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的日曬風吹,讓她的皮膚不再水嫩光滑,讓她的眉眼多了一絲皺紋,手也不再是從前那般纖細修長了。孟非然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正在自己那昏暗的屋中做著晚飯。
看著突然闖入的孟非然,她一下子失了神,雙手不聽的褥著圍裙,眼神時不時的望向他,卻又雙目低垂露出了黯淡的神色。孟非然此時身披金甲飛黃騰達,而她卻只是一屆平民女子,而且早已沒有簾年顏色,相比之下,她不過是一只丑鴨,再也配不上他。
她推開了孟非然熾熱的目光,暗自掩淚的逃離,了他的身邊,跑了很遠,很遠。一座懸崖邊上,邊上有一顆光禿禿的樹,樹干狠光滑,這么多年來她對他的思念都寄托在這顆樹上。
除了樹和月亮,沒人知道她這么多年過得到底有多么艱辛。漫漫黃沙的邊疆之地,寸草難生,長年征伐,血染沙場。某一次一個被血染紅了衣袍的士兵沖進了她的家,脅持了她,她多希望那時候他在身邊。
可是他不再,就在她自己都要絕望的時候,一個黑發劍眸的男子披著兵甲,手持劍刃一刀斬斷了挾持她士兵的脖子,滾燙的鮮血濺到了她的臉上,士兵的腦袋滾到了她的腳邊,她沒有害怕,哪怕這個士兵的臉上堆滿了不甘和怨念。
她盯著這個救下她的黑發男人,在某一瞬間,她覺得這個黑發男人就像是她心中的那個人,但是他不是,黑發男饒名字叫做柳泉,比起跟他私定終身的孟非然年少了不少。
知道這個弟弟比她還要,有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她的心中竟升起了一絲母愛之情。在后來很長一段時間里,她替柳泉幫她那些破損的衣物縫縫補補,在寒時,替他熬一碗熱湯送去。跟柳泉同營的士兵常常起哄,要讓她當柳泉的妻子。有好幾次,她真的想就這樣答應了,雖然柳泉比她了許多,但是他是個很能給人安全感的人。
但是她的心中始終被孟非然所占據,哪怕經年隔月久不相見,消息斷絕,她也始終沒有忘記他,一直遵守著曾經的那個越定。
有一,柳泉突然拉著她去看月亮,她的臉色一紅,不知道柳泉有什么打算,本想要拒絕,但是看著他那飽含情緒的眼神,她突然感覺自己將要失去柳泉,不自覺的便答應了他。
柳泉晚上來接她之前,她的臉色都一直泛著紅光,滿臉羞紅有愧疚,她羞的是不知柳泉要做什么,女子為何能在未出嫁之前與男子夜色出游呢,也不怕壞了名聲。但她又充滿愧疚,她覺得這樣的做法,對不知去向的孟非然是不忠的,她有愧于她。所以如果柳泉真的做了什么她不會怪柳泉,她只會結束自己的生命,她的心里永遠都只有孟非然一人,心田里已經有了人,那么便不會變,她不能被這一個不忠背德活在世上。
她好不容易下定的絕心,又在柳泉抓住她的手的時候一下打亂了心神。心頭的鹿仿佛又時隔多年活絡了起來,不停的,不停的向外沖著。借著三集的緣由,她跑到了河邊用冰涼的河水狠狠的拍打著自己的臉,希望讓自己清醒冷靜一點,可是越這樣做,越是欲蓋彌彰。
整個臉頰顯得更加緋紅,宛若少女的心事,全部暴露在了臉上。上星光散漫,她和柳泉坐在這崖邊,崖邊是一棵光禿禿的枯樹。就這樣靜靜的,兩人默不作聲保留著一絲距離,明明她的臉都紅成這樣了。
夜晚很長,風漸漸大了,涼風順著她衣間的縫隙不斷侵蝕著她脆弱的身子,使她不斷打著哆嗦。一件大衣被人用雙手輕輕的給她披上,她回頭看,不知什么時候柳泉已經從她的身旁跑到了身后,將他的軍衣脫了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她摸著這還殘留著柳泉余溫的大衣,柳泉的氣息彌漫在她的鼻尖。被寒風吹得發冷的面龐一下子變得潮紅,低下頭矜的蹂躪著衣角,眼神左閃右閃怕著糟糕的樣子全部暴露在了柳泉這個弟弟的面前。
這是柳泉除了救她那一次扶起她之外第一次碰她的身體。柳泉平時就話很少,但是他所想的都用力行表現了出來,根本不避言語。
她剛想問柳泉今晚約她出來有何事,柳泉就用一根手指在她的嘴上比了個噓。看著柳泉近在咫尺的面龐,長長的睫毛下一雙萬般惆悵的雙眼。她一下子差點沉淪在這其鄭 柳泉看著她的眼睛,久久的不發一言,哪怕兩人隔著這么近卻又感覺這么遠。柳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柳泉在為什么而嘆氣,但是本能的她便想要安慰他。但反倒是她被柳泉摸著她的頭給安慰了,柳泉問她有沒有什么愿望,例如想要找到某個人什么的。
她立刻毫不猶豫的答道,她想要再次見到孟非然,哪怕一眼便好。多年未見,杳無音訊的生活她已經快要無可忍耐下去了,她怕,她怕再也等不來他。
柳泉像是變戲法一般,從懷里掏出了一壺酒,跟她對飲,本來身為女子的她從未喝過酒,也不應該喝酒,可那就是破荒的跟著他對飲了起來。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自己家里了。除了那件柳泉的大衣還披在她的身上證明昨晚所發生的一切不是夢以外,一切都如夢似幻,柳泉也杳無音信了,她再也沒有看見過他,也不知道他的消息。
時隔一年之后,孟非然又突然身披金甲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如同她的愿望靈驗了一般,孟非然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可是她已經失去簾初的勇氣,習慣了日日夜夜在這大漠之中對著這棵光禿禿的枯木暢述著思念之情。他和她之間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模樣,中間有了一道巨大的溝壑。難以逾越,難以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