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民接到任務后,做了兩件事:先去特工總部蘇州實驗區許均鶴處,再去南通。
以胡孝民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他只需要隨便問幾個問題,就能知道真正的情況。
無論是許均鶴還是南通的姜頌平,都沒提起外勤警衛團。這讓胡孝民很是放心,他到南通后,特意去了趟“朱公館”,問起了南通的新四軍游擊隊情況。
所謂的朱公館,是南通城內原海門縣天主教朱主教的公館,特工總部南通分區的區部就設在這里。
姜頌平信誓旦旦地說:“請胡處長放心,南通既沒有新四軍活動,也沒有忠義救國軍,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治安非常好。”
自從鄒晚康部投誠之后,他覺得整個南通已經沒有了抗日分子。至少,沒有能與特工總部抗衡的抗日分子了。
胡孝民叮囑道:“不可大意,南通周圍還是有不少游擊隊,同時也得防備忠義救國軍。”
姜頌平得意地說:“南通哪還有什么游擊隊哦,至于忠義救國軍,早就跑得無影無蹤。”
他曾經參加過共產黨,還在紅十四軍待過,對共產黨很了解。原來鄒晚康的海門自衛團,稱不上真正的游擊隊,最多也就是民團。鄒晚康自己才剛入黨,是受了共產黨的誘惑才誤入歧途。他的部隊,并沒有被共產黨滲透。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外勤警衛團還是沒什么問題的。他與鄒晚康一起開了家協記公行,兩人合作得很愉快,他甚至跟外勤警衛團下面的營長、連長都保持著良好的關系。
胡孝民點了點頭:“看來南通的工作做得很扎實很全面,相信有南通分區,無論是新四軍還是渝方的忠義救國軍,都不可能搞破壞行動。”
姜頌平信誓旦旦地說:“請胡處長放心,姜某別的本事沒有,在守成這方面,還是有點自信的。我可以保證,南通絕不會有問題!”
胡孝民點了點頭:“我要是的就是你這句話。南通是對新四軍作戰的橋頭堡,其他地方可以亂,這里絕對不能亂。特別是金沙,更是重中之重。”
姜頌平沉吟道:“金沙有翟光耀組,他們的主要任務是監視外勤警衛團的鄒晚康,他基本上每天都要與鄒晚康接觸,一旦發現情況不對馬上就能采取行動。可以說,整個外勤警衛團都在我們的監視之下直到認為他們真正在替和平反共建國做事之后才會解除監視。而且,我也鄒晚康也經常見面 他如果有異常,也逃不過我的眼睛。”
他覺得自己的能力在整個特工總部都是名列前茅的。至少跟胡孝民相比他要專業得多。他聽說過胡孝民的事,半路出家,要不是趙仕君看中他,現在的胡孝民 應該還是特工總部的一名普通情報員。
姜頌平是紅十四軍出身 又是早期的共產黨員,他對共產黨非常了解。鄒晚康部之所以能投過來,說明共產黨在鄒部還沒有建立組織。
共產黨是很厲害的,一旦讓他們建立基層組織整個鄒部將不受鄒晚康控制。他們絕對不會投降,一定會戰斗到一兵一卒。既然他們過來了 說明共產黨在鄒部的力量很微弱。
這從鄒晚康的態度也能看出來嘛,跟自己合作開協記公行,他的部下又非常配合調遣,一個六百多人的外勤警衛團,布防在兩百多公里的防線上,鄒晚康一點都沒抱怨。他是覺得,鄒晚康的部隊,已經完全在為新政府做事。
胡孝民緩緩地說:“既然姜區長這么有信心,那我就不杞人憂天了。”
姜頌平在胡孝民面前雖然說得斬釘截鐵,但胡孝民走后,他特意去了趟金沙。哪怕他再相信鄒晚康,也不能不防。鄒晚康萬一出事了呢?在他身邊的翟光耀,是第一個會相信的。
姜頌平問:“最近外勤警衛團有什么異常嗎?”
翟光耀朝姜頌平欠了欠身,恭敬地說道:“報告姜區長,外勤警衛團一切正常。鄒晚康手底下有個營長,正在籌備婚禮,這將是整個外勤警衛團最熱鬧的事情。”
翟光耀二十多歲,原來是姜頌平最得力的手下。姜頌平讓他擔任金沙組長,也是因為他的能力和忠誠,都讓他很滿意。
姜頌平蹙起了眉頭:“結婚?”
翟光耀信誓旦旦地說:“我查過,一切正常。”
姜頌平提醒道:“還是要注意,防備他們搞名堂。”
翟光耀突然問?“姜區長,我聽說清鄉蘇州辦事處的胡孝民到了南通,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
他對外勤警衛團很了解,團部的人,他基本上都認得。這些人訓練松散,要不是新政府實在缺人,早就將他們掃出去了。
姜頌平說道:“是的,他提醒,我們要特別注意共產黨搞破壞,軍統趁機搶地盤。”
他覺得,這是胡孝民唯一做得正確的事情。如果軍統真來搶地盤,還真的不可不防。
不知不覺得,姜頌平就把注意力從共產黨搞破壞,升級到軍統搞破壞了。
翟光耀信誓旦旦地`說:“其他地方沒有共產黨我不知道,但外勤警衛團肯定沒有。”
聽著翟光耀的話,姜頌平很是欣慰。他之所以讓翟光耀來金沙當組長,也是有其意義的。
幾天后,鄒晚康部按照計劃制定了計劃。他先安排手底下的一個營長,假裝結婚。這次邀請的對象,包括南通分區區長姜頌平、南通警察局長以及其他日本人員。
當酒喝得差不多時,鄒晚康提出,要約個麻將局。
他們打牌,自然有專門的牌房。而鄒晚康在打到一半時,突然離開。就在他離開不久,鄒晚康的手下,突然遭到外勤警衛團的警衛隊攻擊。
翟光耀當時正在摸著牌,看到警衛沖進來,還大聲呵斥:“你們干什么?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我知道個屁!”
為首之人,突然朝翟光耀開槍。
槍聲一響,所有人都懵了,而翟光耀也緩緩倒下。他邊不敢置信地望著沖進來的警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