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斯的感覺自然和李良是一樣的。
他當然知道,那個好色混蛋死胖子龍重就是面前這個丑陋不堪的骯臟老頭降魔斗羅的侄兒子,這也是他原先最擔心的事情。
龍重的弱點在他看來實在是過于明顯,好色這一點就完全足夠他布置下手段,越級干掉這個整日覬覦自己美麗妻子的死胖子。
他之所以沒這么干,而是一直等到這個機會,讓三席出手將龍重干死,就是因為他太過忌憚面前這個老頭。
龍重背后可是在武魂城本部都地位超然的龍家,一個擁有兩名供奉的家族,他哪里有自信親自布局干死龍重還不留痕跡?
哪怕是借由三席之手,他也是存了賭博的心態,因為龍重在魂斗羅境界中不算弱者,他并不確定三席能否干死龍重,或者說,是否敢于對他下殺手。
但人都有逆鱗,他的逆鱗就是妻子李子,這混蛋始終覬覦李子,終于讓他起了殺心,下定決心堵著一把。
最讓他感到幸運的便是李良找上門來,若是沒有這個化形為人的十萬年魂獸暗中幫助,恐怕昨夜龍重便從三席手中跑掉了。
他知道自己屈服于李良手中完全就是與虎謀皮,但他別無選擇。
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的選擇是正確的,龍重確實是死在了天斗皇家學院中。
他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擺平面前的老頭。
薩拉斯調整好心態,以沉痛的姿態將昨夜的戰斗陳述。
即使他知道,降魔斗羅直接跑去天斗皇家學院向白寶山、智林詢問昨晚戰斗經過的概率是萬分之一,他還是將昨夜的事情一一陳述出來,基本上沒有偏差。
不過,他心念一動,便將他帶著洛爾迪亞拉逃走拋棄龍重的細節,改為,“殿主犧牲自己拖延住那兩人,掩護我們逃離。”
說到這里時,他眼眶通紅,似乎悲痛到了極點。
降魔斗羅一直坐在那里,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子,打出奇妙節奏的韻律,一言不發。
待薩拉斯將整件事述說完畢,所有人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只有降魔斗羅手指敲出的沉重的聲音在房間中回響。
這種氛圍簡直讓那三名圣皇武士害怕到了極點,他們的心似乎也隨著他的手指的敲打而顫栗著。
當然,曾為十萬年魂獸的李良沒有受到分毫影響,反而思考起了降魔斗羅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雪夜連夜下達了武魂殿魂帝級別以上人士不得隨意進出天斗城的命令,那么降魔斗羅出現在這里,便有兩種可能。”
“一種可能,封號斗羅級別人物自有特權,或者說他們強大的實力超出雪夜的掌控,自然能隨意進出天斗城。”
“但武魂殿剛剛暗殺了皇后,最近這個時間段內,雪夜下達的任何命令,武魂殿都應該會遵守,而不是一昧地觸碰他的底線才對,除非他們已經完全做好了戰爭的準備。”
“另一種可能,昨夜降魔斗羅就已經待在了天斗城,若真是這樣,他堂堂供奉,沒有先到咱們分殿來坐鎮,而是在天斗城中隱藏起來,是為了什么呢?”
李良思考了半天,發現除了“暗殺穆承望”之外,降魔斗羅沒有來到天斗城的理由。
“所以,武魂殿在派我們分殿暗殺皇后的同時,也出動了降魔斗羅直接暗殺穆承望。”
“若真是封號斗羅級別的暗殺,穆承望還能活下來嗎?”
在天斗城待了這么多年,李良自然對這里的各個勢力都有過調查。
七寶琉璃宗雙斗羅:劍道塵心,骨斗羅古榕。
昊天宗實力最強,唐霸作為昊天斗羅威震一方,即使在封號斗羅里也是頂尖人物,到底有幾位封號斗羅外界并不清楚,但絕不會比七寶琉璃宗少。
藍電霸王龍宗一名斗羅:雷霆斗羅玉元震。
而天斗帝國皇室,明面上連一名封號斗羅都沒有,只有閑云野鶴般的毒斗羅與雪星親王比較親近,而他已經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就連天斗皇室都可能沒有封號斗羅級別的人物,穆承望一介商人,就算再強,也不至于能令封號斗羅級別的人物聽從他的號令吧?”
“既然如此,被降魔斗羅找上門去,他還能如何?”
一想到他甚至讓女兒穆寒夢去赴死,李良便知道,他肯定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但棋局再大,棋手的實力不夠,便沒有資格落子。
李良不由得在心中感嘆,“恐怕他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最后把自己坑死了吧。”
“實力,才是執掌權力的底氣。”
而這時,沉默的降魔斗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那笑聲猶如夜梟哭嚎,令人厭煩。
這個臭老頭笑起來一抽一抽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一樣。
眾人皆對他的笑聲摸不著頭腦,按理說他侄子死了,他這個做叔叔的,哪里會這般開心?
終于,他停了下來,幾絲粘稠惡心的口水都從他枯萎的嘴角流了出來,他用手背隨意擦了擦。
下一秒,遠遠超過之前在大殿中感受到的魂壓,或者說是,真正的封號斗羅級別的魂壓,瞬間壓在了眾人身上,徑直將三名圣皇武士壓出了骨骼顫動的咔咔聲。
而原本要死不活的臭老頭也瞬間轉變成了站在魂師頂端的降魔斗羅。
他的聲音沒有半分情緒波動,冷漠得猶如傳說中給予世人懲罰的神明一般。
“薩拉斯,將昨夜的真相告訴我!”
李良默不作聲,反而將腰挺得更直了些,但從他的顫抖來看,似乎封號斗羅的魂壓也對他造成了莫大的壓力。
而三名圣皇武士則驚慌地轉過頭來看向薩拉斯,他們都沒有想到自己崇敬的副殿主昨夜居然動了什么手腳,惹到了面前這位供奉。
薩拉斯臉上同樣浮現出迷惑不解的神色,他一邊抵抗著降魔斗羅的魂壓,一邊喊著冤枉。
降魔斗羅冷笑一聲,“我還不知道龍重是個什么德性?他會犧牲自己讓你們兩個副殿主跑回來?”
說著,他再一次加大了魂壓,三名圣皇武士已經撐下去,跪在了地上,薩拉斯和李良痛苦地站在那里。
降魔斗羅掃了他們一眼,眼角浮現出一絲詫異。
“副殿主,你快說吧,你到底還有什么是隱瞞著供奉大人的!”
發出聲音的是老管,他此刻面容扭曲,儼然一副撐到極限的模樣。
老魯和老謝轉過頭怒視著他,他咬緊牙關,繼續說道:“供奉大人,我們三位武士當時都在執行暗殺皇后的任務,對殿主之事一概不知啊!”
“哦?”降魔斗羅來了興趣,嘴角上揚,將皺紋擠出恐怖疊紋,“你來說說?”他直接解除了對老管的魂壓。
老魯和老謝已經趴到了地上,李良和薩拉斯也是站在那里苦苦支撐,眾人都似乎沒有余力將目光投向老管。
他此刻無比慌張,他知道自己已經算是背叛了薩拉斯,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么。
他的大腦急速運轉,然后閉上眼睛,順勢指向李良。
“殿主定然是被他和薩拉斯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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