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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戰爭遠沒有結束

  “該死!堅甲術!”

  萊克洛舉起了手中的全金屬盾牌,迸發了全身的靈力,在全身的要害部位強化了一層堅韌的靈力盔甲,把堡壘戰士的防御特性發揮到了極點。

  但即使是這樣,他也沒有把握可以在月影之弓的打擊之下全身而退,在所有關于“月影之弓”的傳說之中,重傷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萊克洛實在無法理解,怎么可能有人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連續兩次驅動出月影之弓的全威力狀態。

  謝瓦利埃家族的月影之弓在大陸超凡屆有著不小的名氣,很多人都知道它的全威力狀態會伴隨著一輪皎潔的圓月出現,但是真正見過的人并不多,了解它的細節的就更少了。

  萊克洛只知道驅動月影之弓需要消耗太多的靈力,幾乎可以把一個低位階超凡者抽干,就算是夏爾的父親老洛林侯爵在活著的時候,也從來不曾做出過這種梅開二度的舉動。

  如果月影之弓這種級別的超凡武器可以無要求、無限制的釋放的話,那誰還敢招惹謝瓦利埃家族?大家排著隊送死嗎?

  這一次圓月出現到炸碎的時間比上一次久了一點,一個人影忽然擋在了萊克洛的身前。

  “道森!不要!”

  萊克洛只來得及顫聲喊了一句,那縷若有若無的月光就掠過幾百米的距離浮動了過來,道森那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瞬間就哆嗦了一下,身上的生機迅速的消失了。

  道森是萊克洛的親侄子,也是他的親衛首領,當萊克洛這個紅橡樹軍團的主帥選擇了一騎當千斬首夏爾的時候,他就像一個騎士一樣伴隨在主帥的身邊,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他用自己的生命為萊克洛贏得了一線生機。

  萊克洛跳下戰馬,抱起道森的尸體,感受著他的溫度迅速變冷,哽咽著落下淚來。

  洛林人沒有趁機立刻向前進攻,盧森人也沒有發瘋般的報復,雙方就那么相隔幾百米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好似在為一位勇敢的騎士默哀送行。

  “嗚.....嗚!”

  遠處有冗長的號角聲傳來,是“盧森之盾”撤退的號角聲。

  “開炮!”

  夏爾冷冷的下達了命令,這就是戰爭,勇敢的騎士值得尊敬,但是失敗者必須接受殘酷的命運。

  “轟.....轟!”

  洛林人的騎兵炮再次開始鳴響,密集的霰彈發出滲人的呼嘯聲,準確的覆蓋了銳氣已失的盧森斗牛陣,打出了一片鬼哭狼嚎之聲。

  萊克洛很幸運的沒有被霰彈掃中,但是他的戰馬卻倒霉的被打斷了前腿,“咴爾咴爾”的嚎叫嘶鳴著,把沉痛的萊克洛拉回了現實。

  “撤退!”

  當下達了這個沉重的命令之后,萊克洛知道,紅橡樹軍團的“魂”已經沒有了,若是想要重新返回大陸二流軍團的行列,不知道還有多遠的路要走。

  天色破曉的時候,天空又開始下起了綿綿的春雨,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濕冷的氣息洗刷著藍山關內淡淡的血腥味道。

  一眾興奮的洛林戰士卻不受這份濕冷的影響,興奮的享受著成軍以來第一次的勝利成果。

  “我們一連俘獲盧森軍人十七名,民夫四十一人,繳獲盔甲三幅,火槍十一支.........”

  “我們二連俘獲盧森騎兵三名,民夫三十三人,繳獲三磅炮一門,金幣銀幣折合共計........都在這里了。”

  “嘩啦啦!”

  幾大捧金幣銀幣被幾只粗糙的大手小心的攤在桌子上,清脆的叮咚響聲傳到了周圍幾隊戰士的耳中,引起了一小陣輕微的騷動。

  這是洛林軍團第五營戰后清點戰利品的現場,按照洛林軍團的軍律,所有的繳獲都不能歸于個人,必須全部上繳之后重新分配。

  “上繳之后重新分配”并不是夏爾首創的戰利品分配辦法,很多主戰軍團甚至貴族私軍都會這么做,但是基本上只做到了“全部上繳”,沒有實現“重新分配”。

  第五營的輔導員是個年輕人,細白的手指表示著他的出身不是跟周圍這些戰士一樣都是農民,而是富家子弟或者貴族旁系。

  農民跟富人、貴族,從來就不是一條心,但是這個年輕人在擔任第五營輔導員的這些日子里,倒是給了大家一個很不錯的印象,所以大家也都有了一點點的期盼。

  “十四個金路易,二十三個金朗克,一百七十三個利弗爾,二十九個蘇勒........”

