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李毅和幾個好朋友約了一起去楚藝大劇院看戲。
驅車上路之后,忽然想到,自己還欠別人兩個約會呢,時隔這么久了,總得還給人家才行。
于是,他便將車頭一拐,往琉璃廠那邊去。
到了那家百年老店前,一看還在營業之中,李毅便走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那不是古一山老先生嗎?
“古老!”李毅喊了一聲,笑著伸出手去。
古一山聽出李毅的聲音,回頭一望,笑道:“真的是你啊!李部長,韓國一別,別來無恙?”
兩人握手,寒暄,李毅便說漢語學院的招牌,就是在這里所做。
古一山笑著回答,說他第一眼看到那塊招牌,就已經知道是在這里所做了。
原來,古一山和這家百年老店的店東家,是老相熟了,他的許多作品,都是指定在這里進行裝裱的。
古一山的這番話,立時讓李毅覺得,這家店有一種高大上的感覺,而自己之前卻懷疑過這家店的誠信問題,不由得大感汗顏。
“李部長,你來這里,是有什么生意,要關照于我嗎?”一個清甜的女聲傳來。
李毅看了她一眼,立即眼前一亮,女子又換了一身裝扮,著一套時尚靚麗的綠色連衣裙,裙上是黃色的小碎花,襯得她肌膚勝雪,秀發如黛。
“呵呵,我只是路過,哦,是拐了個彎的路過。”李毅微微一笑。
“李部長,你也認識房敏?”古一山剛問完,隨即拊掌笑道:“你們肯定認識啊。漢語學院的招牌,就是在房敏家里訂做的!”
李毅這才知道,這個美麗的女子,還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叫做房敏。
房敏俏然一笑:“古老,我和李部長可是老朋友了。古老。你先忙,我陪李部長去一下。”
古一山擺擺手:“你們年輕人去玩吧!我就是來裱幅字的。”
李毅便朝古一山微一躬身,和房敏走了出來。
房敏巧笑嫣然:“李部長,今天這么有興致,來約我去看戲嗎?”
李毅嘿嘿一笑:“我今天要是不來,估計你也不會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房敏雙手握在背后,胸一挺,腦袋一偏。笑道:“你不問,我怎么好意思說呢?”
李毅哈哈一笑:“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今天晚上,是來請你出去看戲的?”
房敏得意的一揚尖尖的下巴:“因為你說,你是拐了彎來的。”
兩人相視一笑,目光一接,便又飛快的移開。
李毅請她上車,往楚藝大劇院開去。問她:“吃了嗎?”
房敏咯咯一笑:“我要是沒吃,李部長。你是不是要破費?請我去吃大餐?”
李毅瞥了她一眼:“你這苗條的體型,看著也不像是能吃大餐的人。估計,一碗清炒土豆絲,就能把你打發了。”
房敏抿嘴而笑:“李部長,你真聰明。”
李毅摸摸下巴:“很多人都這么夸我,只不過。你為什么要這么講我呢?”
房敏回答:“因為我最喜歡吃的菜,就是清炒土豆絲,而且我晚上吃的,就是一盤土豆絲,放一點酸菜炒的。味道特別好。”
李毅嘖嘖兩聲:“難怪你腰這么細……”
房敏輕嗔道:“不許偷瞄我!”
李毅哈哈一笑,忽然,他臉容一肅,放緩了車速。
房敏先是微微一訝,隨即說道:“你也知道,這個路口發生過的事情吧?”
李毅嗯了一聲,前不久發生的那起爆炸案,留給他的震撼太過強烈了,他不可能忘記。
房敏輕輕一嘆:“聽說是個年輕的、單身的女人,還是被人謀殺的呢!太可憐了。”
李毅不說話,車子平穩而快速的駛過,然后拐上了去楚藝大劇院的路。
張一帆和顧知武,還有陳博明,都已經到了,站在門口等李毅。
見李毅帶了個美女過來,眾人便都一齊起哄。
“李毅,怪不得你來得這么遲,原來是去等美女梳洗了啊!難怪,不怪。”張一帆上前來,嘻嘻作笑。
李毅擂了他一拳,笑道:“你們別用這種狼一般的眼光看我的目光,小心嚇著她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房敏小姐。”然后又向房敏介紹了自己的三個朋友。
“諸位都是大人物啊,以后請多多關照。”房敏輕輕一笑,朝三人點了點頭。
顧知武笑著推了推李毅:“有咱們毅少罩著你,你都可以橫著走了,哪里還需要我們去關照什么啊?”
幾個人都老不正經,目光中全都帶著一絲異樣的笑容。
李毅對房敏道:“你不要怕他們,這幾個人,都是些有心無膽的家伙,他們不敢對你怎么樣的!”
