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掩面泣聲道:“我不是……好媽媽……”
她顯得有些口拙,但很快流利起來,陷入回憶中,哀傷道:“自從在林子里無意間吃了那顆惡魔果實后,我就時不時地會失控……那孩子以為我是扮做猴子在跟她玩耍,卻不知道每次恢復過來后我都嚇個半死……那時候我好怕哪天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將自己的親女兒失死,為此我整夜整夜的不敢合眼,總要夜里守著那孩子到天亮,確認她出去玩耍后我才敢小心地休息片刻……”
“控制不住惡魔果實的能力這種情況還真是挺少見的。”林奇說話很直接,“考慮到動物系的特殊情況,我懷疑是你先天的精神上有些缺陷,所以很容易被動物系本身的‘意識’所影響……”
那么問題來了,動物系的惡魔果實,本身是有意識的嗎?
答案很明顯是肯定的。
CP9的斯潘達姆的佩劍,一把劍吃了象象果實,竟然就像個活物一般,有基本的行動能力。
這種自我意識,不是來自象象果實本身,總不會是來自那把劍吧!
同理還有百獸凱多團的那些給賦者的人造動物系惡魔果實。雖然他們吃的是凱撒那個人渣所做的殘次品,但畢竟也確實成為了惡魔果實能力者——這很容易驗證,只要吃了以后會被海樓石克制就行了。
而這些給賦者里,有的人腰上長出個獅子頭,這獅子頭明顯是可以獨立思考的,不止會亂叫,還喜歡用爪子掏能力者主人的蛋蛋;
還有采石場的獄卒,有個給賦者是整個人都長在巨大的河馬嘴巴里,和那個會動的、時不時將他整個吞進嘴里的大河馬比起來,給賦者本人與它反倒像是主次顛倒了一樣;
凱多團里還有一只手變成了活靈活現的黑猩猩的,有屁股是雞頭、雞屁股是人頭的……
所以,惡魔果實,起碼動物系的惡魔果實,本身就是具有意識的。
只是這種意識未必強烈,正常情況下,動物系能力者并不受其影響。但是,很顯然這里有個但是,但是也會有例外。例外就是上面所說的那些,一把本身就不具有自我意識的“物體”吃了果實,那么很顯然就會令果實本身的動物意識主導“能力者”;又比如凱撒做的那些殘次品SMILE果實,動物意識與能力者本身的意識并不融合,甚至嚴重錯位,所以才形成了百獸海賊團里那些與其說是能力者不如說是殘障人士的半人半獸們。
還有一個特別的例子……那就是喬巴。
喬巴吃下第三顆藍波球后,就會陷入暴走。
林奇懷疑,喬巴的巨大化暴走,就是因為本身意識因為藥力而變得虛弱,以至于被惡魔果實內的動物意識侵占后的結果。
那么很值得人在意的一點就出現了——喬巴吃的動物系的人人果實,當它的自我意識失控,被果實本身的動物意識,也就是“人”所控制而暴走,為什么會變成那樣巨大的體型?它吃的是人人果實,而不是奧特曼果實,也不是哥斯拉果實吧?
人……巨人……林奇不禁聯想起奧哈拉的學者們研究歷史正文后推測出的被世界政府從空白的一百年抹去痕跡的那個國家的代稱,“巨大王國”。說不定真就是字面的意思,巨大王國,就是“巨大的”王國。一個超級巨人組成的王國?伊姆藏著的那頂巨大草帽,就是來自于此?
林奇的思維發散著,但也沒耽誤跟安妮聊天。
這是個可憐的女人,也是個倒霉的女人。精神上有潛在的病因,偏偏吃了一顆動物系的惡魔果實,以至于會像喬巴吃下第三顆藍波球那樣,時不時的就會失控暴走……但她化身紅毛大猩猩幾乎定型,無法恢復,無法清醒,也太夸張了。
這讓林奇懷疑,這女人的紅毛猩猩果實已經覺醒,所以才使她自身的情況變得更加惡劣。
不過,B.I.B不在,林奇沒辦法將那枚人人果實·紅毛猩猩形態的芯片拿來驗證,暫時只能先等。
安妮本人則沒有太多想法,她現在擺脫了那夢魘般的經歷,現在只想早點回去故鄉,早點見到自己的女兒阿莫琳。
她這邊默默垂淚,忽然間聽到一個她熟悉的聲音:
“媽媽。”
這魂牽夢繞的聲音,直接讓安妮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只見在客廳拐角走廊那端,竟然慢慢走出來一個小小的人影。
正是自己的女兒阿莫琳!
林奇看到在走廊墻邊倚著的羅賓,頓時笑了,他回頭對安妮笑道:“這是你女兒的幻像,你有什么想說的,可以對她說。說不定她真的能聽到呢!”
安妮淚流滿面,飛撲過去一把抱住女兒阿莫琳。
“小琳,是媽媽不好……嗚嗚……”
安妮哭的傷心,她懷里的阿莫琳卻流不出眼淚,臉色也挺平靜,只是反手抱住她,輕輕拍打后背。
“媽媽……”與此同時,遙遠的另一座臨近無風帶邊緣的偏遠小島上,正一個人坐在一個月前大家一起造船的海邊發呆的阿莫琳,突然間驚叫一聲跳了起來,她的眼前分明看到了媽媽,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媽媽身體的問題,聽到媽媽哭著說的話,“媽媽!媽媽!我在這里呀!”
小女孩大哭著在海灘飛奔,聽著母親那如在耳邊的泣聲:“你要好好的,媽媽很快就會回家了……小琳乖,在家里等媽媽……”
懷里媽媽的溫度消失了。聲音也消失了。媽媽的樣子也消失了。
面前只剩下波瀾起伏的海面,和沙灘上沒過腳踝一漲一落的潮汐……
“哇~~~啊~~~”
海浪聲中,阿莫琳涕淚橫流,對著無垠的大海嚎啕大哭,又像在放聲大笑,已經分不清究竟是在傷心還是高興。
安妮積蓄的情緒一瞬間迸發出來太猛烈了,哭得幾乎昏厥過去,林奇便派出了情緒管理大師——瑪麗安小姑娘。直接一個象征平靜的藍色涂鴉畫在安妮的手背上,她激烈起伏的情緒便立刻消解,感覺到一陣疲憊,躺在沙發上閉眼休息。
安妮的哭聲停了,林奇和羅賓又聽到輕微的哭聲。
回頭一看,是克爾拉在哭。
她總算哭了。
羅賓與林奇相視一笑。
克爾拉嘴巴一張一張,卻并沒有太大的哭聲,只是淚水不住地滾落。瑪麗安歪頭看了一會兒,湊上去很耿直地在她的衣服上畫了一個引發傷心情緒的涂鴉——頓時,克爾拉的喉中爆發出響亮的哇哇大哭,仿佛這幾年里堆積在心底得委屈,害怕,和對家鄉父母的思念,全部在此刻爆發了出來。
如此撕心裂肺的哭聲,讓從外頭飛進來的B.I.B都嚇了一跳,還以為克爾拉怎么了呢。
“她好難過呀,”瑪麗安仰頭望著傷心到無法自控的克爾拉姐姐,“我是不是畫錯圖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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