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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蹩腳的手術

  朱慈烺三步并兩步來到書房外,發現書房內已經坐滿了人。書房的擺設也已經大變,擺滿了長條桌,所有人都面向正侃侃而談的閆若曦。

  在燭光下,只見閆若曦正拿著一本書,對著大家在講解著什么。

  見閆若曦沒事,朱慈烺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沒事就好!

  隨著一聲慘叫,閆若曦腳下突然坐起來一個人!

  朱慈烺仔細觀察,在閆若曦的腳下,正躺著幾名傷員,都是今天戰斗中受了輕傷的明軍。他們中的一個人在不斷地做坐起和躺下。

  他在做什么運動?難道是在做手術么?

  朱慈烺大惑不解!

  沒錯,此刻書房內正在做手術,而且是蹩腳的手術。但主角卻不是閆若曦!

  原來,在朱慈烺和小昭仁、孫思妍一起去尋找孫和鼎的時候,閆若曦在自己房間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覺,她決定將自己的科技專班恢復起來。

  沒有親自上過戰場,永遠不知道戰場的殘酷。甚至,在戰場后幾里的位置,指揮戰斗,與沖在一線對于戰場的感受都是不一樣的。

  今天親自指揮了3場戰斗,她對戰爭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以前,她只是覺得,指揮戰斗就像是下棋一樣,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而現在閆若曦對戰場的第一感覺就是血腥。

  每一滴鮮血,都意味著至少一個受傷的兵士。

  對于整個勇衛軍而言,要戰勝這血腥,必須要邁過去傷員救治的門檻。

  比如流血過多,若是及時包扎,人就可能活下來,休養幾個月還是一個戰兵。

  但是,若是救治不及時,他可能就會死!

  目前,勇衛軍的士氣比較高,真正打起來都敢打敢拼。但是在傷員的救治上,卻存在嚴重的短板。

  軍醫數量極其少,即使少數幾名軍醫,也是手法拙笨,顯然難以應付大規模戰爭的需要。

  因此,勇衛軍的當務之急就是,配齊軍醫。

  在今天進天津衛時,閆若曦并沒有直接去婁府抄家,而是帶著李成蹊等幾個工匠,在鼓樓等繁華地帶轉了一圈,進行了一番的采購,并專門考察了天津衛的幾個醫館。

  每個醫館都招收不少的學徒,也有一些手藝不錯的坐診的醫生。除了掌柜的,其他人的工資并不高,不過是混口飯吃而已。

  閆若曦讓李成蹊幫他招錄了40多人,都是年齡在40歲以下,技術不錯,態度端正的醫生。

  歲數太大,技術再好也不行。畢竟勇衛軍要不斷地運動作戰,對身體素質也有比較嚴的要求。軍醫若是一個個都老眼昏花,一碰就倒,沒救治到別人,就累散架了,那肯定是不行的!

  態度不好更不行。每一條生命都是鮮活的,再說在戰場上,軍醫態度不好,也是在拿自己的命玩火。面對一個個受傷的兵士,稍微脾氣不好一點,兵士一著急,后果很嚴重!具體可以參照亮劍中李云龍受傷治療的一幕……

  選拔完軍醫后,閆若曦準備將他們集中培訓一段時間后,全部放到各個哨中去。確保每個哨都至少有一名軍醫,每個營有3名手藝精湛的軍醫坐鎮,可以隨時進行一些較為復雜的大手術。

  至于待遇,軍醫要有相當于戰兵的待遇。

  在朱慈烺去賑災的同時,她已經給軍醫們講了第一課。

  與普通醫生不同,軍醫面對的大多數都是外傷,不是胳膊被砍掉,就是身上被箭矢所傷,需要的是包扎、止血等技能!

  而大多數醫生在醫館中,面對的都是風寒、感冒、發燒等癥狀。更多時候他們的工作就是開藥。

  兩者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如何讓軍醫們快速進入工作狀態,閆若曦決定直接將受傷的降軍找來,現場教學,現場包扎。

  這些受傷的明軍,本來就缺乏治療,很多流血過多,所不救治可能會死!但是戰場就是如此殘酷,勇衛軍僅有的幾個軍醫要優先治療自己人不是!

