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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八章 警覺

  三天之后,胡孝民聽到消息,特工總部南通分區有人遭到暗殺,可惜的是,目標不是姜頌平,而是副區長曾自求。并且,曾自求也沒有死,甚至都沒受重傷。他就是擦破了點皮,還是自己為了躲避,自己磨破的。

  這確實令人很遺憾,但也不是沒有效果。曾自求推測,這是新四軍所為,就找到姜頌平,勸說他:“姜區長,新四軍這次怕是故意留我一命,以后在清鄉工作中,還是不要做得太過分,對新四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較好。這樣,也算為我們留了條后路。”

  姜頌平嗤之以鼻地說:“共產黨都沒傷到你,有什么好怕的?”

  他原來在紅十四軍就是共產黨,叛變之后,再也沒想過要回去,也不會和共產黨合作。他最大的愿意,是弄垮共產黨。對他來說,共產黨越好,他心里越不舒服。如果共產黨敗了、垮了,心里反而會好受點。

  至少可以證明,他當初的叛變是正確的。

  曾自求苦笑著說:“這次可能是他們手下留情呢。”

  他雖然沒受什么傷,但魂已經嚇掉了。當時新四軍的子彈,離他只有幾寸的距離,如果偏過來一點,他就成一具尸體了。

  他無法向新四軍說明什么,只能以后對付新四軍時不太過分,給自己留條后路。不管新四軍跟和平建國軍打得多兇,只要自己沒事就行。

  姜頌平問:“共產黨才不會手下留情,他們是沒能耐。許俊和黃敬一的材料,搜集得怎么樣了?”

  曾自求說道:“基本上差不多了,他們兩人的材料,一搜一個準。”

  看到許俊和黃敬一的材料,他才發現,自己完全有悔過自新的機會。許俊和黃敬一,經常帶日本憲兵搜捕殺害抗日分子,有時還借日本憲兵之手,除掉跟他們作對的人。

  借著與日本憲兵的關系,許俊和黃敬一在南通非常囂張,姜頌平到任后,兩人根本就沒把南通分區放在眼里。他們覺得,有日本憲兵當后臺,又攀上了余光中的高枝,何必鳥姜頌平這個中共的叛徒呢?

  許俊和黃敬一在南通縣四處敲詐勒索,誰敢不從,動輒就給扣上抗日的帽子。日本憲兵也不會調查,只要他們報告,是抓抗日分子,日本憲兵就會迅速出動。

  姜頌平冷笑著說:“趕緊形成報告,要有當事人簽字畫押,我們要用合法的手段,把他們除掉。”

  他其實是個很冷傲之人,在蘇州之所以要討好胡孝民,也是出于無奈。胡孝民太過年輕,又是半路出家成為特工的,他對胡孝民的評價并不高。要不是胡孝民的地位,以及他與許均鶴的關系,姜頌平不會多看胡孝民一眼。

  胡孝民給他出的主意,根本就不算主意。調查許俊和黃敬一的把柄,誰不會呢?重要的是怎么查,派誰去查?查到之后,又如何處理,這才是重點。

  向曾自求交待了任務手,姜頌平單獨去了趟東門,啟成公司在這里開了個門市部,他的線人就在這個門市部。

  “經理帶著兩個人昨天突然離開,至今沒回門市部。”

  姜頌平的線人叫牛永年,是啟成公司門市部的職員,他并不是共產黨,只是因為害怕,主動向特工總部南通分區告的密。

  姜頌平問:“你沒跟他們說什么吧?”

  他心里很急,經過秘密調查,門市部的經理,確實是新四軍。他原本想再多盯兩天,結果人卻跑了,這讓他如何是好?

  牛永年得意地說:“沒有。倒是經理問了我一些問題,都被我應付過去了。”

  他確實是因為害怕,才主動向姜頌平告的密。在他看來,這就是給自己留后路。什么共產黨、新四軍,跟自己沒什么關系,只有跟南京政府搞好關系,跟日本人搞好關系,安全才有了保障。

  姜頌平輕聲叮囑道:“很好,經理回來第一時間報告。”

  牛永年欠了欠身,恭敬地說道:“明白。”

  胡孝民知道消息后,打電話給倉庫,給馮五過來一趟。他現在是總務處長,要跟馮五見面,只需要打個電話過去就行了。就算馮五回上海,別人也不會說什么。畢竟,馮五去上海,一般都是給他辦私事。

  胡孝民等馮五把門關上門走過來后,輕聲說道:“姜頌平沒出事,遇襲的是曾自求,而且,曾自求也沒死,只是受了點輕傷,還是他自己滾在地上擦傷的。”

  馮五說:“要不,我去趟南通?”

  這是組織交待的任務,新四軍既然沒完成,他就去干。

  胡孝民輕聲說道:“不必,目前最重要的是,南通和海門的交通站轉移了沒有?”

  姜頌平并沒有說假話,新四軍華中第四軍分區在南通縣金沙鎮與當地的商人合作,開了一家經營紗布的啟成公司。另外,在海門縣洽茅鎮開了一家小型織布廠。

  這兩個情報站,才剛成立沒多久,就被特工總部南通分區盯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出了叛徒,或者被姜頌平打入了內線。

  馮五說道:“我們的同志暫時都撤了出來。”

  蘇中四軍分區的同志,認為啟成公司不會有問題,與新四軍合作的商人,很同情共產黨,有著強烈的愛國心,他不可能出賣新四軍。至于織布廠的工人,都是從上海撤出來的工人,更加不可能有問題。

  四軍分區的同志很不理解,并沒有說明啟成公司和織布廠有問題,為什么突然就要放棄呢?

  為了建這兩個情報站,四軍分區可是費了很大的心血。因為一個沒有證實的情報就要放棄,他們無比心疼。

  胡孝民問:“他們知道是怎么暴露的嗎?”

  馮五苦笑著說:“他們認為并沒有暴露,是我們太過敏感。”

  胡孝民嚴肅地說:“可不能有這樣的想法,很危險。你再回趟上海,告訴家里,啟成公司必須關閉,并且找出泄露的原因。海門的織布廠,如果能搬到根據地就搬,否則就轉手。南通和海門畢竟還在敵人控制之中,我們的活動一定要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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