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部長，你們電信自己升級過我們給你們做的計費系統？”賈鴻漸這邊撥通了之后，那當然開門見山的就如此問道。牛部長一聽還有點驚訝，“呦，鴻漸，你怎么知道的？呵呵，你也別介意啊，這個不是不讓你們賺錢，而是上面說這種東西最好是自己掌握，最好有自己的平臺，免得到時候萬一出問題了處理起來比較慢……”牛部長這邊還一點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在笑呵呵的回答道，仿佛自己這么升級一下，那完全不是啥事兒，只是稍微駁了一下賈鴻漸的面子似的，這邊只要說兩句好話，回頭請客吃頓飯就能解決了！
你妹的，要說好話怎么不早說呢？非得賈鴻漸這邊電話都打過來了你們才說？這明顯是不把這事兒當成多重要的事兒，甚至也覺得這事兒賈鴻漸不會生氣。當然了，本來這事兒要是提早說了，賈鴻漸是不會生氣，但是拖的這么晚，一點口風都不漏，那就讓賈鴻漸有點不爽了！
“牛部長，你們這自己升級了軟件，就不怕出什么問題？”賈鴻漸這邊語氣立刻就冷了下來。他這么一說，牛部長那邊好像還是覺得賈鴻漸只是面子上過不去，于是他笑呵呵的就道歉道：“哎呦，鴻漸，你看這事兒是我不對，本來我想這是要跟你說的，結果你那時候忙，到處跑，三天兩頭就到國外去了，結果我想等著你回來再跟你說，完了不就給忘了么。這是老哥哥我的錯，你別往心里去啊……”
一般來說，碰到了牛部長這種臉皮厚的，事兒前不說。生米煮成熟飯了被人發現了才來后臉皮打招呼的，那一般人也沒啥辦法——俗話說的好，不打笑臉人，人家牛部長堂堂一個部長都這邊賠笑臉了，那普通人還能怎么得？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唄！可是賈鴻漸就不一樣了。他認不認，這事兒都是存在的，現在這事兒背后就是有大毛病的！“牛部長，這不是說你是不是忘了通知我的事兒，我不生氣。這么說吧，我們這邊倪廣南老爺子通過了一周多的調研。發現了現在羊城那邊鬧得沸沸揚揚的振鈴收費的事兒，就是你們自己升級系統搞出來的！”
他這么一說完，當時牛部長那語氣就變了，“什么？真的？”“當然是真的！”賈鴻漸剛說到了這里，那倪廣南就主動走到了他身邊，翻到了一頁什么文件。接著指著上面的一行就示意賈鴻漸照念。“你們的數據平面功能，也就是TPF,TrafficPlaneFunction相關軟件代碼寫的有漏洞，導致TPF中的計費觸發點出現誤判，這才有了現在一系列的超短時間通話的計費問題！這么一個數據平面功能出現誤判之后，通常幾秒鐘內就會自我糾正，但是這已經造成了一個超短時通話了！這事兒還是南周他們發現的，回頭他們真查出來了問題所在。我看你們電信怎么辦！”
賈鴻漸此時一說完，當時牛部長那邊就立刻反問道：“你們怎么知道的？已經查清楚了？能確定么？”“不能確定我跟你說什么？現在你們就想想怎么辦吧！這事兒鬧大了……哼哼……”賈鴻漸冷哼了幾聲。心想著這牛部長他們的錯這幾天給他賈鴻漸帶來了多少困擾啊，那真心是要把賈鴻漸他們急的夠嗆啊！
“恩……謝謝你了啊，鴻漸！你看看，我這個老哥哥之前對你不仗義，結果你還對我這么仁義……哎，情何以堪啊！你等著啊，這事兒我先讓下面的人確認一下，回頭請你吃飯！”說罷，這牛部長急急忙忙的就掛了電話了。
“賈總。牛部長怎么說？”倪廣南看著賈鴻漸放下了電話，趕忙關心的問道。“牛部長？他還能怎么說？先下去確認一下，然后再想怎么應對。”賈鴻漸聳了聳肩膀說道。
一聽到了這里，倪廣南嘆了口氣，他知道這么做是比較穩妥的辦法。不過他嘆完氣之后下意識的說道，“哎，這事兒鬧的，這要真是跟您說的一樣，被南周他們發現是電信方面的問題，這回頭不要鬧翻天了啊？回頭估計焦點訪談都能上了吧？估計新聞聯播都能上了，老百姓的反應要多大啊……”
在倪廣南想來，這事兒影響太大了，畢竟太坑老百姓了！回頭老百姓鬧將起來，那中央還不要下來處理啊？而且這事兒牽扯面太廣了，影響也太深了。雖然不至于說牛部長之類的人下臺什么的，但是估計電信這樣一個龐大的國企，是要誠摯的跟老百姓道歉一下之類……
