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神(情qíng)淡定,恭敬的喊了一聲:“宋首長,您好。歡迎來到閱讀.我剛才有些事(情qíng)耽擱了,因此晚來了十分鐘。”
宋忠裕沉聲道:“十分鐘!你們現在的年輕人,都覺得十分鐘是很短暫的事(情qíng),無足輕重。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在戰場上,十分鐘可以做多少事(情qíng)?在分秒必爭的陣地戰中,十分鐘可以奪去多少戰士鮮活的生命?”
這話說得很重,也是長輩對晚輩的教訓口吻,而在(情qíng)在理,讓李毅無從反駁。
李毅道:“宋首長,我知錯了,下次不會再發生遲到的事(情qíng)。”他最討厭別人遲到,今天自己居然也遲到了一回,又碰上宋忠裕這么較真的首長,也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宋忠裕沉聲道:“李毅同志,是你要求見我,你自己偏偏又遲到!你這是礦意放我的鴿子嗎?”
李毅心想,宋忠裕難道想給我一個下馬威不成?甫一見面,就這么跩,拿捏起架子來了。
為了大局著想,李毅還是忍了,對方是長輩,又是首長,說自己幾句怎么了?李毅的心(胸胸)沒這么狹隘。
李毅微微一笑,不請自坐,說道:“宋首長,我真沒有那么意思。我這次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qíng),想跟你談談。”
宋忠裕道:“重要的事(情qíng)?是工作上的還是私人的?”
李毅不急著說話,而是四下一看,說道:“宋首長,就您一個人在家?”
宋忠裕道:“怎么?你說的事(情qíng),還跟我的家人有關系不成?”
李毅笑道:“那倒不是,只是我有些口渴了,怎么沒有人給我泡杯茶呢?勤務員呢?”
宋忠裕道:“我家里不用勤務員。”目光(射射)在李毅臉上,心想李家的這個年輕人,不太尋常啊!一般人到來我家里,大氣都不敢喘,更別說如此主動和隨便了!
李毅道:“您的夫人和兒女呢?不會這么早就休息了吧?”
宋忠裕道:“他們都出去玩了。今天為了單獨和你談話。我特意安排了這么一個安靜的環境。不管你說什么,都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就算你放肆得過分,也不會有第三者知道。”
李毅笑道:“在宋首長面前。我一個做晚輩的,豈敢有什么放肆舉動。宋首長以前的英雄事跡,我小時候就聽說過了。既然沒有別人,那我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起(身shēn)走到茶水間,拿起暖壺提了提,打開蓋子。里面冒出(熱rè)氣。雙眼一打量,便找到了茶葉和茶杯,當即泡了兩杯茶,端了過來,遞一杯給宋忠裕,笑道:“首長請用茶。”
宋忠裕一直在觀察李毅的舉動,此刻有些摸不清李毅的來意了,緩緩說道:“李毅。你還真是自來熟,一點都不客氣啊!”
李毅笑道:“宋首長,您跟我爺爺都是老一輩的英雄人物。在家里時,爺爺就常跟我講,我雖然是李家的孫子,但在您這樣的老一輩無產階級戰友面前,也跟您的親孫子是一樣的。因此,我雖然是頭一回來您家,但一看到您家里的擺設,再看到您親切的面容,我就跟回到自己家里一樣,親切而隨意。”
宋忠裕端起杯子。輕輕啜了一口,說道:“你爺爺也常提到我?”
李毅道:“是啊。我爺爺最喜歡跟我談以前的故事,首長的英勇事跡,他也經常跟我談起。”
宋忠裕道:“李毅,你這次來,到底所為何事?我聽人說。你這次來,是打算向我下戰書?”
“戰書?”李毅忍不住哈哈一笑,說:“什么年代了,還下戰書呢!再說了,就憑我李家和宋首長的關系,我們有什么要戰的?”心想宋國杰這個小人,居然跟宋忠裕說自己是來下戰書的!分明就沒存什么好心啊!他是唯恐天下不亂呢!難怪宋忠裕一見自己的面,就給自己下馬威,原來是聽信了宋國杰的話。
宋忠裕道:“那可不是這么說的,李毅,咱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有什么事(情qíng),都可以敞開來講!今天這里只有你和我,不管說什么都可以。我知道,你是你們李家的后起之秀,又是林家的獨門女婿,李林兩家看你很重,你這次來,足以代表你們兩家,當一個話事人了!”
