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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七章 詭異的情況

  袁明很疑惑,非常疑惑,她現在就像是一個偵探一樣,碰到了一個證據全失去的投毒案,到底誰是犯人,這基本上不可能查得出來了。

  事情是這樣的,袁明同學帶隊來到了湘西,先是跟當地的報社同仁碰了個面,大概了解了一下消息之后,就去了醫院探望那個陳伯順老人。醫院里的確是有這樣一個叫做陳伯順的老人,他全身浮腫,發紅,在加護病房里面靠著呼吸機呼吸。問題是這個老人進入了深度昏迷,據說是因為高蛋白過敏,導致氣管鎖死,大腦缺氧而進入深度昏迷。病房里面沒有什么家屬陪護,問了問護士,護士說這家老頭兒的家人就是偶爾過來看看,并沒有24小時陪護。

  這一切都透露著奇怪的氣味,一般人家,不能這樣吧?哪怕就算是久病床前無孝子,可是這老頭兒也剛剛住院才幾天啊,這還是個周日,都沒人來陪護?就在袁明詫異的時候,只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拎著一個布兜子過來,坐在了老頭兒身邊,開始給老頭兒用濕毛巾擦洗身子。

  “大姐,不好意思問一下,您是這位陳伯順老人的……?”袁明上前搭訕道。“他是我爸,你誰?”中年女人滿臉的疲憊,帶著一絲警惕的反問。“哦,你好你好,是這樣,我們是華夏衛視的記者,我們聽說了您父親生病住院的消息之后呢,就想報道一下這個事情,您看您方便跟我說說么?”袁明趕忙抓緊機會。“這?等一會兒好么,我先給我父親擦完身子,行么?”中年女人躊躇了一下,看了看父親之后,她這樣說道。

  等到15分鐘之后,給父親擦洗完的中年女人接受了采訪,“我父親今年77歲了,以前都是在河里面當船工的,干船工干的久了,全身關節都不好,誰想到現在變成了這樣……”說著說著,中年女人眼淚就出來了。袁明趕忙遞了手絹給中年女人,“我相信陳伯伯一定會好的,大姐,我們這邊還不知道怎么稱呼您呢……”

  “哦,我叫陳鳳娣。”中年女人道謝了一下,結果了手絹之后,簡簡單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姓名,別的就不說了。袁明接著問道,“那鳳娣大姐,您是住哪兒啊?在哪里工作啊?平常這么照顧您父親,肯定很累吧?您放心,這些不是采訪,我們不錄下來,只是處于普通人的關心,跟您說說話……”

  “哦,是,我是嫁到了省城,而且單位工作比較忙,能來的時間少,基本上都是我和我愛人兩個人輪流跑過來照顧老人……”陳鳳娣擦著眼淚說道。“那您有什么兄弟姐妹么?”袁明好奇了起來,“有,有兩個哥哥,他們最近比較忙……”陳鳳娣明顯躊躇了一下,最后這么說道。“哦,那您兩個哥哥都不跟您父親一起住?”袁明問道。“不是,他們兩個人都分家出去了,前幾年我爸和我媽老兩口住在老房子,就是江邊的一個平房,3年前我媽媽去世了,就我父親一個人住著……”

  一聽到了這里,袁明基本上就了解了,肯定是倆兒子不管唄!這弄到最后也就是閨女才是貼心的小棉襖,搞不好挖掘一下歷史的話,這老頭兒還偏心的厲害,重男輕女什么的,最后結果重視的兒子沒一個管他的,就是看不上的女兒才照顧他。

  不過這些事情只是袁明的一個猜想,她并不會把自己的這個猜想給帶入到采訪里面。按照賈總教育的,做新聞人,做記者,那就要中立!哪怕自己心里已經有判決了,這也要跟警察叔叔一樣,要理智的不預設立場,而是要根據對方的敘述來鋪設一個邏輯架構。如果發現這個邏輯架構里面有一些自相矛盾的地方,記者是要把這里點出來,然后深挖,把一切展現給觀眾看!記者不是法官!這是賈總的教導!

  現在袁明就開始慢慢的挖掘真實,她換了個話題問道,“鳳娣大姐,我問一下,咱們陳伯伯是怎么變成現在這樣的?是吃了什么還是喝了什么了?”陳鳳娣顯然有點驚訝,她好像在想著袁明如果不知道老人為什么出現這種狀況,那為什么還來?不過詫異歸詫異,她還是回答了,“是喝了三株口服液鬧得,之前幾個禮拜,我回家看我爸的時候,我還給他塞了300塊錢,讓他買點愛吃的愛喝的,當時他就嘮叨說要買三株,說是對身體好……結果誰知道……”

  恩?到了此時,袁明開始有了點奇怪的發現,如果說沒有子女在一邊住著,就是憑借老頭兒幾個禮拜前說過的一句話,誰能確定老頭兒真是買了三株喝了呢?萬一老頭兒當時是想買三株,結果買了假貨呢?或者被人忽悠買了飛龍的熱毒平什么的呢?當時喝的時候,也沒子女在一邊看到,這誰能拍板說老頭兒就一定是喝了三株喝成這樣的?