  年輕的輔導員快速的清點著桌上的金幣銀幣,對于比例明顯偏少的銅幣并沒有多做追問,侯爵大人說了:“信任需要一步步的建立,習慣也要一步步的養成,激烈的手段也許見效很快,但更多的時候會把事情搞糟。”

  “一共折合八百六十三個利弗爾,按照百分之三十的繳獲返還率,你們應該得到兩百五十八個利弗爾另九十個銅幣。”

  細白的手指從桌子下拖出一個木箱子,很快清點出了兩百多個銀晃晃的銀幣,擺在桌子上推給了面露喜色的第二步兵連連長。

  當連長伸手去摸這些銀幣的時候,細白的手指卻摁在了他那粗糙的大手上。

  “朗契爾連長,你們二連一共一百人,每個人應該得到兩百五十九個銅幣,你有那么多銅幣給他們兌換嗎?”

  朗契爾連長的臉剎那間變得雪白,半天之后才猶豫著點頭。

  “那就好!”

  年輕的輔導員笑了笑,松開了自己的手掌,對著朗契爾連長的身后喊道:“三連長,你們的繳獲還交不交了?我還趕著去跟侯爵大人一起吃早餐呢!”

  “交.....交!”

  另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走上來,一膀子把二連長朗契爾擠到一邊,給了他一個狠狠的眼神,轉過頭來對著輔導員就擠出了滿臉的菊花。

  “我們三連沒他們那么好運,只繳獲了幾匹戰馬,還有一些銅幣.......”

  類似的場景在藍山關內有很多處,第一次拿到了“繳獲返還”的戰士們都很激動,特別是那些繳獲比較大的連隊,每個人甚至可以分到好幾個利弗爾,這在鄉下可是好幾個月都未必能攢下來的一筆小財。

  “侯爵大人,講信用!”

  一個“肯定”開始悄悄地在洛林軍團中流傳,并且在眾人的認可之下,慢慢的朝著“信念”的方向蛻變。

  “侯爵大人,真想不到戰爭會這么快的結束,我們還沒有趕到戰場就盧森人就撤退了,我們沒有幫上您的忙,真的很抱歉!”

  在夏爾舉行的早餐會上,普魯斯炮兵雇傭軍的指揮官李克特很真誠的向夏爾道歉,他們普魯斯的炮兵在這次的戰斗中表現欠佳,這讓憋著一口氣準備給夏爾的“速成班炮兵”做個戰術示范的他感到很丟臉。

  “不,戰爭還遠沒有結束,我們只是擊退了盧森人的先頭部隊,他們的主力部隊還在,這場戰爭還沒到結束的時候,我們需要李克特少校的時候還在后面呢!”

  “侯爵大人,謝謝您的寬宏,我們很愿意跟一支勇敢而有朝氣的軍隊共同作戰。”

  李克特是個很古板的普魯斯軍人,但是他并不迂腐,這一次藍山關的突襲戰有太多的亮點讓他感到驚訝,他是真的有了跟洛林軍團“相互學習”的念頭。

  李克特仔細的看過藍山關南城墻那段上百米寬的缺口,還有城墻上那數以百計被震死的盧森戰士,玩炮出身的他不但有著基礎的數學知識,對于火藥的威力更是清清楚楚,他很清楚這種爆炸所需的炸藥是個什么量級。

  但他到現在都不明白洛林人是怎么把數以噸計的炸藥悄悄的運送到城門洞里,并且順利的引爆的。

  那可是幾馬車的火藥啊!真當盧森人是瞎子?就算是謝瓦利埃家族盛產獵人,但并不是每一個獵人都精擅“隱藏”技能,可以悄悄的穿過盧森人的軍營摸到城墻根的,而且一個獵人又能隨身帶多少火藥?

  這些李克特不能理解的,而那些他可以理解的,同樣令他感到眼前一亮。

  可以跟隨炮兵告訴運動的六匹馬拉的輕型騎兵炮,可以對抗騎兵沖鋒的全火槍兵防御陣型,甚至藍山關內那奇怪至極的大混亂,都是典型的戰術創新。

  “我也很期待李克特少校的表現,相信你也了解了,今天我們跟盧森人并沒有太過激烈的接觸,只是他們在混亂中失去了大量的炮兵,而我們的炮兵又打的非常出色,所以我們在以后需要更多、更強的炮兵。”

  “諸位,這將是一場注定會被銘記史冊的戰爭,但是我希望,我和諸位是以勝利者的身份,被銘記在史冊之上。”

