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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 我吃我自己

  洛絲偷偷溜上這艘兩個強大海賊的船,她想過種種可能的后果,但絕沒有想到,會是眼前這種狀況。

  船艙地板上突然出現一個圓形的空洞,冒出少女的半截腦袋,洛絲探出雙眼悄然觀察著。

  外面是一陣一陣的海浪聲,船艙內卻靜得可怕。

  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影。

  那對男女海賊呢?

  探出地板空洞的腦袋一轉,突然一個碩大無比的電話蟲映入眼簾,嚇得洛絲差點驚叫出聲,趕忙捂住了嘴巴。

  “是電話蟲啊……”

  她定了定神,竟是一只綠色的電話蟲,爬到她臉前太久,害她還以為是什么怪物呢。

  “啵嚕啵嚕……”電話蟲叫喚了幾聲,洛絲趕忙豎起手指“噓”了一聲。

  她穿過圓洞離開底倉,爬了上來,捧起綠色電話蟲,一邊隨手摸著,一邊在船艙里小心翼翼地移動。

  洛絲并不走正門,用管管果實開洞,先湊過去觀察情況,再整個人穿墻而過。

  這并不是一艘多大的海賊船,洛絲很快就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走了個遍。

  真的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好奇怪啊,”少女臉色有點發白,被這種詭異的事情嚇到了,“那兩個海賊呢……”

  她突然抬起頭看向天空,那個叫喬魯諾的海賊是能飛行的……不過他飛上天的時候,好像是會踩得空氣“啪”“啪”爆響才對,可頭頂的高空里并沒有任何人影,也聽不到異常的響聲……

  就在她朝著天空張望時,船艙內響起“嘎吱”一聲,駭得洛絲整個人一激靈,回頭看到原來是船舵在轉動。

  “是船舵啊……”她松了口氣,低著的頭臉上卻突然冷汗浮了出來,眼瞳瞬間失去了顏色,“船舵為什么會自己在動呢……”

  再度鼓起勇氣,進入船艙里,她懷揣著綠色電話蟲,一步一步接近那個孤零零的船舵。

  “嘎吱……”船舵又自己轉了一圈。

  洛絲嚇得一抖,僵硬在原地半天,心臟怦怦狂跳,閉起眼朝船舵周圍的空氣擼了兩下——什么也沒有碰到。

  確認了并非透明人在掌舵,并沒有讓洛絲緊張的心情變好多少。

  她清楚地看到了,船舵前的環桌上,分明放著一枚記錄指針!

  而這艘船的航線,也很顯然正是沿著這枚記錄指針的指向……也就是說,這艘空無一人的船并非毫無目的地在海上漂流,而是有目的地航行!

  難道那兩個海賊的真面目,其實是幽靈?!

  當他們回到自己的船上后就會恢復本來的面目,化作幽靈操控這艘船?

  之前并沒有看到林奇從小綠的體內抽出這艘船的洛絲,頹然無力地靠著木墻坐下。

  她捧著懷里的這只綠色電話蟲,捏了捏它呆萌的臉蛋,苦笑道:“你的兩個主人,他們拋棄這艘船,也拋棄你啦……”

  “啵嚕?”小綠在她手心歪頭疑惑,看了看這個人類女人,又看了看旁邊正在掌舵航行的漆黑戰甲。

  這個人類女的,眼神是不是有點問題?

  船里明明就有人啊!為什么說沒有呢?

  好像有點傻……

  “好餓哦。”洛絲被驚嚇過后,有點疲累,取出一點干糧啃了兩口,探頭望了一眼外面那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又低頭默默啃了兩口。注意到膝上的這只綠色的電話蟲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洛絲掰了一點餅遞到它嘴邊,“你吃不吃?”

