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十年前王冠島的那次……你就是當時的海軍元帥,對不對?”
電話蟲城堡外,漢庫克正冷冷地對鋼骨空說話,滿是仇恨的語氣。
而在電話蟲城堡內,彌漫著白色濃霧一般的熱蒸汽,在這濃霧中又能看到無處不在的雜氣能量充塞著城堡客廳的每個角落……
熱蒸汽翻滾,羅賓的花分身與漢庫克的他花自在分身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這些從林奇體內蒸騰而出的熱氣的滾燙,可想而知此時此刻他本人正經歷著怎樣的煎熬。越是這樣,漢庫克就越是痛恨海軍,越是對外面眼前的這個世界政府的頭號走狗狂怒不已,恨不能將鋼骨空碎尸萬段,也難以消解她此刻對林奇無盡的心疼和憐惜。
忽然,皮膚滾燙,渾身肌肉不斷痙攣的林奇的痛苦低吼聲漸漸地停息……
“林奇……”羅賓的花分身聲音微顫,她不知道這究竟是林奇已經嘶吼到沒了力氣,還是終于在漫長的煎熬中挺了過來。
當近在咫尺的林奇的身體轟然倒下,羅賓幾乎心跳都要停止。
直到那彌漫的熱氣散去,她看見林奇大字躺在地毯上,黑色的長發鋪散,鋼鐵澆筑般的厚實胸肌隨著氣喘不挺起伏——他的身材,他的樣子,已然幾乎恢復成當初的模樣,只是那張分明已經比當年成熟許多的面龐上,明明帶著疲憊,卻還是朝羅賓和漢庫克看過來,語帶輕松地笑道“好渴哦……”
看到他一如當初的笑容,羅賓明明想也對他笑一笑,可卻怎么也止不住眼淚淌落。
自從十年前開始,她就不止一次地想過,是不是林奇再也不要將替身收回去比較好?反正他就算沒有替身,也是世界最頂尖的強者,他的替身就算不收回,也可以作為出色的戰力和幫手,而且只要永遠不收回,林奇就可以一直好好的……
直到剛才羅賓意識到,是自己真的怕了。她怕明明好不容易才重聚了,卻又要眼睜睜地失去他……
啪嗒,啪嗒,熱淚不斷滾落,羅賓胡亂擦了擦滿是淚水的臉頰,沙啞道“我去冰箱拿水。”
她有點踉蹌地跑去客廳的冰箱那邊,除了酒水之外,還手忙腳亂地取來了大量囤積的食物。
可回返時,羅賓面色一怔。
充塞著電話蟲城堡客廳的那些顏色紛雜的雜氣能量和最開始林奇釋放出這些東西的時候相比起來,這些雜氣的總量看上去足足少了三分之一。
特別是之前那些雜氣底部呈現的如云般流淌的灰色能量,此刻已經幾乎消耗殆盡。
僅剩的少許灰色能量,也隨著其余的三分之二雜氣,正絲絲縷縷不斷涌入林奇體內……林奇長長地吐出一口熱氣,笑道“沒時間吃東西補充消耗的時候,拿這些臨時應個急也不錯。”他長身而起,渾身發出霹靂嘎啦炒豆子一般的響聲,伸手從羅賓那接過一瓶酒水,彈指將瓶口擊斷,仰頭咕嚕咕嚕地一飲而盡。
“‘沒時間’?”羅賓怔。
“外面好像有個不錯的沙包的樣子。”林奇扔了酒瓶,指了指電話蟲城堡的門戶。
羅賓看了一眼漢庫克的他花自在分身,“那是世界政府的全軍總帥,也就是十年前的海軍元帥,鋼骨空……他親自來大監獄門口,只為阻止我們救出你。”
“原來是他!”
林奇恍然,點點頭,心念一動,將剩下的三分之二雜氣倏地全部收回體內,整個城堡客廳內也為之一空。
林奇揉著拳頭,一陣響動,笑道“姑娘們,給我個舞臺怎么樣?好久沒動彈了,是該松松筋骨。你們先去和其他人一起去馬林梵多吧。”
“我不要。”羅賓眼眶紅潤。
“給個機會嘛!”林奇說著,走過去牽起羅賓,抬手撩了一下她凌亂的發絲,“十年前沒帥成,這次讓我帥一下,好不好?”