  夏爾端起酒杯,對著周圍幾十個營長、輔導員還有國際友人舉杯致敬,李克特等人都站起來一飲而盡,那些好忽悠的年輕營長、輔導員們已經又開始激動了。

  小杜瓦悄悄的從后面走了過來,在夏爾耳邊說了幾句話。

  夏爾對著眾人笑笑,起身跟著杜瓦離席而去。

  在一處僻靜的宅邸之內,夏爾看到了一身白色主教袍的阿麗亞娜。

  夏爾看慣了一身騎士甲胄的阿麗亞娜,這會兒總覺得別扭。

  “嗨!阿麗亞娜,我能給你提個建議嗎?你穿這身袍子真的讓人看得很別扭,有空讓奧莉芙幫助你重新設計裁剪一下吧!她現在可是小有名氣的裁縫師哦!”

  阿麗亞娜看了夏爾幾眼,忽然淡淡的說道:“我聽奧莉芙說過,她是跟你學的服裝設計,不如你幫我重新裁剪一下吧!”

  夏爾從阿麗亞娜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期盼,他趕緊尬笑著說道:“嗯?呵呵,我只是給她提了一點兒意見罷了,你怎么會跟奧莉芙談起這些?”

  阿麗亞娜也沒堅持,只是平靜的解釋道:“奧莉芙忽然對圣騎士的一些教義有了興趣,這幾天找過我幾次,跟我討論了很多東西,你們謝瓦利埃家族的戰士傳承跟圣騎士有關嗎?我總覺得她非常的了解圣騎士.......”

  “我妹妹可是皇后學院的學霸,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懂一點兒的,對了,你是因為我前幾天給你的傳訊來到嗎?這里有很多人都喝了光明苦修士的什么‘圣水’,你幫忙看看還有沒有救治的必要。”夏爾趕緊岔開話題,心里把奧莉芙那個小丫頭從頭到尾罵了幾十遍,

  “我看過了,這是阿貝斯修道院那些瘋子最喜歡使用的一種爆發藥劑,會對人體造成永久的損傷,服食真正的高品質‘圣水’會緩解他們的疼痛,但是那種圣水我也沒有多少。”

  阿麗亞娜看了看夏爾,又加了一句:“夏爾,你太仁慈了,這些盧森人是自己被欲望沖昏了頭腦,根本不配得到拯救。”

  “嗯,我就是想拯救他們,也沒那么多高品質圣水啊!”

  夏爾點了點頭,好似同意了阿麗亞娜的建議,但是心里卻在盤算著一些別的可能。

  但是阿麗亞娜卻用一種很特別的眼神看著夏爾,幽幽的說道:“是嗎?朱安妮塔閣下不是給了你很多高品質圣水嗎?”

  夏爾愕然無語,自從綠森堡那一夜之后,阿麗亞娜已經確定了自己就是神眷者格拉瓦.柴那,這種沉默寡言型的妹子一旦認定一件事,就算夏爾再變出花兒來她也不信。

  “我在來這里之前去了落日城堡一趟,替奧莉芙給你帶來了一些東西,還有一些.......信件。”

  阿麗亞娜的臉色忽然紅了一些,拿在手里的一摞信件遞了過來,忽然又往回縮了縮,顯得很猶豫。

  “這么多信?都是誰給我的呀?”

  夏爾伸手接了過來,低頭快速的翻看著,沒有注意到阿麗亞娜眼中的慌亂。

  “我要去盧森城的曦光教堂一趟,警告他們不許參與到這場戰爭中來!”阿麗亞娜快速的跟夏爾說了一句,轉頭就往門外走去。

  “喂!你去盧森城干嘛?你給我回來,他們認定了綠森堡的事情是我們做的,你去了........”

  “他們不敢對我怎么樣!”

  阿麗亞娜的聲音遠遠的傳了回來,那一抹白色的主教袍已經消失在遠方。

  “這么急?跟逃也似的,干嘛呀?”

  夏爾嘟囔了幾句,低頭開始看自己的信,阿麗亞娜畢竟是曦光教會教宗的女兒,在大陸上還這沒幾個人敢對她怎么樣。

  “法妮老婆的,一二三......七封,這是對我的思念進行連載嗎?嘿嘿!”

  “嗯!布特蕾.莫亞諾夫人的,這肯定又是對我推銷左輪槍了,真是的,自己家的買賣你還跟我要錢?”

  “咦?芙拉爾.康帕的,這個小姑娘怎么會給我寫信?哎呀!我還借了人家的實驗筆記沒還呢!”

  “最后一封......怎么沒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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