  所以,這群明軍的治療就被暫停下來。

  閆若曦讓新來的軍醫,給這些明軍治病,一方面是救死扶傷。畢竟,降兵也是生命,也是要救的。

  另一方面是要鍛煉軍醫們的技術,讓他們盡快克服戰場的恐懼。

  面對眾多肢體不全的兵士,還要保證手不抖,不拿錯藥,其實是需要不斷地磨礪心理素質的。至少遇到這么慘烈的場景,得首先要保證自己不吐吧!

  否則嘔吐不止,怎么去救人?誰敢讓你去治?

  更重要的是,端正軍醫們的態度。后世中,閆若曦沒少去醫院,雖然她是女總裁,在一些醫院辦了vip卡。但是她也經常遇到醫生不耐煩的情況。

  一月就那么2天,身體疲憊,心情不好,還遇到醫生的冷臉,心情可想而知!

  可能,無論是誰,每天遇到幾十個患者,重復著相同的診斷,都會心煩意亂。有些甚至出現趾高氣昂的現象。

  盡管是少數,但就這么幾個不耐煩的醫生,卻毀了醫界的整體形象!

  同樣,勇衛軍的軍醫在戰場上,面對的都是受傷的兵士,而且都是硬傷、外傷。他們工作熟練后,會不會對待受傷的兵士,就像是對待牲畜一樣的簡單粗暴呢?

  不知道!

  為了謹防這種現象出現,閆若曦就絕對要提前預防。她可不希望軍醫們救下了,卻又埋下仇恨的種子。

  今天就要給軍醫們上好職場第一課!

  閆若曦首先讓一名年紀較大的軍醫,給一名明軍包扎傷口。他是所有軍醫中技術比較好的。而眼前的明軍是受傷最輕的一個,不過是胳膊中中了一劍,有三寸多深。

  只要給他摸一下金瘡藥,用白布將他包扎即可。但是,在包扎的過程中,這名兵士不斷地喊疼。這名老軍醫心中暗自思量,“不過是降軍,給你醫治就不錯了,心中沒點逼數么?”

  他的手故意加了點力度。

  這名兵士隨即痛得大聲吼叫起來,順勢坐了起來。他如此這么一折騰,將剛才包裹的布打亂,老軍醫剛才全忙活了。

  他暗自惱怒道,“你這么折騰,這不是在閆將軍面前砸我的招牌么?這怎么得了!”

  一怒之下,老軍醫的手更重了。捏得這兵士太痛了,他不斷地坐起又躺下。

  “停!”

  閆若曦趕緊將手術叫停。她讓老軍醫站到一邊,呵斥道:“包扎個傷口,用得著使出殺豬的力道么?就沖這態度,就不能讓你加入勇衛軍!”

  她接著對所有軍醫說道,“醫者仁心,每一名醫者,對待自己的患者,都要有一顆慈悲之心。哪怕你已經很累了,但絕不能讓這份態度打折!”

  其實,這些軍醫大多數是學徒,相比于在醫館的收入,在勇衛軍中15兩的俸祿已經很高了。

  況且,軍醫是不用打仗的,行軍還有驢車可以坐,所有的軍醫對這個待遇是很滿意的。至少比在醫館當學徒強多了。

  聽到顏若熙轉眼就將態度差的軍醫開除,技術再好也沒用!

  所有軍醫心中都被埋下了一顆高壓線,“絕對要善待自己手中治療的兵士!”

  經過這個小插曲后,軍醫們下手,都開始拿捏尺度起來,不一會,就分別練習起來,將眼前的10多個輕傷的兵士全部包扎好。

  看大家包扎的不錯,閆若曦準備讓大家練習一些比較復雜的手術。她一揮手,讓兵士們進屋將傷兵抬走。

  在將傷兵抬上擔架后,最開始那名被軍醫虐待的兵士,突然又一次坐起來,他緊緊地抓住閆若曦的手,頓時滿臉淚流,悲戚地說道:“將軍,我有冤屈,求您給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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