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金衣童子得知來人并非魔教教主無天,面色頓時一僵,不過還是勉強笑了一笑,問道:“哦?不知這位道友何人?”
要知道金衣童子修為雖是不堪,更只是一介童子之身,可此番卻是代表老子而來。
既是代表圣人,于情于理,無天也該外出相迎才是。如今這般做法,實在有失體統,金衣童子心中自然有些惱怒。
來人聽此,趕忙回道:“貧道絕心,乃是教主坐下弟子,與仙童見禮了!”
說罷,拱手向金衣童子施了一禮,一副恭敬之狀。
絕心乃是無天唯一弟子,其人之所以得無天看重,非是其修為如何了得,而是因其智計百出,料事如神,魔教能夠在短短千年之內發展至如今地步,絕心可謂是居功至偉,因而受得無天重視,收為弟子。
在魔教之中,絕心地位甚高,只在無天之下,便是一應長老、護法,地位也在其下,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當下,金衣童子聽了絕心之言,暗暗壓下心中不滿,拱手回了一禮,淡淡說道:“道友客氣!”
頓了頓,又陰陽怪氣的說道:“不知無天教主何在?莫非魔教事物如此繁忙,使得無天教主不得分身?”
說罷,略是陰沉的看向絕心,眼中盡是不滿之色。
絕心心思玲瓏,金衣童子諸般表現,皆被其看在眼力,瞬間便猜出心思,趕忙笑道:“仙童見諒!教主自紫霄宮回來之后,便自閉關修煉去了,至今未出,卻是無法相迎,還望仙童莫要怪罪!”
說罷,歉然的看了一眼金衣童子,假作一副無奈之狀。
金衣童子聽此,微微一愣,旋即便是大怒,低聲說道:“紫霄宮之后?閉關?恐怕是剛剛閉關!”
說罷,狠狠的瞪了一眼絕心,臉上盡是憤憤之色。
此時,金衣童子已然猜出,無天定是有意避他,什么閉關,不過是推脫之言。
“哼!閉關?世上哪有這般巧合之事?若真是閉關,門口之人豈會不說?區區魔教教主,尚未證道成圣,便如此狂妄,駁斥圣人面皮,真是豈有此理!”金衣童子心中恨恨想到。
聽了金衣童子之言,絕心趕忙解釋道:“仙童莫要誤會,教主確實已閉關,只不過事出突然,并未吩咐下去,因此守衛之人才會不知,絕無欺騙之理。”
頓了頓,左顧右盼一番,接著說道:“仙童遠來,還是先入殿內一敘!”
說罷,側身伸手,向金衣童子示意一下。
原本金衣童子聽了絕心之言,當即便要反駁,卻不想其話鋒一轉,邀其入內。
如此金衣童子也不好再說什么,皺眉點了點頭,臉上盡是不悅之色,淡淡說道:“便按道友所說!”
說罷,看也不看絕心一眼,直接抬步向內走去。
金衣童子如此喧賓奪主,絕心卻并未生氣,詭異一笑,然后跟了上去(通報之人只能留在殿外)。
稍許,二人來到大殿,各自坐定之后,便聽金衣童子開口問道:“無天教主若不想相見,直言即可,何必說出此等推脫之言?我一小小童子,又能有何辦法?”
說到這里,金衣童子幽幽的看了一眼絕心,饒有深意的說道:“不過,圣人通天徹地,無所不知。無天教主是否真個閉關,圣人豈會不知?”
說罷,雙眼微微一瞇,淡淡的看向絕心。
絕心苦笑一聲,說道:“仙童所說,貧道又豈會不知?教主確實已閉關。”
金衣童子聽此,再也忍耐不住,勃然變色,憤憤說道:“道友之言,可是說我老爺無知,并未察覺無天教主閉關?遣我到此,不過走個過場,向爾等魔教示好一番?”
說罷,狠狠的看向絕心,臉色很是不好。
絕心見此,趕忙擺手說道:“仙童莫要動怒,此事確實如此!紫霄宮歸來之后,教主便直接閉關,并未有任何吩咐,貧道也是無可奈何啊!”
