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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避禍路上遇陽生

  “京都要亂了,你去阿地吧!”

  田乞無力地揮手。

  他決定要庇護這個孩子,那就讓他暫時遠離這漩渦吧!

  阿乃是齊國五都之一。

  當然,這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

  田書攻滅了莒國之后,莒地便代替阿地,成為了齊國的五都之一。

  所謂五都,也就是齊侯直轄之地。

  當然,到了現在,這五都,被公族占了很多地盤,甚至各個家族,在五都里面,都是有著產業的。

  因為田家的功勛,是以,阿地便是被分給了田氏。

  田白一怔,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田乞:“尊祖,這是……”

  “去吧!”

  田乞嘆息一聲:“孩子,京都就要亂了,尊祖也是害怕啊!”

  害怕什么,他沒有說。

  但是,見到了太子遺體的田乞,自然明白了很多!

  太子季死因不明,渾身青紫,一看便是窒息缺氧而死!

  況且,季的指甲里多有血痕,偏偏季的身上并無傷疤。

  田乞乃是上大夫,按照齊國的規矩,是要給太子季整理衣衫,更換一套嶄新的袞服的!

  就是這個時候,田乞看到了太子季指甲里是什么東西!

  那是一絲絲的皮膚!

  田乞知道,這是指甲扣在身上,硬生生摳下來的皮膚血肉!

  偏偏,太子季除了身上多有烏痕之外,表皮并無破損!

  這血肉是怎么來的,已經無需言語了!

  而太子死了之后,誰得利最多,也是一目了然的!

  正因為這樣,他才要立刻送田白離開!

  “豹、十七、憑,你們送小白去阿地!”

  “尊祖!”

  田白認真道:“尊祖,這個時候,正是我田家危難之時,孫不走!”

  “送他走!”

  田乞爆喝一聲,更是對著一邊掌管著田家私兵的田逆道:“逆,你親自送他們走!”

  田白已經看到,尊祖田乞的眼睛里有了淚水!

  “尊祖!”

  田白跪在地上。

  “去吧孩子!”

  田書拉他起來,悄悄將一塊令符塞給了他。

  “阿地乃是田氏根底,小白你要將阿地治理妥善了!”

  “孫兒……”

  田白再次跪倒,恭恭敬敬的行了禮:“白這便走,只是逆叔父乃是家里不能缺少的大將,家里不能缺了他,我有阿豹和十七叔、憑大父護送,便是足了!”

  “如此也好!”

  田乞自然知道家里離不開田逆。

  要知道田逆可是君王的車右。

  不要以為這車右只是一個隨車之人,實際上能夠伴隨在君王身邊的車右和御手車左,都是國內最為頂尖的武士。

  田逆乃是田家祖孫五代,最為勇武之人!

  這一點,便是當年的田開疆,都是不曾達到的!

  國內已經亂套了……

  為了給荼公子騰位置,齊侯姜杵臼連自己的親身太子都給殺了,齊國國內政局,可見危險到了何等程度!

  雖然太子季的死,也有齊侯給高氏脫身的原因在內,但是,更多的卻是國內的政治斗爭,已經炙熱化了……

  田乞讓田逆送田白離開,和田白讓田逆留下來,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有著這么一個殺神,對方才能更安全的!

  田乞說讓田白走,當即就不拖拉,當天下午,便是安排田白上了戰車。

  這一次,田白帶回來的三千士卒,直接被田乞給他安排了一千人!

  出了營丘城門之后,田白要隨行的隊伍停下。

  他下了戰車,跪在黃土地上,對著都城方向,磕了三個頭。

  尊祖、大父、父親,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啊!

  “前方可是田氏子?”

  田白剛剛上了馬車,還來不及下令離開,便見到有人呼喚起來。

  扭頭一看,只見路邊,一行人數少了很多的隊伍,追了上來。

  為首的一個,卻是袞服冕冠打扮之人……

  “豹,那是?”

  田豹撓撓頭,正想說自己也不知道,邊上的田憑開口了:

  “公子陽生?竟然是公子陽生一行?他們要干嘛?”

  田憑正說話著,陽生卻是讓隨從停下,讓御手驅趕著一輛戰車過來了。

  “阿憑,這位便是田氏公子小白了吧?”

  陽生開口道。

  田白看去,只見他白衣勝雪,一雙丹鳳眼,明亮有神,欣長的身材,略顯瘦弱的身軀,卻是顯得格外的精神。

  “白,這是公子陽生!”

  “陽生,這是我家小白!”

  田憑指著兩人,為對方做了介紹!

  “見過公子!”

  田白當即道。

  “前天是我家的不對!”

  哪知道陽生竟然與田白同時開了口。

  看著兩人站在戰車上,同時彎腰行了頓首禮,田憑卻是笑了。

  “小白,陽生素來與我家交好,卻是無需如此多禮!”

  田憑這么一說,田白當即就明白了,感情田家除了支持太子季之外,還是支持了公子陽生啊!

  田憑又對著陽生道:“公子,你這是干什么,你我素來交好,這不是讓白難堪么!”

  “不!”

  陽生也就三十來歲的模樣,卻是要比憑年小了很多。

  實際上,陽生和田逆更熟悉一點,畢竟田逆作為齊侯的車右,是要教授公子們武藝的。

  但是,在場之人,十七算是田家人,田豹年紀又小,最為熟悉陽生的,卻是田憑。

  是以,田憑這個差了年紀之人,只得充當起了支客的角色。

  陽生正色道:“憑,一碼歸一碼,前天的事情,的確是我姜家錯了,當時我不知道,若不然……”

  “唉!”

  他嘆息一聲:“我咋可能知道呢?……”

  眾人默然……

  田憑指著前方,開口道:“前方有一涼亭,我等去那里敘話吧!”

  涼亭內,雙方鄭重行禮之后,各自跪坐在地。

  田白詢問道:“公子,還不知道你這是?”

  “別提了!”

  陽生卻是已經與眾人熟悉了,田家算得上是他的后盾,是以這個時候,他拋下了一切:

  “君父已經確定要立了荼為太子,我家長兄又死的不明不白的,我們怕啊!”

  陽生苦笑:

  “早上的時候,我和壽、駒、黔、駔等人,去祭奠太子,哪知道……”

  他的臉上忽然留下了淚水。

  “芮姬竟然在同荼說話,就在長兄靈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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