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駙馬公選大賽,上萬個觀眾席座無虛席。只是稍稍有心的人,就可以看出,今天的觀眾有點不太尋常。
前面幾場比賽,坐在觀眾席上的,基本是大腹便便一身華麗服裝的帝都中產者,和他們妖嬈的情人。而今天,這些人只占到了三分之一不到。另外三分之二的“觀眾”,幾乎是清一色精干中年人,神情之間也帶著一股肅然。
李盟助威團今天也是盛況空前,來了足足有七八百人,打著橫幅,奏著震天的響器,一副已經勝利的歡快表情。
距離比賽開始只剩下五分鐘了,李逸照例沒有出現。不過任何一個人都習以為常了,要是李逸早早出現在比賽場地,恐怕很多人還有些不適應。
李然倒是早早站立在比賽場地中央,陰鷙的表情就跟那個誰誰借他米還了他糠似的。
如眾人所愿,不知哪個眼尖的觀眾忽然喊了一聲:“來了!”然后無數目光齊刷刷地向天空搜索而去。
天空中,一對冰藍色的斗翼在陽光下散發著美麗眩目的光芒,徑直向賽場上空飛來。正是大家所熟的關鍵先生李逸。只不過,平時挺注重穿著的李逸,今天的裝束有點另類。一身質地昂貴的藍色衣袍,不知道為什么被弄得破破爛爛,觸目驚心的暗紅色血跡遍布前胸。
更令人驚訝不已的是,在李逸懷中,一個看起來同樣有些狼狽的絕美女子正摟著李逸脖子,親昵地對他說著些什么!
“天楓公主宮無雙!”有人認了出來,大聲地顯示自己的博識。
聽到李逸懷中的少女是公主宮無雙,賽場上響起了一片唏噓,半空中那兩人,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私奔失敗被打回來的小情侶啊。然后掌聲從李盟助威團位置響起,帶動了數千人既興奮又不解的尖叫。
最后一刻出現,這已經不新鮮了,新鮮的是,居然把決賽的彩頭給帶了來。
李逸先降落在貴賓區,把宮無雙交給宮氏父子,也不多說什么,斗翼微展,輕飄飄地落在李然對面。一身狼狽是狼狽了點,動作卻是飄逸灑脫之極。
只這一耽擱,天空之中又是三個斗皇強者飛掠而至,在眾人的一片驚呼聲中,降落在李逸周圍,以圍攻的姿態將李逸圍在核心!
看出了這三個斗皇強者的不懷好意,李盟助威團立刻大聲發出了抗議:
“這三個是什么人?滾!”
“四打一嗎?北斗宗不要臉!”
“干擾比賽,抓住那幾個人問罪!”
場中情形一時微妙起來。依北斗三皇的狂傲,皇城又算得了什么,比賽又算得了什么,吉武光大仇未報,一夜糾纏又沒占到半分便宜,特別是君一笑,被李逸揭破身份惡整一番。三人恨不能立時動手將李逸當場格殺!
那北斗宗四長老自然知道這三位是何來歷,眼見三皇加一個李然,己方占了絕對優勢,若是趁此一舉擊斃李逸,也算是為北斗宗除了一個禍害。只是這里畢竟駙馬公選大賽的比賽現場,萬余目光眾目睽睽之下,他這個主持兼裁判想徇私,那也是需要莫大勇氣的。
李然卻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天降三皇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樣?北斗四長老,是不是連你也一塊動手啊!”李逸一臉淡定地看著四個各懷心思之人,一抹譏笑挑在嘴角。
“咳咳!來者何人?皇城之內,賽場之上,就算你們是斗皇強者,也不得如此踐踏我天楓帝國的尊嚴!速速退去,念你們斗皇強者的份上,北斗宗不再追究!”四長老似乎還沒有那個逆天的勇氣,對著三皇聲色俱厲道。
看到四長老一副我不認識你們的樣子,三皇也不敢擅動,但就這么撒手,又豈心甘情愿。
“李逸,就這點本事?有種和我們出去再打!”三皇老大惡狠狠道。
“本少有種沒種,你們應該比誰都清楚。倒是某些人不知道為什么那么賤,追著本少討打!”
“哼,李逸,咱們不死不休的梁子算是結下來!”三皇老大知道即使在口舌之上,自己也絕對占不到什么便宜,剮了李逸一眼,率著骨感美女、君一笑騰空而去。
、了一口氣。強者就是強者啊,皇城之內,也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帝國威嚴的律法,對于他們來說,那就是浮云。
“駙馬公選大賽決賽現在開始,對陣者,李逸、李然!”
四長老宣布比賽開始,飄然退出場外,場地中央,便只剩下李逸和李然。李逸還是慣常的風輕云淡,李然卻是一臉悲壯。
“李逸,我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就那么急著去見你那個死鬼老爹?”
“你想激怒我,我……”
“激你個妹啊,要打就打,不打就滾,本少還等著去洗澡呢!”
“囂張!”李然依法炮制,容戒中取出幾粒藥丸,一揚脖子吞了下去,然后又掏摸出一個小玉瓶,將瓶內事物一飲而盡,接著又是一套泛著暗紅光芒的沉重盔甲,最后才取出那柄血魂魔劍!
