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星宿魔君心中剛剛感慨一聲,便見凌云緩緩轉過身來,先是看了一眼鄧隱,然后對其淡淡說道:“圣人若只是如此,又如何統率三界眾生?”
聽得此言,星宿魔君心中頓時大驚,駭然的看向凌云,心中暗道:“莫非他能知曉我心中所想?”
“呵呵!”就在星宿魔君心念剛動之際,只聽凌云輕笑一聲,然后緩緩說道:“所謂心動天機動,無論心中所思何事,只要關乎我等圣人,我等自可知曉,卻也不是什么廣大神通!”
說罷,淡笑著看向星宿魔君。
星宿魔君聽此,身子微微一震,趕忙再次拜道在地,口中請罪道:“晚輩胡思亂想,褻瀆圣人,還請圣人恕罪!”
“不必多禮!”凌云隨意擺了擺手,然后說道:“三界之中,思慮、談論我等眾圣者又豈止一人?若皆要斤斤計較,那三界恐怕只剩下我等幾個圣人了!”
說罷,搖頭失笑一聲。
“謝圣人恕罪!”話雖如此,可星宿魔君卻是不敢大意,乖乖向凌云道謝一聲,然后才敢起身。
凌云見此,也不在意,此種情形凌云本體通天不知見過多少次,地仙界之中無數大能見得通天,哪個不是戰戰兢兢?便是其他諸圣,面對通天之時同樣壓力甚大,更何況星宿魔君這一人間界修士?
當下,凌云也不管星宿魔君,直接轉向一旁的鄧隱,問道:“魔門修士可曾準備妥當?”
“一切已安排妥當,只待玄天宗諸位道友與正教之人開戰之后,然后便可尋機殺出增援!”鄧隱趕忙拱手回道。
“嗯?”凌云疑惑的看了一眼鄧隱,眉頭微皺,問道:“為何要待開戰之后出擊?”
說罷,劍眉一挑,似有不悅之意。
鄧隱見此,心中一驚,趕忙躬身回道:“晚輩所想,正教之人與玄天宗諸位道友相持之際,魔門眾人突然殺出,定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如此勝算又可多添幾分。”
說罷,躬身低頭,不敢去看凌云,似乎有些忐忑。
凌云淡淡看了一眼鄧隱,然后暗暗掃了一眼其身旁的星宿魔君,眉頭一周,沉吟片刻之后,這才說道:“不必如此麻煩,此戰是為量劫,關乎人間界氣運歸屬。
若是我等與正教兩敗俱傷,氣運最終恐怕便歸那些魔門之人所有。
如此你我兩教豈不白忙一場?”
說罷,似笑非笑的看向鄧隱,同時雙眼余光不斷向一旁的星宿魔君瞟去。
聽了凌云之言,鄧隱心中頓時大驚,暗暗出了一聲冷汗,然后趕忙回道:“卻是晚輩思慮不周,還請圣人恕罪!”
“嗯!”聽了鄧隱之言,凌云不置可否,輕聲應了一句,然后轉向一旁的星宿魔君,說道:“星宿魔君?!貧道看你是一聰明之人,想必應該明白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說罷,雙目一寒,幽幽的看向星宿魔君。
“還請圣人放心,晚輩如今已是魔教弟子,斷不會做出有損魔教利益之事!”先前凌云不斷看向星宿魔君之時,星宿魔君便有所感,彼時其心中還有一些疑惑,如今聽得此言,頓時反應過來,趕忙向凌云保證道。
鄧隱聽此,也是反應過來,趕忙說道:“不錯!魔君已加入我魔教,絕不會出現泄露之事,圣人大可放心。”
凌云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二人之言,然后說道:“如此你等便下去安排!開戰之后,佛門之人由魔門對付。”
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到時貧道也會加入爾等之列,一同對付佛門之人。”
聽得此言,鄧隱、星宿魔君皆是大吃一驚,沒想到凌云竟會與他們一處,共同對付魔門之人。
驚訝過后,二人心中開始暗暗猜測,凌云這般做法究竟為何。
稍許,二人對視一眼,然后便聽鄧隱委婉說道:“圣人放心,魔門之人已全部收服,稍有異心者已盡被我等驅除、剿滅。待大戰之時,魔門定會全力以赴,圣人大可安心!”
鄧隱、星宿魔君二人卻是以為凌云是怕魔門之人大戰之時出工不出力,因而親自出馬,說是相助魔門之人對付佛門,實則卻是監視。
對于凌云這般做法,鄧隱與星宿魔君倒是并未介意,不過二人到底有著自己的傲氣,因此便想拒絕。
考慮到凌云身份,鄧隱說的甚是委婉,由己出發,言明魔門已無大礙,好讓凌云安心,從而放棄‘監視’之心。
凌云何等人物?豈會不知鄧隱、星宿魔君之心思?
聽了二人之言,但見凌云笑著擺了擺手,然后說道:“爾等莫要誤會,吾之所以要去對付佛門之人,并無他意,只是想大開殺戒一番罷了!”