張一帆哇哇叫道:“喂喂喂,李毅,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當不當我們是兄弟了?”
房敏看著李毅和朋友談笑,覺得挺有味的,她在一旁,只是胡盧而笑。
一時進入劇院,眾人找了桌子坐下來,好戲已經開鑼上演,是一出熱烈的歌舞節目。
陳博明坐在李毅身邊,問道:“知道東海省發生的事了嗎?”
李毅哦了一聲:“哪件事?”
陳博明道:“跟上次發生的爆炸案有關。聽說案子已經破了,但牽涉的人有些大,沒有向外界公布。”
這一點,李毅倒是深信不疑,點了點頭。
陳博明道:“東海省的官場,要地震了!”
李毅淡淡說道:“震就震吧!反正不關咱們的事,咱們就安心坐在這里,看咱們的大戲!”
陳博明嘿嘿一笑:“你真的還能坐得住?”
“我為什么坐不住?”李毅表情冷靜,一副無所謂的神態:“東海那么遠,級別那么高,咱們能操得上什么心?”
陳博明看了李毅一眼,然后說道:“你不會不知道,侯紀言要去東海省高就了吧?”
李毅心底一動,這個陳博明,消息真是靈通!
陳博明見李毅表情,便知說到了李毅的心坎里去了,便不說話,等李毅來問。
李毅的鎮定功夫,遠比陳博明想象中還要高得多!
陳博明不講,他便不問。
最后,還是陳博明撐不住了,再次湊過頭來,說道:“毅少,好定力啊!我自愧不如。你和老侯家的恩怨,我們兄弟都是知情的。這次侯紀言想去東海省高就,咱們要不要耍耍詭計,把他的好事給攪黃了?”
李毅略微抬了抬眼皮,輕輕搖頭。
陳博明比他還要著急:“毅少,不會吧?你脾氣變這么好了?連老侯家都不在乎了嗎?嘿!你難道忘記了,他們家好幾個小子,都得罪過你呢!”
李毅還是搖搖頭,說道:“博明,不是我不想搞他們的名堂,只是不好搞啊!侯紀言不是去當處長,也不是去當廳長,而是去當省里的二把手!咱們怎么攪黃他的好事?這難度太大,弄不來。”
陳博明打了一下手背,嘿了一聲,說道:“我還以為,你改了性子呢!毅少,只要你想弄他,辦法由我們來想,你不用管事!”
李毅眉頭一揚,緩緩說道:“博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人家可是一個正省部級的高官。還是不要胡來的好,他要去升官發財,就由得他去唄,東海省那旮旯,我反正又不去!”
陳博明卻是憤憤不平:“毅少,他們老侯家對你,實在是太不夠意思了,這種人,你要不狠狠整他兩下,他們就不知道你的厲害。你不弄他,他以后肯定還會來搞你。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啊!”
李毅有些沉吟,他不是怕玩出事來,也不是害怕那老侯家的人,只不過,現在的他,有些云淡風輕,懶得和那老侯的人去對陣。
換一句話講,李毅的些瞧不上那老侯家的人。
一個小小的侯紀言,有什么可怕的?真要和他斗,李毅還覺得太掉身份了。
陳博明見李毅不言語,便當他是默認了,說道:“行了,毅少,你什么都不必說了,你的心思,哥們明白。這種事情,你是肯定不方便出面的,也不用你出手,我們來辦!”
李毅苦笑一聲,我幾時同意你們去亂搞了?
正要說話勸他幾句,陳博明卻轉過頭,和張一帆他們講話去了。
而這時,楚憐心走了過來,和李毅打招呼聊天。
“李先生,”楚憐心看了一眼房敏,然后笑道:“柳若思昨天來咱們劇院了。”
李毅哦了一聲,不動聲色。
楚憐心見李毅不愿談及柳若思,便笑道:“有個事,你幫我定奪一下。”
李毅點點頭,問是什么事。
楚憐心向李毅使眼色,意思是要單獨跟她講。
李毅起身,和她來到后臺。
楚憐心泡了一杯好茶來,端給李毅,然后憂心忡忡的說道:“有一家自稱是什么歌舞團的人來找我,說想跟我們合作,也就是想入股的意思,被我拒絕了。但那些人很兇,說他們后臺硬得很,如果我們不跟他們合作,就要叫咱們開不下去。”
李毅冷笑道:“什么人這么屌?”
楚憐心道:“好像一家叫什么紅天歌舞團的。”
李毅眨眨眼,紅天歌舞團?天字號的?很熟悉啊!
千年夢,彈指間,
往事如水淡如煙。
曲已終,人亦散,
舊夢初醒已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