“你忙好了沒有!”李逸看得直搖頭,這準備工作做得,那叫一個沒話說啊。
重甲在身,李然只露出兩只眼睛在外,整個身體都在鎧甲之下泛起暗紅色的光芒,臉上卻是一陣抽搐,額上青筋暴起,顯然是那些丹藥、藥水起了作用。
感受了一下李逸現在的氣息,應該是已經達到斗皇五晶的境界了。只是這一番準備工作,也不知消耗了李家多少家底。
“準備好,本少就送你上路了!”李逸一翻手,黯金輪赫然在手。只是多日未得新鮮人血滋養,黯金輪顯得有些黯淡,陰森肅殺之氣也內斂了不少。
身著沉重的鎧甲,李然的行動自然無法輕靈,血魂魔劍迎著黯金輪直斬下去。眼見了兩柄兵器即將相交,黯金輪卻詭異地消失了,然后一陣令人牙疼的金屬摩擦聲,黯金輪狠狠地劃過李然肋下。
黯金輪雖非巔峰狀態,好歹也是九品神兵,尖利的輪葉也稱得上是吹毛斷發削鐵如泥。但在李逸斗氣催動下這狠狠的一劃,也只在李然那副沉重鎧甲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想破開我的血蠻甲,真是癡心妄想!”李然大是得意,微微轉身,血魂魔劍向李逸斬了下去。
“這鎧甲倒是堅固,可惜浪費在你身上,也只是一個活靶子而已!”在身法上,憑借云步李逸原本就比李然占據優勢,再加上那套沉重的血蠻甲,李然確實只是一個活靶。
問題是,李逸似乎對血蠻甲也有些無計可施,快捷無倫地纏斗數十招,除了得到一連串的磣人金屬摩擦音,并沒有找到血蠻甲有什么弱點之處。這哪里是和一個人戰斗,簡直就是在攻打一座堡壘。
數十招一過,李逸跳出圈外,歪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打呀,怎么不打了!怕了嗎?怕就滾吧!”李然得意之極,揮動血魂魔劍叫囂著。
想激怒自己在血蠻甲上損耗斗氣,這點雕蟲小技豈能瞞過李逸。收起黯金輪,李逸捏了幾個指訣,四周氣息一陣劇烈波動。
“引氣入體!”
“凝氣破空!”
“倚天!破空劍!破破破!”
化氣為劍,朱雀高階倚天破空劍斗技飛泄而出,凌厲到極致的氣息直撲李然面門而去。除了面門之上的眼睛之處,血蠻甲似乎真的沒有任何破綻。李然自然也知道這唯一的弱點所在。感受到倚天破空劍那驚人的斗氣,催發斗氣注入血魂魔劍之中,橫劍擋在了面前。
轟然一聲爆響,倚天破空劍和血魂魔劍的怨魂之力絞殺在一處,強悍力量沖擊之下,李然如一片枯葉般暴退十數米。重甲之下,也看不出受沒受傷。
李逸如影隨形,卻是不給李然半點喘息機會,指訣一動,挾著斗氣能量的南明流火向李然燒了過去。
南明流火一觸到李然身上的鎧甲,就聽李然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斗翼展開,暴沖向半空之中。再看那血蠻甲,血紅光芒之中,隱然又是一片赤紅。看樣子,李然這回被燒烤得不輕,若是見機稍慢,恐怕此刻已然熟透了。
人世間至精至純的南明流火,竟然也燒不透那血蠻甲,李逸對這鎧甲倒是有了些興趣。若是搶了來,以后碰上強硬對手,穿上血蠻甲,學學鴕鳥的獨有避敵方式,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都燒不死你!”李逸苦笑道:“那就再試試冰吧!”
冰晶斗翼一展,同樣沖上半空,手里也不慢,幽冥寒氣令四周所有的水分瞬間凝結,一股極寒的冷意侵襲在場所有人的身體。
倒是沒有什么相應的斗技,李逸催動冰系斗氣到極致,不要錢一般向李然涌了過去。喀喇喇幾聲脆響,一團厚厚的冰晶將李逸徹底冰凍在核心,然后轟然墜落在地,碎在無數大大小小的冰塊。
冰屑之中,李然緩緩爬起身來,原來血紅加赤紅的血蠻甲上,泛起了一絲幽藍的冷意。
經歷了冰火兩重天的李逸,依然看不出什么狀況,但是從那雙幾乎發綠的眼睛看,這孩子并不怎么爽。
“燒也燒不死,凍也凍不死,李然,再嘗嘗神雷的厲害吧!”
“夠了!”李然暴喝一聲,血魂魔劍赫然一聲清唳之聲,一只火鳥幻化而出,帶著驚人的能量和李然的憤怒,撲擊李逸!
李逸知道這火鳥的厲害,也不敢大意,剛剛正準備攻擊李然的陰陽神雷催發到巔峰,迎著魔劍火鳥轟了過去。
李然是打出了真火,李逸也是全力而為,兩股斗皇級別的斗氣,加上血魂魔劍之上怨魂的力量,這一斗氣對轟威力大到令人驚駭的地步。
短暫的對撞,火鳥轉眼之間將陰陽神雷轟碎,身形略小幾分,卻是毫不遲疑地狠狠砸在李逸的圣系斗氣防御之上。圣潔的斗氣防御頓時碎裂,李逸“哇”的一聲,嘔出一大口鮮血來,倒飛出十數米,掙扎不起。
李逸,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