  她這做記者的,還是做除了央視以外第一個深度進行媒體輿論監督節目的記者,她不能隨便就下結論啊,不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當青天大老爺,指著誰誰誰說“真想只有一個,你就是兇手”吧!她作為記者,目標應該是挖掘出來真像吧?這萬一最后真的不是喝了三株,但是華夏衛視就說是喝三株喝成這樣的,那不是造謠么?

  于是袁明就開始小心翼翼的繞圈證實了起來,“哦,那您父親買三株的時候跟您說了么?”“沒有。”“那是是誰把他送到醫院來的?”袁明問道。“是鄰居老汪家……他們看我爸一天沒出門了,擔心的敲門來問,結果透過窗戶發現我爸倒在地上了,就趕忙給送了過來……”

  “哦……那您能帶我們去您父親的家看看么?到時候我們看看能不能在屋子里找到三株口服液的瓶子,然后可以送去相關機構檢測,如果真的是他們的問題,也得讓他們給您父親負責不是?”袁明趕忙說道。“啊?哦哦!對!來來來,我這就帶你們去!”陳鳳娣趕忙拉著袁明就要走,好像她之前根本沒有想到“證據”這個概念。

  當一行人來到了江邊的一溜平房的時候,袁明發現這邊也就是個小農村一樣的。平房門口有差不多一畝菜地,可能是老人平常自己沒事兒種點自己吃的菜。平房是磚瓦結構,看起來有年頭了。當袁明被陳鳳娣帶著進了屋之后,只覺得屋里非常陰暗,一個十五瓦的白熾燈顯然不夠照亮整個屋子。

  平房里面顯然沒有什么好看的家具,老舊的碗櫥、柜子,還有床。袁明等人跟著陳鳳娣找了半天,甚至最后都到了翻箱倒柜的地步了,可是都沒有找到屋子里有任何“三株”字樣的東西!這可要了親命了!找不到東西,這怎么證明老頭兒就是喝三株喝出問題的呢?此時陳鳳娣也急了,她想了想趕忙說到,“走走走,去我兩個哥哥家問問,看看是不是他們收拾過了,是不是已經送去檢測了。”

  當一行人又趕忙去了市中心大哥家的時候,卻見著那兩個哥哥此時正翹著二郎腿湊在一起喝著小酒看著足球比賽!當時袁明心里就火了,這倆當兒子的,老爹都那樣了,他們不陪護不說,這還喝著小酒看著比賽,還有沒有點良心?此時陳鳳娣開口問兩個哥哥是不是他們收拾了父親的房子,那兩個哥哥卻是連連搖頭,“老頭子又沒什么家底,又沒有存折,我們還去他哪兒翻什么翻,就一破平房,有什么好分的?小妹,前兩天不是給了你400塊錢醫藥費了么,你這是又要上門要啊?”誰知道這大哥卻是很不爽的這么說道。

  兄妹之間的事情不多去管,袁明聽起來這意思是兄弟倆人根本就沒去過?那沒去過的話到底為什么老頭兒屋里沒有三株的瓶子呢?“大哥二哥你們想什么呢!我這是跟記者同志來找證據的!家里都沒有三株的東西,那回頭爸要是一直就這樣了,咱們連到法院要說法,要他們給醫藥費都沒辦法了!那萬一再有個三長兩短呢?你們是不是去收拾過了?”

  此時陳伯順的大兒子二兒子也知道問題嚴重了,他們趕忙站起來說道,“沒有啊,我們這幾天都上班兒呢,醫院都沒去,哪兒會去收拾東西啊!你說你之前在家里沒找到?瓶子沒找到?連外包裝都沒找到?不是老頭兒喝完給扔了吧?誒,小妹,你不說老頭兒肯定買得是三株么?別回頭不是!”

  “怎么不是?爸前幾個禮拜還親口跟我說要買三株呢!但是怎么家里一點都沒有呢?是不是鄰居給收拾了一下?還是爸扔了?壞了,咱們得趕緊去找,別回頭被人撿走了玻璃瓶子,那怎么辦?”陳鳳娣直接就急了。這兄弟三人連帶著兩個兄弟的老婆,那才急急忙忙的來到了老頭兒的住處,可是周圍都找遍了,甚至院墻外面的犄角旮旯都找了,都沒有!

  甚至當袁明找到了送老頭兒去醫院的鄰居老汪家,老汪家都表示,他們進屋的時候,沒看到里面有什么三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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