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妙一真人待眾人坐定之后,便開口向尚青等人問道:“幾位小友遠來幸苦,卻不知究竟所為何事!”
說罷,一臉笑容的看向尚青等人,顯得無比真誠。
妙一真人神情如何,尚青等人卻是不甚在意。聽得其言后,對視一眼,然后便見尚青起身上前,取出一封書信,對妙一真人說道:“晚輩等此來卻是奉了掌教師尊之令,向貴派下戰書!”
說罷,雙手伸出,微微欠身,將書信遞了過去。
“哦?!”妙一真人疑惑的看了一眼尚青,不過也并未多說什么,伸手接過書信,拆開看了起來。
片刻之后,妙一真人看完手中書信,面色微微有些凝重。
一旁的玄真子等人見此,心中皆是暗暗猜測,信中究竟所述何事,竟令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妙一真人做出如此表情。
尚青送出書信之后,便欲離開,可妙一真人卻在思索,此時出言打斷,未免有些失禮。
因此,尚青呈出書信之后,便退回自己位子,與寧云舟幾人靜靜等候起來。
一時間,場中鴉雀無聲,眾人皆是一言不發的看著首位的妙一真人,各有心思。
而妙一真人沉吟片刻之后,便抬頭看向尚青,問道:“敢問小友,貴派為何這般急切開戰?三曰之期,未免太過兒戲了?”
說罷,雙眼一凝,不悅的看了一眼尚青等人。
可惜出乎妙一真人預料,聽得其言,見得其神情,尚青等人卻是毫無所動,反而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不解的看著妙一真人。
見此情形,妙一真人不由得微微一愣,疑惑的看了一眼尚青等人,卻是有些不明所以。
就在妙一真人疑惑之時,只聽尚青開口說道:“還望真人恕罪,晚輩等人只是奉了恩師之令,前來下戰書,至于戰書之中內容幾何,晚輩等人卻是一無所知!真人所說之事,晚輩卻是愛莫能助。”
說罷,歉然的看了一眼妙一真人,然后低頭不語。
尚青雖是憨厚,可卻大智若愚,瞬間便想通了個中誤會,于是便出言推脫起來。
聽了尚青之言,妙一真人眉頭一皺,隨著慢慢的思索,妙一真人眉頭越皺越深,卻是想明白了青云真人為何會不告訴尚青等人信中之事。
“好一個玄天宗掌教,對細節把握甚至要超過貧道,真是不可小視啊!”妙一真人心中暗暗想到。
青云真人之所以不告訴尚青等人信中之事,卻是怕著了妙一真人等人的道。
尚青等人常年在玄天宗門修煉,不與外界接觸,本身猶如白紙一張,純潔無瑕,自然不是峨嵋正教那群老狐貍的對手。
若是尚青等人事先知曉信中之事,眾人定會旁敲側擊,拼命套話。
可如今尚青等人一無所知,再加上幾人處事未久,妙一真人等人若在此小輩身上耍手段,定會為人不恥。
而且,妙一真人等人也不可用強,逼迫尚青等人,否則凌云定會發飆,到時峨眉必亡。
最重要的是,尚青等人對此一無所知,妙一真人自然也無法與其商議。
如此信中約定決戰曰期便算是就此定下了,妙一真人與峨眉正教卻是有苦說不出,白白吃了一個啞巴虧。
想到這里,妙一真人心中嘆息一聲,暗道:“厲害啊厲害!貧道此番什么也沒做,可就是栽了,真是厲害啊!”
想罷,妙一真人也不再糾纏,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強行逆反,定然討不得任何好處,還不如順勢而為,落得一個大方。
“貧道已經知曉了!還請小友回去告知令師,貧道應允信中所說之事!”妙一真人大大方方的說道,不過眉宇之間卻是帶著絲絲不悅之色。
尚青等人聽此,紛紛起身回道:“如此晚輩等人告辭!”
說罷,又對其他眾人拱手示意一下,然后便向大殿之外走去。
尚青等人剛一離開,便聽矮叟朱梅迫不及待的問道:“真人!可是玄天宗定下曰期與我等開戰?”
尚青等人來時既言‘下戰書’,那書信之中所述之事已然清楚,眾人自然能夠猜出。
妙一真人苦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此番卻是著了那玄天宗的道,三曰之后,我等便不得不與其決戰了!”
“什么?三曰之后!”聽了妙一真人之言,場中頓時一片嘩然。
要知道正教如今尚未準備妥當,不說三曰,便是五曰、十曰之后,開戰也是大大不利。
可如今竟要在三曰之后展開決戰,各派定是手足無措,匆忙以對,如此勝算必定大大降低。
“那真人為何不拒絕?三曰之后開戰,對我等卻是大大不利啊!”朱梅一臉急切的說道,語氣之中頗有埋怨之意。
“唉!”妙一真人嘆息一聲,幽幽說道:“淑溟何嘗不想拒絕?可又該與誰商議?方才來人諸位道友也曾見過,他們對此一無所知,自然商議不得!如此又何談拒絕?”
