,要怎么樣才肯把酒給我呢?”
映雨晴細長的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笑道:“看你這個落魄的樣子,似乎也沒有什么金幣來買。要不這樣吧,酒我可以給你,你得答應為我們幫三件事,權當酒資,怎么樣?”
“誰說我沒有金幣!”大胡子開始在身上凌亂無比的破衣爛衫里摸索,那衣服似乎也有好幾十年沒有洗換過了,既臟又破,散發著陣陣怪味。里里外外口袋破洞倒是不少,只是卻沒有翻出半個金幣來。
“我的晶卡,可能是丟了。見鬼,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晶卡根本就是廢物,我從來沒想過它還有用!”大胡子有些沮喪道:“那你說說,要我幫你們做哪三件事,太難太麻煩的事我可不干!”
“當然不會太難。第一件事么,你倒是先說說你姓甚名誰,是何來歷,怎么會在這個地方?”
這個事倒確實不太難,大胡子想也沒想,就回答道:“我叫……見鬼,我叫什么?我忘了,我只知道別人一般叫我兩個外號,一個是酒鬼,另一個賭棍。你們覺得哪個順口就叫哪個吧!我是從神之領域被流放到這里來的,媽的,我真是他媽的太幸運了,數千年來第一個觸犯神之領域禁律的家伙就是我。我一個人呆在這時在,已經有五十多年,也許是六十年,誰知道呢,反正我被流放到這里的時候,還沒有胡子!”
“你是神領域的人?”羅雪峰大是詫異,也大為欣喜,這簡直就是萬神賜給他們的禮物啊。正打算要去神之領域,萬神就把這個家伙送了來。
“當然了,我從小就生長在神領域,這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酒鬼。”映雨晴笑道:“我還是叫你酒鬼吧,這個比較順口。我問你酒鬼,這里離神之領域還有多遠?你為什么不設法回去!”
“回去?我怎么會不想,問題是,這里離神之領域隔著遙遙冰海,冰海里的怪獸,你簡直想象不出他們有多大,該死,我曾經看到一條大魚,它的眼睛就有前面那個山包那么大!”
大胡子酒鬼這一番話,頓時令李逸、羅雪峰的心里拔涼拔涼的。
這大胡子酒鬼的實力,絕不會在這五個之下,連他都不敢嘗試涉海回神之領域,可知難度系數有多高了。像山包一樣大的眼睛,就算不是魔獸,沒有魔獸的強橫體質和攻擊力,僅憑那的力量,這些渺小的人類還不夠人家提一壺呢。
“拿去吧!還有兩件事我沒想起來,以后再說吧!”映雨晴也是一臉懊惱,把酒壇丟給大胡子。
大胡子接住酒壇,眼珠子狡黠一轉,道:“我已經回答了你們不止三個問題了,還欠你什么?這酒本該就歸我!”拍開封口,猛灌了一口,臉色一變,向映雨晴喝道:“小丫頭,你耍老子,這根本就不是什么龍酒!”
“耍賴沒有好下場,明明答應了我三件事,又沒說一個問題就是一件事!”
“我怎么耍賴了,再說你忽悠我還在先呢。”
“好了,別吵了!”索馬里忽然高聲喝止,向大胡子酒鬼道:“你不是還有另外一個綽號叫賭棍么,看樣子,你是非常好賭了。不如這樣,咱們來賭一賭,如果你贏了,龍酒全部歸你,如果你輸了,那你以后可就聽我們的了!”
“哈哈,賭什么?不錯,我生平就這兩樣愛好,酒和賭!”大胡子從臟兮兮的衣服里摸出三粒骰子:“賭大小?”晶卡丟了,三粒骰子倒還這么順手地掏摸出來,可見,在大胡子眼里,這三粒骰子倒是遠比晶卡重要。
“我們不賭這個!”索馬里擺擺手,笑道:“龍酒乃人間酒中至尊,如果僅憑幾個骰子和運氣就贏了,豈不是辱沒了這種極品神物。這樣吧,既然要賭,咱們索性賭點大的,賭點有難度的,這樣你贏也贏得有趣味點,是不是!”
大胡子顯然被調起了興趣,不過這家伙人大不呆,怕索馬里耍什么花樣,謹慎道:“你先說賭什么?”
“我這賭法,于你也是有莫大好處的。我們就賭我們能不能平安到達神之領域吧!”
大胡子愣了愣,半晌才道:“什么?你們要去神之領域?就憑你們幾個小娃娃?開什么玩笑!”
“不是開玩笑,就算你不和我們賭,我們也是要去的。”索馬里正色道,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你們憑什么渡海,要知道,這里以及冰海都是有禁制的,根本不可能飛行!”
“造船!”索馬里自信地回答道。
這自信的態度令李逸和羅雪峰拔涼拔涼的心回暖了過來。是啊,怎么忘了索馬里,索馬里是什么人?海盜頭目啊!
“造船?就憑你們幾個人,能造出橫渡冰海的大船來?”
“所以說這個才有難度嘛,你還是先說說賭不賭吧!”
大胡子想了半天,還是緩緩搖了搖頭:“不賭!這個賭局不公平,要是我輸了,根本就喝不酒。而要是我贏了,恐怕我們也葬身冰海,還談什么龍酒。小子,別以為我好忽悠!”
“確實有點不太公平!”索馬里憨憨一笑:“要不這樣吧,要是咱們失敗了,那也沒話說,死之前我一定把酒給你。要是成功的話,龍酒還是歸你,不過你以后就要聽我們的指使。這樣總算公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