頓了頓,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金衣童子,問道:“太清圣人可曾知會仙童,教主是何現狀?是否紫霄宮一行,有何大事發生,太清圣人……”
說罷,做出一副委屈之狀,幽幽的看向金衣童子。
絕心乃是無天心腹弟子,加之其智計無雙,無天甚是仰仗。
因此,無天諸事,連帶一些秘密,絕心卻是一清二楚,無天對圣位之猜測,便是出自絕心之處。
而在先前,無天自上清天歸來之后,便招來絕心商議。
紫霄宮之事、結盟通天之事,絕心皆是知之甚詳,以此相駁,卻是再好不過。
聽了絕心此言,金衣童子微微一愣,而后低頭沉思起來。
“是啊!老爺自紫霄宮歸來之后,便與原始老爺、玄都小老爺、廣成子仙師等人密議。如今玄都小老爺、廣成子仙師等人雖已離開,可原始老爺卻仍在八景宮中,至今未曾離開。可見紫霄宮中定有大事發生,老爺等人便在商議此事。密議之際令我來此,稍顯匆忙,說不得還真是……”金衣童子心中暗暗想到。
想到這里,金衣童子心中不由得開始動搖。
這時,只聽絕心突然問道:“此事我等還是莫要再論了!無論如何,教主如今已閉關在內,我等卻是打擾不得,仙童不防道明來意,若貧道能夠辦到,定不會推辭!”
說罷,一臉正色的看向金衣童子。
金衣童子聽此,感激的看了一眼絕心。
方才金衣童子心中動搖,已是有些認同絕心之人,想起先前逼問,心中頓時尷尬無比。
如今絕心跳過話題,卻是解了金衣童子窘境,金衣童子自是感激不盡。
不過,金衣童子馬上便又為難起來,皺眉說道:“老爺卻是令我前來請無天教主去太玉天一敘,可如今無天教主閉關,無法分身前往,卻是叫人好生為難。”
說罷,皺眉低頭,暗暗衡量起來。
絕心聽了金衣童子之言,目光微微一閃,心中暗暗想道:“莫非太清圣人也已察覺圣位之事?因而召教主前去,商議此事?如此其他圣人(通天、后土除外)是否知曉?”
只是瞬間,絕心心中便已閃過數個猜測、疑問,眼中不時有精光閃過。
旋即,見金衣童子仍在低頭沉思,心中不由得暗笑一聲,想道:“嘿嘿!到底是一童子,心智實在不敢恭維。”
想到這里,絕心便做出一副為難之狀,苦澀說道:“教主閉關,我等卻是不敢打擾,此事貧道恐怕幫不了仙童了!”
說罷,做出一副無奈之狀,苦笑著看向金衣童子。
金衣童子聽此,都市回過神來,見絕心長吁短嘆,很是無奈之狀,心中頓時不忍,同時還有些許感動,于是便溫聲說道:“道友不必放在心上,既然無天教主閉關,我自回報老爺即可,與道友卻是無關!”
說罷,再次想起自己先前逼問之景,心中更是愧疚,一臉歉然的看向絕心。
絕心聽此,苦笑一聲,說道:“致使仙童徒勞,貧道心中甚愧!”
頓了頓,又接著說道:“還望仙童能在太清圣人面前好好解釋一番,免得你我二教生出誤會,貧道感激不盡。”
說罷,搖頭嘆息一聲,然后低頭不語。
不過,金衣童子卻是未能發覺,絕心低頭之際,嘴角微挑,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似是嘲諷一般。
金衣童子此時已完全被絕心迷惑,聽得其言,當即保證道:“道友放心,我定會向老爺解釋!”
絕心暗笑一聲,然后千恩萬謝的恭維金衣童子。
客氣一番之后,便將其送走,直至魔界之外,二人才徹底分手。
見絕心如此‘真誠’遠送,金衣童子感動不已,二人最終‘依依惜別’。
金衣童子剛一離開,便見絕心不屑一笑,嘀咕道:“算計區區小童,實在太過簡單了!”
說罷,轉身向天魔殿奔去。
片刻之后,絕心回到天魔中,但見天魔宮內已多出一人,正是魔教教主無天。
見得無天,絕心當即下拜道:“弟子拜見老師!”
無天擺了擺手,說道:“莫再虛禮,還是說說你之看法!”
絕心微微一笑,緩緩起身,說道:“弟子以為,太清圣人定是發覺此番圣位蹊蹺,因而派人前來,卻是想與老師聯合。”
無天聽此,暗暗點了點頭,而后再次問道:“那你覺得為師是否該與太清圣人聯合?”
“呵呵!”絕心輕笑一聲,說道:“老師心中早有定數,何必問弟子之意?”
說罷,向無天做了一個鬼臉,一副玩世不恭之狀。
魔教之中,也只有絕心敢與無天這般說話,其他人包括長老、護法在內,面對無天之時,心中皆是戰戰兢兢,不說開玩笑,便是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見絕心如此,無天笑罵道:“痞懶弟子!”
頓了頓,沉默一下,然后接著說道:“為師想聽你之意見!”
絕心聽此,收起面上笑容,面色一正,肅然說道:“弟子以為,教主選擇是對,可態度卻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