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民到第二行動大隊的時候,姜曙東已經被岡田新大郎帶到梅機關。胡孝民先去了吳震明的辦公室,他的工作,需要吳震明支持。
吳震明看到胡孝民,心情顯得非常好,左手緊緊握成一個拳頭,手背的傷疤更是醒目:“胡處長,上午岡田新大郎把姜曙東帶走了?”
胡孝民明白吳震明的心情,微笑著說:“協助調查而已。”
吳震明想試探胡孝民的態度,故意嘆息著說:“看岡田新大郎的態度,估計姜曙東真有可能是軍統。沒想到啊,沒想到。”
胡孝民問:“今天來,是想找夏宗江了解一下情況,他在么?”
吳震明說道:“夏宗江?應該在的,我帶你去。”
胡孝民擺了擺手:“不用,我自己去找他。”
吳震明送胡孝民出來,又故意問:“胡處長,第二行動大隊的工作,由誰主持?”
胡孝民微笑道:“上面還沒發話,估計以后要多辛苦吳隊長。”
吳震明在門口,看到有兩名日本憲兵,他馬上知道為何胡孝民不讓自己去了。有日本人出面,夏宗江再高傲,也只能放低姿態。
胡孝民的話,讓吳震明很高興,辛苦自己,豈不是要提拔重用?
夏宗江看到胡孝民的時候,臉上滿是輕蔑和不屑,他對胡孝民確實不服氣,如果胡孝民都能當情報處副處長,自己至少能當情報處長。
當他看到胡孝民身后的兩名日本憲兵時,他的臉色頓時一變。
胡孝民自然看到了夏宗江臉上神色的變換,淡淡地說:“夏宗江,說說你的問題吧。”
夏宗江昂揚著頭顱,梗著脖子說:“我有什么問題?”
胡孝民讓板本一郎和另外一名日本憲兵進來,站到自己身后,才盯著夏宗江問:“知道姜曙東被帶到梅機關了嗎?”
夏宗江感受到了胡孝民的壓力,退后兩步說道:“知道,可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胡孝民譏諷道:“你天天跟他在一起,難道沒發現他有什么異常?還是早就發現了,故意不報告,甚至已經被拉下水?”
夏宗江指著胡孝民罵道:“胡孝民,你不要血口噴人!”
胡孝民冷哼道:“放肆!”
夏宗江氣憤地說:“你沒什么本事,在特工總部溜須拍馬,也沒人說你。但要是想在我頭上亂扣帽子,告訴你,休想!”
在他看來,胡孝民這是典型的小人作風。看到姜曙東被調查,馬上跑過來落井下石。
胡孝民手一揮,板本一郎帶著人走到夏宗江身邊,一左一右扣著他:“看來你是不想好好說話了。”
夏宗江說道:“我要見趙主任。”
胡孝民淡淡地說:“你把問題交待清楚了,自然能見到趙部長。”
夏宗江被帶走了,還是被押走的,當著第二行動大隊的所有人。
與第二行動大隊同時駐在康家橋62號的第六行動大隊,也看到了這一幕。
夏宗江走到車邊上時,對胡孝民冷笑著說:“胡孝民,你會后悔的,到時怎么把我帶走的,再怎么把我送回來。”
胡孝民淡淡地說:“真是鴨子都煮熟了,嘴還挺硬。”
夏宗江被帶走,再與他計較也沒必要。到了審訊室,夏宗江就是塊泥巴,自己想怎么捏,就能怎么捏。
夏宗江原本以為,帶回特工總部,也應該是關個禁閉什么的。哪想到,直接被送到了審訊室,還被綁在十字架上,這是要準備對自己用刑啊。
夏宗江想掙扎,可面對兩個審訊室內的彪形大漢,他又怎么掙扎得脫呢,此時他臉上再也沒有那種干笑,眼中開始露出恐懼:“我現在還是第二行動大隊的情報科長,你不能對我用刑。”
胡孝民拿起墻壁上的牛皮鞭,走到夏宗江面前:“我問,你答,如果廢話,就是一鞭子,要是不開口,那就是一頓鞭子。這里的刑具,想必你都知道,如果嘴硬,都可以見識一次。”
夏宗江望著越來越近的胡孝民,越來越驚恐:“我要見黃處長。”
“嗒啪!”
胡孝民揮舞著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在夏宗江臉上,這一鞭子,胡孝民用盡了全力,夏宗江臉上馬上出現一條血槽。表面的皮膚,突然破裂,皮下的肉突然露了出來。而皮下的神經最為敏感,這一鞭子讓夏宗江整個人都是嗡嗡的。
臉上劇烈的疼痛,讓夏宗江迅速清醒過來,他現在是階下囚,如果死在這里,絕對沒人會憐憫他。
“嗒啪!嗒啪!”
胡孝民可沒給夏宗江開口的機會,他本就沒想問什么口供,純粹是借著姜曙東的案子,教訓一下夏宗江罷了。他臉上出現這么多血痕,就算傷口好了,也會留下疤痕。這樣的人,已經不可能再做特工,更加不可能當情報科長。
胡孝民一邊用力地抽著夏宗江,一邊罵道:“我讓你看看,除了溜須拍馬外,還能不能干點別的事。”
夏宗江突然醒悟,胡孝民這是借機報復呢,他馬上喊道:“胡處長,誤會,有什么話你問就是。”
他現在很后悔,自己在九風茶樓,為何要譏諷胡孝民呢?他能落水為奸,骨頭本就是軟的。一頓鞭子下來,之前那點所謂的傲氣,早就蕩然無存。
胡孝民收起鞭子,這其實也是個體力活,他掏出口袋的煙,點了一根后問:“你是什么時候知道姜曙東是軍統的?”
夏宗江說道:“我不知道他是軍統。”
這次胡孝民抽在夏宗江身上,聲音很清脆,可夏宗江卻痛得大叫起來:“媽呀。”
夏宗江原本以為,自己當了漢奸,在第二行動大隊干著情報科長,不會再有受刑的機會。哪想到,不僅要受刑,還受得很冤枉。
如果他還在為重慶做事,那沒說的,該打該殺,任特工總部處置。天地良心,他與重慶方面早就決裂了,怎么可能為他們做事呢?每一鞭子下來,他都在懊悔,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跟重慶干。
“說不說?”
胡孝民把煙丟到一旁,繼續抽著鞭子,這次他沒有停,鞭鞭帶著血花,恨不得把夏宗江往死里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