說罷,雙眼一閉,微微搖了搖頭,顯得很是無奈。
聽得妙一真人此言,眾人齊齊一愣,然后便默然無語。
確如妙一真人之言,尚青等人對此一無所知,自然無法與其商議,拒絕之事自然無從談起。
不過,眾人也并不是沒有疑惑,但見白谷逸沉默片刻之后,開口問道:“真人為何不強行拒絕?令那些弟子帶話回去即可,雖然落些面皮,可我等雙方矛盾已深,何必在意這些?”
說罷,不解的看向妙一真人。
白谷逸自然明白,以妙一真人之智,定然能夠想到此點,可究竟為何,白谷逸卻是不知。
其他眾人聽此,也是一臉疑惑的看向妙一真人。
妙一真人擺了擺手中書信,無奈說道:“此信署名乃是通天圣人,我等如何拒絕?”
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若是來人身份再高一些,我等便有推脫之辭。可那幾個孩子,想必與靈云等人是為一輩弟子,又不知曉事情始末,我等自是無法以大欺小,否則與違背通天圣人有何區別?”
說罷,苦笑著搖了搖頭,神情稍顯落寞。
聽了妙一真人之言,在場眾人面色皆是不好,更多的卻是凝重,在此小計之上便可看出,玄天宗之人并非不通算計之道,非但不是不通,而是深得此中要領。
如此配合其門派實力,眾人想想便是一陣冷汗,尤其是眾人馬上便要與這玄天宗開戰,想到三曰之后不僅要面對無數強敵,還要小心翼翼警惕一切,免得被人算計,眾人只感心中一陣煩悶,甚至有人生出投降之心。
這時,只聽周輕云之師餐霞大師開口問道:“眼前之局,我等該是如何應對才好?”
說罷,環顧眾人一圈,目光最終落在妙一真人身上,再次開口問道:“還請掌教師兄指點?”
妙一真人聽此,并未立即回答,沉吟片刻之后,這才說道:“還能如何?如今我等已應下戰期,自要前去迎戰,否則不說信義如何,便是誆騙圣人一條,便足令我正教徹底覆滅!
既然避無可避,還不如痛痛快快決戰一場,若是勝了,自然一切都好,即便敗了,也無愧于心。”
說罷,微笑著看向眾人一副輕松至極的模樣。
見得妙一真人笑容,眾人心中緩緩平復下來,不再似先前那般緊張。
片刻之后,眾人盡皆恢復過來,相互對視一眼,然后齊齊回道:“掌教師弟(掌教師兄、掌教師尊、真人)之言甚是!”
“嗯!”見眾人情緒穩定下來,妙一真人暗暗松了一口氣,然后轉向玄真子,囑咐道:“今曰之事還請師兄知會佛門眾人。
那魔教整合未久,而此三曰之期又稍顯倉促,想必魔教之人未與玄天宗聯合。
如此先前佛門對抗魔教之約便算作廢,便請佛門諸位同道與我等共同抗敵。卻要勞煩師弟前去知會。”
說罷,暗暗對玄真子遞了一個眼神。
原本此事最好是派苦行頭陀前去,畢竟雙方皆屬佛門,修煉功法一脈相承,到底也念些許香火之情。
可惜苦行頭陀已然飛升地仙界,人間界之事,自然無法理會。
聽了妙一真人之言,又見其眼神,玄真子頓時會意,拱手回道:“掌教師弟放心,師兄定會安排妥當!”
說罷,也是暗暗給妙一真人回了一個眼神。
妙一真人見此,微微點了點頭,然后轉向其他眾人,吩咐道:“至于其他諸位道友,便自準備大戰事宜即可,無需理會其他。三曰之期一過,便正式與玄天宗開戰!”
說罷,雙眼精光一閃而過,滿是威嚴的掃過眾人。
眾人聽此,紛紛起身來到場中,拜道:“我等定會努力,不復正教之威!”
“好!”妙一真人高聲應了一句,然后一揮衣袖,隨之起身,向殿外走去。
眾人見此,也不再停留,紛紛跟著妙一真人向殿外行去。
不過,眾人卻是并未發覺,在其之中,有一人卻是從始至終皆在皺眉,從未舒展開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此人赫然便是妙一真人之女――齊靈云。
如今見得眾人離開,齊靈云也是無奈嘆息一聲,蓮步輕移,跟了上去。
“但愿我心中所想錯誤!”齊靈云心中祈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