  小綠張嘴將餅碎吞掉。

  洛絲自語道:“我帶的糧食可不多,這下該怎么辦……這艘船到底是要開往哪里啊……”

  她從懷里取出一枚永久指針,怔怔地看著木框上刻寫的國名。

  「西凱阿爾」。

  一雙狹長雙眼泛著白光,近距離盯著少女手上的這枚永久指針。

  洛絲對此沒有半點反應,倒是小綠被湊近的面甲嚇了一跳。

  裹在漆黑替身能量里的面甲靜靜地在少女面前飄浮,而B.I.B的其余部分留在原地,仍然在手握船舵把握著航向……

  筆尖在紙上游走,勾勒航線的軌跡。

  羅賓在手繪的地圖上,畫了兩道粗線條十字交叉,一個實心代表紅土大陸,一個空心代表偉大航路。

  兩道粗十字分割出東南西北四大海域。羅賓在西海為起點,經過拉斯加普島進入顛倒山,在雙子岬處停頓,接下來線條劃進偉大航路。

  機關島、露露西亞王國、桃色島、波音列島、海上花船……九蛇島、雪糕王國、巴苔里拉島……布魯喬亞王國、桃色島、福爾夏特島、度假島……

  旅程的軌跡最后又在磁鼓島出發,向著偉大航路的深處前進。

  “畫這個做什么……”林奇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羅賓的頭頂,“嘎吱,嘎吱……”

  “我在想,距離香波地群島,大約還有多遠。”羅賓放下筆,靠在沙發上,端起熱騰騰的紅茶喝了一口。茶幾上的筆壓著兩張字條,一新一舊,正是紅發和庫洛卡斯寫了讓林奇帶給香波地群島的冥王雷利的。“總不能再等到香克斯的字條也變舊了,我們卻還沒抵達香波地群島吧?”

  她語帶調侃,林奇果然也哈哈笑了起來。

  只是他笑得聲音比往常奇怪,夾雜著“嘎吱”“嘎吱”的噪音。

  羅賓抬頭,果然看到他又在亂吃東西。

  自從用了吞吞果實后,林奇好像對什么都有要先吃上一吃嘗嘗口感的沖動……羅賓仔細一看,被林奇扔進嘴里嚼著的,竟然是一根鐵棒。

  是林奇自己的武器……

  羅賓汗顏地看到,林奇就像吃巧克力棍兒一樣,將曾經那根可以和大劍豪鷹眼的黑刀交鋒的鐵棒嚼得稀碎,最后全部納入口中,咕嚕一咽。

  “不過我們糧食不多,”林奇肚內轟隆隆發出奇怪的響聲,口中卻隨意道,“肯定要沿途補給個幾次的……給你表演個魔術,看,口吞長劍。”

  說著,他昂起頭,探手入口,竟從喉中抽出一根鐵棒。

  羅賓無奈地搖搖頭。

  比起被林奇嚼碎吞入肚中之前,這鐵棒明顯縮水了一些,金屬的光澤幾乎完全消失,變得樸實無華。

  林奇將之抽出,握在手中,鐵棒比用吞吞果實淬煉重組之前,似乎更沉重了。

  隨手輕輕一揮,便揮出一道勁風,呼在城堡墻壁上。

  “啵嚕!”

  城堡墻壁涌起白色流體,凝聚出電話蟲的樣子,它不滿地對林奇叫喚了兩聲。

  看到它,羅賓喝了口紅茶,說道:“真的不去管她嗎?”

  “她又沒喊幫忙,干嘛要去管她。”林奇將鐵棒擱到一旁,大咧咧靠坐在沙發上,長腿翹在茶幾,長臂攬著羅賓,“我有那么好心嘛?”

  羅賓笑吟吟道:“我以前,也沒有喊你幫忙啊。”

  “我再給你表演個魔術吧!”

  林奇毫無痕跡地轉移話題。

  羅賓笑而不語地喝紅茶,并沒有追問打趣他,靜靜看他表演。

  林奇打了個響指,認真道:“這個魔術叫做——‘我吃我自己’,沒見過吧?”

  說著他大嘴一張,下顎的尺寸變得尤其夸張,竟自下而上先將整個腦袋吞入,接著是脖子,然后是上半身……

  靠坐在沙發上的林奇整個人,竟被他的一張嘴吞吃殆盡,最后沙發上詭異地只剩下一個不斷蠕動的嘴巴。

  羅賓端著紅茶,神情錯愕。

  不過很快,沙發上的這張嘴巴打開,唰的一下,從中吐出一道身影,林奇整個人再度出現——樣子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的四肢體格變得更加粗壯……好吧,羅賓迅速上下一看,判斷出是他的身高縮水了,從原本的兩米四多,變成了一米九左右,是比她現在只高了半個頭的程度。

  豎向的變短了,于是橫向擴張了,林奇的骨架仿佛被重新塑造,肌肉的密度和分布也有調整……

  而變化更大的,是林奇的臉。

  臉部骨骼和肌肉,甚至是眉毛濃度與造型,外形的很多特征,都變得有微妙的差異……

  “吞吞整形,怎么樣?”林奇揉著臉問道。

  “確實很驚人……”羅賓審視半天,喝了口紅茶,淡定地評價道,“但是沒有以前好看了。”

  “是嗎?”林奇找來一面鏡子照了照,“我感覺還好啊……”

  他張了張嘴,牙齒咬得咔咔作響,對羅賓笑道:“要不要給你也來一下?”