羅賓咬著唇,抬起紅紅的眼睛瞪他,重復道“不要。”
林奇朝漢庫克的他花自在分身招招手,羅賓操控她走過來,被林奇攬入懷中。
“放心吧,只是一個鋼骨而已,我一根手指碾死他!”
羅賓和漢庫克聽到他這樣哼哼說,語氣里似乎還故意帶著點委屈和埋怨,“今天非得讓你們先走,我留下來斷后不可——要不然,感覺哥們的實力已經不能讓兩位美女充分信任了的樣子。想想就很傷自尊啊有沒有!”
十年前的那次遭遇,毫無疑問是自己和漢庫克心中縈繞不去的陰影……羅賓仰頭看著他滿是胡渣的下頜,忽然意識到,林奇肯定是在與替身合一后,在之前漫長的煎熬中也看到了bib的記憶。他是在用他的方式安慰我和漢庫克……羅賓心中一陣酸楚,明明你才是最痛苦的那一個……
眼淚奪眶而出,她抬手想撫摸林奇的臉頰時,卻聽見漢庫克的一聲斷喝“休想!有本事就做來看看,否則你就休想!”
對漢庫克的抱怨,林奇微微一笑……
麥哲倫化作紫紅色的毒人將花之巨手毒蝕殆盡,襲向漢庫克與羅賓。
而這時,從羅賓手中的電話蟲城堡內,噴涌而出一大團白霧般的熱蒸汽。林奇的身影一躍而出,在濃霧中顯得模糊不清,抬腳閃電般朝麥哲倫踢了過去,隔著兩三米的距離,一股驚人的漆黑霸氣隔空重創麥哲倫。大監獄長甚至沒能看清楚是誰在攻擊自己,就已經渾身爆散鮮血與毒液,連同后頭沖出來的沙鱷魚一起又被踢回了大監獄內。
“唉!身體還是有些發麻,沒能打死,可惜了……”他嘆息道。
逐漸散去的熱氣中,林奇挺拔健碩的身影也漸漸清晰,振翅在半空的桑達高興道“林奇!你沒事了嗎?”
“嗯。”林奇笑著對空中的桑達揮揮手。
看著這不知為何似乎已經狀態恢復的林奇……鋼骨空的面色凝重無比,剛才踢飛麥哲倫的那一腳,用的是“霸王色纏繞”?
十年前,哪怕面對戰國他們四個聯手抓捕的絕境,林奇也沒能用出過這樣的招數。
在圣地被關押五年,在大監獄又是五年,這小子的實力,怎么還不退反進了?!
“林奇,波雅漢庫克,妮可羅賓!”鋼骨空面色堅毅,想起離開瑪麗喬亞之前與五老星的談話,以及最后他們交給自己的東西……便下定了決心沉聲喝道,“今天……老夫就是拼上這條性命,也絕不會讓你們三個離開這座大監獄!”
“行了行了聽見了。”林奇對鋼骨空敷衍道。
漢庫克臉色很臭地站在旁邊,和羅賓一樣盯著他,都打定主意,任憑他怎樣說出花來,也絕不會放他一個人留在這里面對鋼骨空。
“我知道,用說的你們肯定不信……”林奇哼哼道。
說著,他身上漆黑的火焰狀能量冒出,從中分離走出來一道漆黑的鎧甲幻影,亮起一雙狹長的雙眸,正是林奇的替身。不過此刻的bib已不再是之前的它,而是更新復制了此時本體狀態的全新姿態……它自然知曉本體的想法,點點頭后,心念一動,它漆黑的頭盔與面甲便解體脫離,飛向羅賓與漢庫克,一人一半著甲在她們臉上。
林奇的替身bib的特性之一,就是被它著甲者,可以借用它從本體身上復制而來的能力。
當然,也就包括林奇個人特色的見聞色能力。
不是大范圍的心電感應,不是能夠探查隕石的大范圍類型,也不是狙擊手的那種遠距離瞄準,預見未來那種程度他也沒興趣,更不同于路飛容易感受他人情緒與性格的見聞色。而是很純粹的,最擅長分辨不同人的不同氣息,以及判斷氣息的強弱。
在林奇的見聞色覆蓋下,誰是誰,誰強誰弱,都一目了然。
漢庫克和羅賓此刻借助bib的見聞色呆呆地看著林奇的身影,再去看看鋼骨空……就相當的一目了然。
如果說鋼骨空的氣息是一團暗金色的巨大光團,占據了此刻大監獄吊橋的一小半的話,那么在林奇只是站在那里,身上散發出來的漆黑的氣息就如同一股巨大的沖天的狼煙!
