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勒尼安海西海岸,諾曼城。
連續十幾天的綿綿秋雨終于停了,久違的陽光撒滿了這座大陸最古老的城市,讓光明山上的上百間神殿從迷霧中顯現了出來。
光明大教堂結束了“內部整修”之后,虔誠的信徒們又擠滿了從諾曼城到光明山之間的白石甬道,一步步挪動著沉重的雙腿,向著光明的圣地靠近,期望自己的虔誠能夠打動那無所不能的神靈,得到幸運的憐憫。
而在光明教堂圍墻之內,七八名身穿紅色神袍的樞機主教緩慢的走到了最高的那座神殿之前,停駐在殿門口開始虔誠的祈禱。
“光明的神啊!您的仆人又回來了!求求您,給予我指引,我愿把我的一切都奉獻給您………”
時隔二十年,克勞福德再次站在了光明圣殿的門外,祈禱完畢的他仰頭看著圣殿尖頂上的巨大十字架,心中不由感慨萬千。
二十年前的時候克勞福德還不到三十歲,已經跨過了中位階的門檻成為一名戒律修士,是光明教會中的一名戒律執事,也是同齡人中是最有光明前景的那個人。
但是一場教會派系之間的殘酷斗爭毀了他的上進之路,他被對手擠出了中心的權利圈子,被外派去了佛倫斯擔任一個小城市的執事主教。
后來克勞福德不甘平庸幾次參加北方的光明聯軍,浴血奮戰歷經艱險才晉升到了第四位階的沐光修士,幾經浮沉終于爬到了納賽爾教區樞機主教的位子,成為了顯赫一方的人物。
不過克勞福德也知道,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自己是被排擠出諾曼城的神職人員,不是那些大家族和重要派系下放地方的鍍金人員,想要重新回到光明教會的權利中樞已經幾無可能。
但是就在前幾天,他卻接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召令,教會竟然準許他返回光明山,進入光明圣殿聆聽神靈的教誨。
克勞福德作為一名資深的光明系超凡者,對于這種許可意味著什么他太明白了。
什么“神靈的教誨”那都是不存在的,整個大陸有幾個人真正的聆聽到過真神的教誨?就是光明教皇也不敢明確說自己聽到了神靈的教誨。
但是通過接觸光明圣殿中的光明圣火,卻是真的可以感知到真神之力的。
戰士體系超凡者進階高位階靠血與火的磨礪,靠正義信念的執著。
獵人體系的超凡者想成為冕下,就要在自然狩獵中尋求那一絲飄渺不定的機會。
而光明系超凡者最簡單、最直接,只要到了第四位階就可以申請到光明圣殿中感觸圣火,感知光明神力的奧秘就可以了。
光明系的修士只要能夠跟光明神力契合,就可以掌控多種高級術法,成為人人羨慕的“冕下”,一位“冕下”不論是否在光明教會內任職,光明大教堂的長老會中都有一把屬于他的紫色椅子。
但是這個感應真神之力的機會,每年只有那么幾個,教會中的幾大派系提早幾年就瓜分預定了,根本就不會落到草根修士的頭上,就算像克勞福德這種多少有些根基的人物,幾十年也不見得出現一個幸運者。
可是今天,克勞福德擁有了這個機會,這是教會終于同意了他一年提交一次的申請,給了他晉升“冕下”的天大機會。
雖然是跟一群樞機主教一起爭奪光明的寵愛,但是他相信,那份寵愛一定會屬于歷盡磨難心智堅毅的自己。
“鐺...鐺...鐺”
“吱...吱...吱”
整點的鐘聲敲響了,光明圣殿的大門也徐徐的打開,或許是因為平時很少開啟,高大的大門發出了異樣的雜音。
“各位親愛的教友,感謝你們遵從了教會的詔令,為了光明的未來盡到自己應盡的責任。”
“哦!克勞福德是你嗎?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你的頭發都白了........”
“布朗士,你看起來還是那么的健康........”
身穿華貴神袍的艾德拉斯出現在了殿門口,微笑著跟他們打著招呼,語氣態度都是非常的溫和。
不過幾位樞機主教都只是微笑著答禮,可沒有大大咧咧的跟艾德拉斯攀談,雖然大家身上都穿著紅色的樞機主教袍,但是領口、袖口的金邊卻區別了雙方的身份。
但是如果今天他們成功晉升成為“冕下”的話,那么雙方的地位也就拉平了,估計這也是艾德拉斯良好態度的原因,待會兒這些人中說不定哪一位就會成為“冕下”,可不能不明不白的結怨。
“我已經感受到了光明的力量,無論眼前是暴風火海,我都會一往無前。”
光明圣殿的大門稍一打開,克勞福德等人就感受到圣殿內散溢出來的壓迫氣息,眾人內心的激動頓時高漲了起來。
“各位教友請跟我來吧!菲迪爾大人正在等待各位。”艾德拉斯也沒有多費話,略微寒暄過后就帶著幾人進入圣殿。
光明圣殿的內部面積遠比它的外表更加寬闊深入,艾德拉斯帶著八位光明主教連續穿過兩道石門進入了內殿,那股浩然威嚴的壓迫氣息驟濃烈了數倍,就連周圍空氣的溫度都比外面高了一倍。
一座純白色的石臺就坐落在內殿的中央,一道暖暖的陽光從內殿頂端的天窗上投射了進來,剛剛好覆蓋了這座幾米方圓的純白石臺。
“光明圣火!”
“贊美光明!”
石臺上有一朵純白色的火焰無聲的燃燒著,它是那么的溫和,那么的安靜,好似跟天窗上灑落的暖暖陽光融合在了一起,凸顯不出自己的存在。
但是克勞福德等人隔著幾十米就不敢再往前靠近了,那種好似被巖漿包裹炙烤般的溫度,實在是讓人感到恐懼。
一個年老的紅衣樞機主教從內殿的深處走了過來,看他顫巍巍的樣子,根本就是個風燭殘年的等死鬼,但是所有人都對他感到了畏懼,因為他剛才距離那朵光明圣火,只有幾米的距離。
滿臉皺紋的菲迪爾樞機主教走到了眾人面前,冷漠的的問道:“知道為什么突然讓你們來到這里嗎?”
眾人都不作聲,言多必失,這時候不說話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因為光明的神圣受到了褻瀆,有些人已經習慣了光明的仁慈,卻忘記了光明的威嚴,我們要對他們進行凌厲的反擊,我們要讓他們知道,光明,永遠是統治大陸的主宰。”
克勞福德等人都是光明教會的資深人士,聽了菲迪爾的話之后頓時明白了一些什么,聞到了腥風血雨的味道。
“克勞福德,前些天有人侵占了本屬于教會的領地,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嗎?”
克勞福德趕忙低頭答道:“我知道是誰,尊敬的菲迪爾冕下!”
“如果跟我一樣成了冕下,會怎么對待他呢?”
“我會將他無情的滅殺,菲迪爾冕下!”
“很好,今天就由你先來感觸圣火的奧義,聆聽神靈的教誨!”
(愛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