  “不要。”羅賓斷然拒絕,一手端著紅茶,一手倚著沙發,歪頭問道,“我想你應該不是單純地想給自己換個造型而已吧?”

  林奇摸摸下巴,“我在想,我能不能不靠吞吞果實,把樣子變回去呢?生命歸還既然能操控頭發,沒道理不能操控血肉皮膚還有骨骼才對……”

  JOJO海賊船沿著磁力航線,在偉大航路上航行著,離開島嶼周邊的穩定氣候環境后,這片大海開始露出它真正的樣子。

  忽然之間巨浪滔天,電閃雷鳴……

  小帆船在浪潮間顛簸,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船艙里面無人色的少女洛絲。

  綠色電話蟲差點從船艙顛出去落海,洛絲嚇了一跳撲過去將電話蟲抓住。

  小綠淡定無比,B.I.B也在淡定掌舵。

  電閃雷鳴后,又突然間狂風大作,下起鵝毛大雪。

  洛絲躲在船艙里,哪怕穿上了從冬島帶出來的棉衣,也仍然凍得瑟瑟發抖。

  被她緊抱著的小綠想了想,讓城堡的體表翻出一片片風扇般的裝置,竟是一個個微型的取暖器。

  取暖器的熱量,離開城堡體表的范圍后,就BIU地放大,足以襲散少女的全身。

  “好暖和喔……”少女緊抱著電話蟲,滿足的聲音沿著熱風傳來。

  城堡的一個入口處,羅賓手里抱著正打算扔出去的一個保暖的睡袋,看到小綠做出來的一排排取暖器后,不禁笑了笑。

  林奇啃著水果走到一旁,“這小子操作見長嘛。”

  他張嘴將整個水果吞進嘴里。

  羅賓提醒道:“林奇,鼻子有點歪掉了……”

  “是嗎?等一下啊……現在呢?”

  “嗯,恢復了。”

  電閃雷鳴,鵝毛大雪,暴風雨……

  偉大航路的氣候紊亂到沒有任何人能提前預料,被海上無數道磁力交叉拉扯,形成的局部氣候是完全隨機的。

  “這是最后一點食物了。”洛絲將手里最后的一點面包掰開,分給了小綠一點點。

  小綠將她手里剩下的那一塊整個吞進肚子里。

  “啊!”洛絲驚呼,欲哭無淚道,“你怎么這樣,我好餓的……”

  慘兮兮地將本來分給電話蟲的那一點面包吃掉,少女嘆了口氣,瞄了一眼船舵前那個記錄指針,這艘船……依舊是沿著指針的方向在航行。

  有什么東西在操控著這艘船……洛絲腦海里劃過這個猜想,看著暫時還算平靜的大海怔怔出神。

  小綠體表的城堡門戶,林奇和羅賓坐在這里,分別端著一杯鮮花奶茶與紅茶,動作一致地喝了一口,觀察著外面那個在空蕩蕩的小船上獨自支撐了兩三天的少女。

  “就算再怎么笨,也該猜到這艘船是被什么東西操控著航向了吧。”林奇已恢復原樣,舔了一圈唇上的奶花。

  “是啊……”羅賓喝了口紅茶,自言自語道,“可她沒有對著空氣喊過一聲,沒有試著喊我們……”

  林奇摸著下巴,沉思道:“她該不會,就是一心想要找死吧?”

  “……”羅賓怔然,還未及細想,就聽到城堡外面洛絲的聲音:“啊,那是……海賊船?”