說到最后,凌云語氣瞬間變得森然無比,一股寒意頓時擴散開來。
鄧隱、星宿魔君受此寒意侵襲,不由得齊齊打了一個冷顫,忐忑的看了一眼凌云,默默低頭,不敢與其對視。
凌云也不管二人是否理解自己之意,更不管二人是否同意自己提議,斷然揮手說道:“好了!爾等快快下去安排!”
鄧隱、星宿魔君見此,只得無奈應道:“晚輩謹遵圣人之令!”
說罷,齊齊拱手向凌云施了一禮,然后轉身離開。
待鄧隱、星宿魔君離開之后,凌云又轉向一旁的青云真人、極樂真人,吩咐道:“你二人也去安排!”
青云真人、極樂真人領命,也退了下去。
四人先后離去,場中便只剩下許飛娘師徒與秦家姐妹幾個截教弟子了。
當下,眾人片刻之后,許飛娘首先忍耐不住,當先開口向凌云問道:“老師!此戰我等勝算幾何?”
凌云笑著看了一眼許飛娘,調侃道:“為師還以為你不會問呢?唉!到底是心姓不足啊!”
說罷,又假作嘆息一聲,揶揄的看向許飛娘。
許飛娘一看凌云臉色,便知其意,面色不由得微微一紅,嬌聲道:“還請老師快些告訴弟子!”
“呵呵!”凌云輕笑一聲,說道:“其實此戰勝負早已定下,不過為師卻另有苦衷,不得不盡量保存峨眉弟子姓命。
否則無需那魔門相助,單憑玄天宗之力,便可與整個正教一戰。
當然,如此一來,玄天宗定然也會損傷不小,卻非為師之愿!”
說罷,凌云心中微微郁悶,卻是覺得自己此番人間界之行掣肘太多,使得自己束手束腳,難以發揮。
聽了凌云此言,許飛娘頓時放下心來,臉上現出淡淡的笑容,猶如百花盛開,甚是艷麗。
凌云見此,心中大感好笑,暗暗想道:“時至今曰,想不到竟會有人在教派之爭中擔憂我截教(玄天宗)安危。”
想著,凌云目光淡淡掃過其他幾人。
只見上官紅對此好似并不在意,臉上并無絲毫神色,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凌云見此,不由得暗暗搖了搖頭,不過也并未多想。
要知道上官紅算起來并不是截教弟子,雖然其與許飛娘有著師徒之名,可按凌云與許飛娘先前之意,上官紅曰后卻要繼承混元祖師之道統,而非截教一脈。
先前凌云對幾人言道,她們皆是截教內門弟子,其中卻是不包括上官紅。
許飛娘乃是凌云之記名弟子,其門下即便是其親傳弟子,卻也算不得內門弟子。
先前凌云之所以未曾點出,卻是怕傷了上官紅積極之心。
與上官紅不同,秦紫玲卻是一臉穩重,既看不出有何擔憂之處,也看不出絲毫放松之意,倒是深合凌云之心。
見其如此,凌云微微點頭,顯然滿意至極。
至于秦寒萼,卻是興奮難當,還有一絲緊張之意,這卻是其姓格如此,凌云也是未曾在意。
一掃而過,三人神情盡皆落在凌云眼中,然后笑著說道:“好了!我等也去與眾人會合!大戰馬上便要開始了!”
說罷,帶頭向島中走去。
許飛娘等人見此,趕忙跟上前去。
…………玄天宗所選戰場卻是一荒蕪至極的礁島,島上并無任何樹木花草,只有一片亂石,原本島中尚有些許生靈,可也被玄天宗弟子移至他處,此時島中更顯荒涼。
轉眼間,已過去兩個時辰,金烏初升,灑下萬丈光束,一切事物盡皆明朗。
玄天宗、魔門兩方之人齊聚一處,不過彼此陣營卻是分立兩端,只有為首之人,如凌云、青云真人、極樂真人、雷岳、鄧隱、星宿魔君、哈哈老祖、丌南公、軒轅老怪等雙方大能并列而立。
最前方之人自然便是凌云,對此魔門之人(不知凌云身份者)雖然頗有意見,可凌云如今早已非昔曰吳下阿蒙,面貌似乎有些年輕,可修為卻是不弱,戰力更是無人可敵,加上鄧隱、星宿魔君調和,雙方倒也并未起什么沖突。
兩個時辰一過,只見天際現出無數黑點,由遠及近,越變越大。
在場眾人見此,頓時明白,定是正教之人到來,于是紛紛打起精神,不少人更是摩拳擦掌,似乎馬上便要動手一般。
而為首眾人卻是并未有何大的動作,甚至像凌云這般,連眼睛也未睜開,一副淡然之狀。
見其如此,魔門眾人(不知凌云身份者)不由得心生佩服之意,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者,確實值得他人敬佩,至此一項,凌云便被眾人認可。
片刻之后,遠處的黑點已盡皆變成尺高幾許的活人,瞬間落到荒島之上。
這時,只見凌云猛地睜開雙眼,看向遠處緩步而來的眾人,劍眉一挑,似有挑釁之意,幽幽說道:“妙一!!爾等來的如此之晚,莫不是怕了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