可是誰想到此時卻聽著賈鴻漸笑道：“怎么可能！電信那是國企，那是公家機關！公家機關錯了，能道歉？老爺子您想的太好了！要我說啊，他們電信哪怕真的發現了是他們的錯誤，那不言語，就裝作沒這事兒，隨便咱們外面的人怎么說，他們就跟沒聽見一樣，這能怎么樣？回頭人家內部處理一下，對上面有一個交代就算了，難不成國家還把電信給破產了？難到我們還能換別家的用不成？了不起了不起，就是國家會讓聯通在北邊運營一下固話網，跟電信有一個競爭而已。”
賈鴻漸那多知道國企是個什么鳥樣的？或者說他深刻的知道官僚主義是啥樣的！而且不僅是中國的官僚主義是這樣，國外的那也是這樣！就像是國外的所謂“投票”的政體，那奧巴馬上臺前許諾的改變啥的，上臺之后有幾個改變了的？他就是不改，就是不干活，其他人能怎么的？呆灣那邊也是那樣，所謂的馬娘娘上臺之后，那剛開始還非常吸引中老年婦女，結果后來大家發現馬娘娘無能之后，那又能怎么樣呢？又彈劾不了，只能看著人家再臺上唄！當然了，這種政體跟“官僚主義”關系不是那么大，但是美國那些金融公司、房地產公司啥的，明明他們引起了次貸危機，弄得美國政府不得不注資去保他們的時候。那大筆大筆的錢注資了，結果他們的董事、總經理那還拿著千萬美元級別的紅利，到處游山玩水，那真是把美國老百姓給恨的牙癢癢！可是這又能怎么樣呢？人家大鱷怕老百姓？
倪廣南此時直接聽傻了！他沒想到賈鴻漸居然說電信會有這樣的一個反應！這樣的一個反應居然就是沒有反應？“一點反應都沒有……真的能行？”老頭兒不敢置信的問道。“怎么不能行？下面隨便處理幾個替罪羔羊，然后呢就跟上面說這是擁有完全自主知識產權電信結算記賬系統過程中交的學費不就完了？這事兒能攤得上殺頭么？再說了，現在在電信里面當權的一幫子，回頭都要跑到移動去了，他們都看出來這移動才是未來，才更賺錢。既然他們都要離開了，那電信以后是什么口碑，管他們鳥事？說不好聽的，只要不是現在就讓牛部長下臺，不給他處分什么的，那電信爛不爛，他牛部長會管？反正還有倆月他就變成移動的董事長了！”
“這……這事兒那就這么算了？老百姓被多收的錢……就沒個說法了？”倪廣南真心不敢置信！他這老頭兒一路都想著為國效力，否則也不會放棄在加拿大工作的機會，還是在80年代的時候就跑回國，還自己貼錢買各種歐美的軟件回來。他真是想國家好！可是沒想到國家里面的這些個大企業怎么現在都變成了這副模樣了？怎么一個個的明明是企業，卻變得跟官老爺一樣了？
看著倪廣南那樣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那樣一副理想主義者受到了現實沖擊的樣子，賈鴻漸說實在的也有點不太好意思繼續說下去了，于是他就干脆不揭電信等等壟斷企業的皮了，而是換了一個話題，“所以這事兒上面呢，咱們還是要推進中央改革，哪怕不讓國外的進來，不讓私人的運營，起碼國營的咱們要分成幾個企業互相競爭，而且是互相攙和起來競爭，這樣他們彼此之間才有動力認真對待消費者，對吧？不然就跟大鍋飯一樣，雖然人民公社里面有人是認認真真干活，可是也有人偷奸耍滑當工賊，干好干壞一個樣，咱們要推動中央弄出來一個認真勞動和學習的人能夠活的更好的制度，這樣社會才會進步嘛！”
不得不說，賈鴻漸這政治理論學的還是不錯的，他這么勸了兩句之后，那好像還真讓倪廣南看到了未來的曙光一樣，這老頭兒那頓時臉色就好了不少了。不得不說，這專心于技術的老頭兒，那還是比較單純的，或者換一句話說，還是比較好糊弄的。
不過就是這么一個好糊弄的老頭兒，此時突然想起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兒，那就是——“賈總，那咱們這邊不是都做好了補貼計劃了么？那么咱們這個計劃還執行不執行了？老賈總還道歉不道歉了？”
恩？這的確是一個問題啊！之前都下了那么大的決心了，此時突然發現不是華夏高科的問題，這就讓人有了一種好不容易決定往外射一箭，這箭在弦上了，結果發現目標沒了……這箭射是不射？
而就在賈鴻漸這邊正考慮的時候，葉靜突然拿著一份報紙跑進了賈鴻漸的辦公室——“鴻漸，不好了！南周他們真的扯到我們身上了！還找了幾個郵電大學的通信專家，說很可能是我們提供給電信的軟件有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