在這沖霄的狼煙面前,鋼骨空竟好似風中搖晃的火燭……
“我說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兩位美女有些不信!”林奇抬起大手對準臉色凝重的鋼骨空,笑呵呵道,“那我就稍微證明一下。”
什么?不好!!鋼骨空的見聞色警鈴大作,肌肉如鋼鐵般的雙臂在身前交叉,果斷纏繞漆黑的武裝色霸氣,大吼一聲“鐵塊·鋼骨——”
林奇朝前壓了一掌。漆黑的霸氣閃電隔空轟擊在做好防御姿態的鋼骨空身上。
砰!!!
黑色的閃電還在大監獄前的吊橋空氣里迸發、狂舞,而承受這一擊的鋼骨空已經倒飛出去,在大海上轉瞬倏地掠出去數公里,仿佛在海面上撕出一道白線裂口,海浪飛濺。
“怎么樣,這下放心沒?”
林奇放下手掌,對已經有些看呆了的羅賓與漢庫克笑了笑,“我現在還挺厲害的,對吧?”
漢庫克,包括半空中看到這一幕嘴巴幾乎合不上的桑達,看著林奇眼中都是異彩連連。九蛇戰士以強為美,林奇此刻在她們眼中,正是美得不可方物……
羅賓只覺得心疼,他這次收回替身后的實力變得越強,羅賓就越發心疼他。融合替身的那看似短暫的時間里,他究竟承受了多恐怖的痛苦煎熬,才換來這樣的力量?
“去吧。等我。”林奇看向遠處的海面,柔聲道,“這次,一定不會拋下你們兩個。”
bib的面甲在羅賓和漢庫克臉上剝離,落回自己的無頭機甲頸上。
很快,羅賓和漢庫克拿著電話蟲城堡,跳上桑達的飛天蛇背騰空而起,離開大監獄推進城,順著正義之門那邊的海流朝馬林梵多而去……
“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們跑掉?!”
海面上傳來鋼骨空的一聲咆哮,他踩著月步踏浪沖天而起,一雙鋼拳燃燒著霸氣轟向飛天之蛇與蛇背上的兩女。
“糟糕!”桑達拼命扇動翅膀,想要躲開。
羅賓和漢庫克卻看向大監獄方向,“沒事的,桑達……”
桑達正自不解,回頭卻見鋼骨空保持著揮拳的動作,整個人竟懸浮在空中,腳下既沒有踩著月步,又沒有朝她們追來——這個什么總帥,原來是會飛的嗎?
還是說……
桑達像姐姐和公主那樣,遠遠地朝大監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震撼莫名,又振奮不已,仰天長吟一聲,振翅飛向遠方。
“可惡……”
鋼骨空懸停在半空,眼睜睜地看著那飛天大蛇載著二女離開,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著自己的身體。
是惡魔果實能力?!
鋼骨空艱難回首,看向大監獄方向——吊橋上,林奇遙遙地對著他伸出手掌,五指慢慢握攏。
我記得沒錯的話,林奇身上的應該是……磁磁果實!
他的磁磁果實,莫非覺醒了?!
否則怎么可能隔空控制住老夫的身體!
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鋼骨空簡直懷疑他們究竟有沒有抓住過林奇,林奇又到底是不是做了十年的階下囚……如果是的話,為什么林奇一逃出牢籠,非但沒有像同為出逃囚犯的海伊娜和甚平那樣狀態虛弱,反而實力更加遠超當初,甚至連本該一直被海樓石手銬抑制住的惡魔果實能力都蛻變到了覺醒的境界?!
真是……惡劣的玩笑啊!!
鋼骨空低吼一聲,全身迅速浮上一層漆黑的霸氣。
不管是什么惡魔果實能力,只要自身的霸氣夠強就能夠抵御——鋼骨空這么想著,但是卻驚愕的發現,束縛住自己的那無形的力量仍舊沒有消失,憑他怎么借助霸氣奮力掙脫,可周身那股無形力量還是隨著林奇的手掌握攏而不斷壓縮!
“這就想走了嗎?我們才剛認識呢!”
林奇微微一笑,仿佛操控著一只無形的巨手,隔著數公里的海面將那位全軍總帥給拽了回來。
(晚上應該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