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暴雪,誰都沒有想到這場大雪下了整整七天七夜,當雪停之時,大雪封住了門窗,厚實的雪已經在大地上積累起來厚厚的一城。
原本有著百米高城墻的白龍城,現在墻頂距離這雪地瞬間就感覺縮短了不少距離,康武又人人善武,只需要再借助一些外物,他們想要翻越這座城墻必然會輕松很多。
白將軍憂愁的看著地圖,茶也不喝,飯也不能下咽。
“去,去把所有的軍士都給我叫過來。”白將軍終于放下了手中的地圖,只是緊縮的眉頭沒有一點舒緩的意思,對著身旁的侍從招呼道。
那還是陳柳芹和他第一次看見白將軍如此嚴肅并的對著眾將士說訓話。
白將軍握緊雙拳,看著眼前的戰事地圖,嚴肅的說道:“眾將士都跟我打了大大小小的仗不下十余場了,這一次可能比以往會更加的煎熬殘酷。”
“三天之前,軍中糧庫就已經開始出現極度短缺,最多明日之后,軍中糧倉便會告罄。”白將軍扔出一封信箋,“你們看看吧。”
跟隨白將軍最久的高大個,皮膚黝黑的老將率先查看了那封信箋,隨后臉色瞬間陰沉,將手中的水煙不斷地吧嗒了兩口讓心情稍稍平復下來才把信箋遞給下一個人。
可遞出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止不住的顫抖,再拿不住信。
每個人看完之后反應都不一樣,但無一例外,臉色都十分陰沉。一個年輕一點的小將有些不敢相信,顫顫巍巍的向著白將軍請問這個消息可靠嗎?
得到的回復,是的,是真的,這個消息是手下士兵用生命換回來的,當時白將軍抱著那個垂死的士兵,他用盡他最后一絲力氣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白將軍自己也是多次打探。
年輕小將面色煞白,后方把他們賣了,君王被人蒙在鼓里,后方的人和康武達成了協議,所有的物資,全部都被隱秘的運送給了康武的軍隊。
這種行徑簡直就是叛國!而對面康武一直所表現出來的衰弱都是假象,專門演給他們看的,讓他們安心守城,慢慢的耗盡糧草,溫水煮青蛙不費一兵一卒便可輕易拿下白龍城。
“可惡!”老將捏緊拳頭,發泄心中怒氣似的一拳砸在桌上,憤恨的說道:“這群宦官整日彈劾我們武將,平日里看不起我們習武之人也就算了,竟做出如此賣家叛國之事,我若能再回天封,盡殺得他們雞犬不留。”
老家的憤恨得到了大部分人得贊同,紛紛表示要讓那群狗書生付出代價。
只有白將軍在廳上獨自思考著,默默的看著眼前人,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在場的都不是普通人,這聲輕嘆落入他們的耳中也宛如雷震,紛紛停下了憤恨的怨罵,轉頭望向了廳上的白將軍。
白將軍環視著在坐的所有人,想要將他們深深的印入腦海里,嚴肅的開口道:“這一仗我們可能都會死,但是我會血戰到最后,我們的身后百姓無數,不可退后一步!!!”
“是!”眾將士齊聲回到,聲音宛若驚雷,方圓十幾里都能夠聽到他們那鼓足了全身氣力吼出的衷心,誓與白龍城共存亡的決心。
那個晚上,白將軍沒有往日的嚴格,滿臉溫和的摸著陳柳芹和啞巴的頭說道:“知道我為什么要讓你們成為我的兵嗎?”
陳柳芹和啞巴都搖了搖頭,他們對于原因并不清楚。
拍了拍腦袋,白將軍緩緩一笑,開口解釋道:“最開始是因為爺爺說你們這兩個小家伙不錯,讓我關照一下。不過你們倆倒也算出乎我的意料,竟都是兩個能擔大任的人才,你們的勇氣與努力我都在這幾個月里見到了。”
那天晚上,白將軍不同于往常那冷冷淡淡的性格,跟他們講了特別多特別多的話。從他當兵開始,到功成名就之時的一切,從那個小小的鎮子里出來時候的迷茫,到戰場上的淤血拼殺,第一次殺人的心情,第一次站上將領的位置的心情。
一直聊到半夜,今夜他們打算夜襲康武軍隊,放手一搏擊潰他們,那么他們的危機局勢才算解除,不然過幾天就可能會城破家亡。
走之前,白將軍給啞巴喂了一粒藥,并解釋到:“他的嗓子不是天生就啞,他是后天被人給封住了嗓子,服下之后,名日就可恢復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