李毅微微一笑,說道:“那可不敢當,我爺爺和林爺爺都健在,他們二老,才是話事人。我只不過是有感而發,有些話不吐不快而已。剛才宋首長說到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覺得這句話很好,可以當作咱們的開場白。”
宋忠裕道:“李毅,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不必遮遮掩掩!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李毅道:“行,既然宋首長這么說了,那我就直說了。宋首長,這次我去海都市公干,接到宋國杰主任的電話,叫我調查海都輕工集團的事(情qíng)。您知(情qíng)嗎?”
宋忠裕臉色微微一變,說道:“什么意思?”
李毅道:“宋首長,這可是你叫我講實話的。我這實話說出來,有些不太中聽,是吧?”
宋忠裕沉著一張臉,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李毅道:“輕工集團是我岳父在海都市工作時主導的改革典型。宋國杰同志在我不知(情qíng)的(情qíng)況下,居然叫我去調查這個集團公司在改革過程中的失誤和問題。我后來獲悉(情qíng)況之后,找宋國杰同志理論,您猜他怎么說?”
宋忠裕沉聲道:“他怎么說?”
李毅端起杯子,輕輕啜了一口茶水,緩緩說道:“他說,這一切都是得到了您的授意。是您指示他這么做的。”
宋忠裕正端著茶杯在喝呢,聞言不由得喝岔了一口水,劇烈的咳嗽起來。
李毅關切的問:“宋首長,您沒事吧?”
宋忠裕擺了擺手,緩過一口氣來,一張老臉嗆得通紅,憋出一句話來:“沒事,老了,這(身shēn)體毛病也多了。”
李毅道:“我不相信宋國杰同志的話,所以特意前來問您一聲。以我李家和您宋家的交(情qíng),雖然沒有頻繁往來,但至少也不會如此敵視和暗算吧?而且,以您的聲望和地位,應該不至于做出這種沒有良心的(陰陰)謀行徑吧?”
這是拿話在((逼逼)逼)宋忠裕,就算這事(情qíng)明明就是宋家人指使的,此刻李毅這么一說,宋忠裕也不會承認。
“有這等事?”宋忠裕臉色瞬間萬變,老成持重的沉吟了一會,說道:“宋國杰,其心可誅!”
李毅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宋國杰想挑撥宋家人和李林兩家人之爭,但李毅卻要巧妙的化解這一場危機。
要想化解這場危機,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所有的過錯,全部推到另外一個人頭上去,只有消除了宋家人的敵意,才能緩解宋家人和李林兩家的關系。
而這個人選,除了宋國杰之外,再無更好的對象。
事(情qíng)因為宋國杰而起,李毅不會輕易放過他。不管宋國杰是哪方面的人,也不管他出于何等目的要對付李毅和林國榮,他必定是李毅的敵人無疑。對付這樣的人,李毅下手是不會容(情qíng)的。
宋忠裕說宋國杰其心可誅,證明他也想保全自己的名聲,不想背一個背后暗算的小人名聲。因此,他第一時間就做出反應,把所有的罪責,全部推到宋國杰(身shēn)上。
無數歷史事實都在證明,所有的(陰陰)謀一旦出現失控的局面,總會由小人物來背黑鍋。
宋忠裕之所以借宋國杰的手來對付林國榮和李毅,就是因為憑他們現在的勢力,還不足以跟李林兩家相抗衡。他不敢直接向李林兩家開戰,只好假借宋國杰的手來展開行動。
在宋忠裕的考慮中,自然也想到了行動失敗的可能。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李毅這家伙,居然敢跑到他家里來,跟他公開談論此事,更讓他意外的是,李毅明知道這事(情qíng)是自己指使的,卻隱隱有修好之意,并不跟自己討論和計較,也不說狠話和大話,而是把所有的矛頭指向宋國杰,為宋忠裕留下了退路。
當此(情qíng)形之下,宋忠裕能想到的應對措施,那就是棄宋國杰于不顧,把所有的責任全部推到宋國杰(身shēn)上去。
宋國杰打的如意算盤,想挑起宋家和李林兩家的仇怨,而老于算計的宋忠裕,又豈會墜入宋國杰的陷阱?宋國杰現在雖然(身shēn)居要職,但對宋家來說,還不是一顆必須要保全的棋子,與跟李林兩家公開撕毀面子開戰比起來,放棄一個宋國杰,又算得了什么?
李毅聽明白了宋忠裕話里的意思,說道:“這么說來,這一切,都只是宋國杰同志自己的主意?是他想害我和林首長?這一切,與您和宋家人都沒有關系?”
宋忠裕沉聲說道:“李毅同志,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宋國杰的個人行為,我完全不知(情qíng)。他來幫你約我會面時,還跟我說,你來找我,是為了向我下戰書。我當時就十分奇怪,我和你們李林兩家素無仇怨,何來下戰書一說呢?看來,全是他在中間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