  這幾天在這艘船上和一只電話蟲相依為命,洛絲也習慣了跟電話蟲講話,她捧著電話蟲,遠遠地看向側邊的遠處海面,果然有一艘遠超過這艘小船體型的三桅帆船出現在視野里……而那巨大的船帆上,赫然有著代表海賊身份的骷髏圖案。

  海賊船朝這里靠了過來。

  掌舵的B.I.B看向船舷邊的少女,很明顯她有點緊張。

  不過,以她的管管果實的開發程度,想要跑路的話,還是很容易的,隨便開個空氣管道就能溜到對方的船上,悄悄混到下一座島再借助管管果實跑掉,也很簡單。

  海賊船更近了,已經能看到那帆布上的骷髏圖案的具體樣子……

  不打算藏起來?B.I.B靜靜看著在船舷不退的洛絲。

  咣當,重物掉落的聲音。洛絲被嚇了一跳,回頭看到甲板上竟然有一根鐵棒在滾動。

  她抬起頭看了看,左右瞧了瞧,“這……”

  這鐵棒是從哪里跑出來的?

  洛絲撿起鐵棒,好沉!

  她用雙手也才能勉強將之抬起,最后靈機一動,用管管果實將這根鐵棒重塑成一根鋼鐵管道,納入自己掌控后,鐵棒仿佛變得輕盈了許多,至少能自如地揮動當做武器了……少女回頭看著那艘越來越靠近的海賊船。

  電話蟲城堡入口,將鐵棒扔出去的林奇奇道:“還真打算正面對付那些海賊啊?”

  “船長……”對面,那艘靠近過來的大型海賊船甲板上,海賊水手舉著望遠鏡,對準了那艘小船頂端飄揚的黑旗。

  鐵靴海賊團的船長問道:“看清了嗎,是什么船?”

  “那個旗子……”舉著望遠鏡的水手嚇得面無人色,“船長,那是……JOJO,JOJO海賊團啊!”

  “JOJO海賊團?!!”

  甲板上的所有海賊都被這個名字嚇得差點摔倒,船長“鐵靴”更是面色凝重,搶過望遠鏡后確認了那艘小船上的海賊旗,流著冷汗喃喃自語道:“真的是JOJO海賊團……那兩個怪物海賊!竟然會碰到他們……還愣著干什么,轉舵!撤,快撤!!”

  “是!!”

  船長回頭聲嘶力竭地大吼,船員們連滾帶爬地去調轉航向。

  大船竟然慢慢遠去了……

  小帆船上,握著鐵管緊張地嚴陣以待的洛絲一臉錯愕,顯然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這樣發展。

  “……”她抬起頭,看向這艘船上豎著的那面黑旗,“是因為那個海賊旗嗎?竟然直接被嚇跑了……”

  她手里忽然一輕,鐵棒竟然被綠色電話蟲“吃”了。

  “喂!”洛絲大驚,可忽然張大嘴巴,因為她好像發現,電話蟲并沒有“吃”這鐵棒,而是它的身體上有一個小洞,洞口似乎站著什么人,是對方站著洞口伸出手,將這根比例明顯相差過大的鐵棒抽了進去……洛絲屏住呼吸,她好像明白那兩個海賊跑去哪里了。

  海獸像是被誰打了一拳,竟然直接躍出海面。

  海里,他花自在·花奇放下拳頭,蓬然化作一團花瓣,隨著海流消散……

  被打得昏死過去的海獸,化作巨大的陰影落向這艘小帆船,甲板上的洛絲呆呆地仰頭看著,就在她以為要被壓死的時候,海獸卻嗖地消失不見。

  “……”洛絲看向旁邊的綠色電話蟲。

  少女抱著雙膝,埋頭坐在甲板上,過了沒多久,一股肉香味飄來。

  她抬起頭,只見一盤冒著香氣的海獸大餐,從綠色電話蟲身體里被扔了出來,遞到她的面前。

  當洛絲含著熱淚一口一口吃著海獸肉的時候,忽然船身一頓,磕碰到了什么。

  “呼,總算靠岸了。”她陡然聽到那個喬魯諾的聲音。

  抬頭便看到在船頭,那個喬魯諾和徐倫都現身了,兩人很快跳下船,上了岸邊。

  洛絲趕忙吞咽,看到眼前這座島的遠景,遠山蜿蜒,是個陌生的地方。

  忽然,眼前的景色“下沉”……不對,是自己上升了。

  洛絲一低頭,看到整艘船都被那喬魯諾用手抓得抬起,而他說道:“喂,你下不下來?”

  洛絲趕忙端著盤子跳下去,落到岸上,扭頭就看到,那個喬魯諾將整個小帆船舉起,笑嘻嘻地將之全部塞進綠色電話蟲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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