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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四章 計劃

  胡孝民與劉堯,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匯報,重建碼頭情報組。賀佐臨和馮香蓮的離開,讓胡孝民只能直接向劉堯報告。

  如果是在根據地,能直接報告工作,能大大提高工作效率。在敵占區做地下工作,這對兩人都很危險。

  胡孝民每與劉堯見一次面,都有可能暴露兩人的身份。劉堯是江蘇省委書計,胡孝民是特工總部情報處長,兩人見面一旦被人發現,哪怕不知道另外一個人的身份,都會特別好奇。

  中共的省委書計,會與什么樣的人見面呢?76號情報處長,見的又是什么神秘人呢?

  他們見面,如果是傳遞重要情報,傳達重要指示,還情有可原。一般常規情報,實在沒必要見面的。

  劉堯叮囑道:“黨的原則是隱蔽精干,以灰色身份活動。留一條備用的交通線可以,但一定要絕對保證安全。”

  胡孝民發展下線,本就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舉動。發展的下線,如果出了問題,意味著胡孝民也會出問題。而發展的下線,還要擔任交通員,就更加危險。

  胡孝民說道:“馮五有強烈的愛國心,又有人力車夫的身份掩護,之前也做過一些事情,都干得很好。我相信,以后他會干得更好。”

  上午,胡孝民突然接到憲兵隊渡邊義雄的通知,讓他過去開會。說是開會,其實是聽取胡孝民的報告。

  除了渡邊義雄,林資炯也在。憲兵隊負責真正的外國使節團安全,胡孝民配合得越好,他們的壓力就越輕。

  渡邊義雄問:“胡處長,你那邊的準備工作如何了?”

  胡孝民說道:“人員和物資已經準備好,今天晚上將偷運去蘇州。”

  林資炯的一字胡彈了彈,嗤之以鼻地說:“偷運?胡處長,為什么你辦事總喜歡偷偷摸摸的?”

  他雖是朝鮮人,但也跟日本人一樣,打心里看不起中國人。對胡孝民的做法,自然也就看不慣了。好好的行動,搞得跟做賊似的。

  胡孝民解釋道:“知道的人越少才越真實嘛。”

  渡邊義雄靠在椅子上,換了個舒服的狀態,問:“你準備怎么偷運?”

  胡孝民隨口說道:“讓跑單幫的掮客,或者找幫會都可以。”

  這件事他交給諸福鳴,怎么運出上海,是諸福鳴的事情。

  林資炯說到后面時,語氣越來越冷:“這么重要的行動,竟然讓普通人參加,還怎么保密?外國使節觀光團的安全非常重要,不能有絲毫懈怠!”

  他對胡孝民的做法很不滿,中國人如果能辦好事情,還要自己來干什么?他們只配在最底層被奴役。論級別,林資炯與胡孝民差不多,可他覺得高人一等。

  胡孝民淡淡地說:“不知林主任有何高見?”

  林資炯嗤之以鼻地說:“讓登部隊派一輛軍車,直奔蘇州,誰敢阻攔?誰會泄密?很簡單的一件事,你偏要搞得這么復雜。”

  中國人的效率,就是因為胡孝民這樣的人,才被嚴重拉低。半天能辦好的事,他們要十天,甚至要一個月。

  胡孝民好像沒聽到林資炯的譏諷,反而一臉敬佩地問:“林主任高見,今天軍車能到位嗎?”

  渡邊義雄說道:“晚上讓車子直接開到76號。”

  胡孝民感激地說:“多謝渡邊君。”

  有登部隊的軍車相送,一路上就更安全了,確實能更好的保密。

  胡孝民走出去后,林資炯望著門口看了一眼,一臉輕蔑地說:“渡邊君,中國人做事不靠譜,我們的行動,必須對他們嚴格保密。”

  渡邊義雄點了點頭:“那是當然,你那邊準備得如何了?”

  林資炯得意地說:“一切準備就緒,與會人員都只知道我們要坐船去南京參加慶典。”

  表面的準備工作,都是為了坐船。十六鋪碼頭的櫻花丸號已經停在碼頭,很多別有用心的人,都在打聽櫻花丸號的情況。甚至,有人想千方百計上船,或以做工、或以送貨的方式。

  渡邊義雄提醒道:“火車站也要注意。”

  林資炯介紹道:“那是當然,火車站到處都布滿了我們的線人。”

  湯伯蓀接到余升龍的最新的命令,接近北極電冰箱公司的陳定達,探聽陳定達的政治態度。另外,盡快將之前在黑市上零星購買的炸藥送往蘇州。

  這些炸藥,將由新二組行動小組長盧義剛的備用爆破組使用。

  如果上峰派來新的爆破組,將由上面的人執行任務。否則,將由諸福鳴執行任務。而盧義剛是諸福鳴的預備,一旦諸福鳴出現意外,將由他執行。

  陳定達在美國留學,娶的老婆也是美國人,晚上有去酒吧的習慣。湯伯蓀得知后,也換了套西裝,晚上在靜安寺路的酒吧里,與陳定達“邂逅”。

  酒吧聊天,天南地北,隨便什么都可以聊。湯伯蓀有意接近陳定達,兩人初次見面,就聊得很投機,有一見如故的感覺。

  湯伯蓀與陳定達碰了碰杯后,問:“陳先生覺得中國的未來在哪里?”

  陳定達信心滿滿地說:“只要把日本人趕走,壯大實業,中國人依然可以進入世界強國之列。”

  湯伯蓀故意問:“這么多人與日本人合作,要搞和平運動,你覺得可能么?”

  陳定達喝了口酒,大聲說道:“這是典型的投降賣國,汪即卿實為中國最大之漢奸,此賊賣國求榮,必誅之!”

  湯伯蓀提醒道:“小心隔墻有耳。”

  陳定達不以為然地說:“我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汪即卿民敢來上海,必將他除掉!”

  湯伯蓀嘆息著說:“這些話如果落到特務手里,你可就麻煩了。”

  陳定達說道:“大不了就是一死嘛,我死之前,汪即卿一定會先死。”

  湯伯蓀說道:“陳先生義興,實乃中國之幸,民族之幸,有朝一日,湯某必將追隨陳先生。”

  陳定達笑道:“不要有朝一日了,從現在開始嘛,我已經有了一個暗殺汪即卿的計劃,正需要老弟這樣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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