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SLAC的官方,放出“膠球被發現”和“關停對撞機實驗室”的兩則消息時。
物理學界就有許多人在猜測著,弗里德曼是否會成為歷史上第五位,兩次獲得諾貝爾獎的人。
卻沒想到,《物理評論快報》所刊登的這篇論文的作者,居然是一位數學家。
這也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甚至想都沒有想過的事。
普林斯頓大學的附近,世界著名的理論研究機構,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
此刻,在自然科學學院的院長辦公室里。
愛德華·威騰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戴眼鏡,白頭發的老頭。
明明你當初看著德利涅、朗蘭茲等人向普林斯頓大學建議,要把陳舟挖到普林斯頓來時。
還在一旁潑冷水,就覺得華國的年輕人,都是后繼無力的“天才”類型。
所以,對于陳舟的未來,也是極度不看好的。
可現在,怎么人家一篇發在《物理評論快報》上的論文,就讓你懊悔了?
愛德華·威騰此時正在腹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英國物理學家,彼得·戈達德。
這位戴眼鏡的老人,也是現任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院長。
以弦理論的研究著名。
并曾于1997年,與戴維·奧利弗共同獲得過國際理論物理中心在1985年,為紀念英國物理學家狄拉克,而設置的年度性獎項狄拉克獎章。
這是理論和數學物理領域的最高榮譽。
戈達德院長看了一眼表情無奈的威騰,不無惋惜的說道:“你當初為什么不從專業的數學角度,來給我一點建設性的意見?”
威騰張了張嘴,很想立馬反駁這人,但最后還是說道:“我親愛的戈達德,陳舟他最初表現的,也只是數學方面,尤其是數論領域的極高天賦。”
“這是法爾廷斯、德利涅、朗蘭茲等人,一開始就給出的評價。而我也一直是這樣認為的。就算是到了后來的柯爾數論獎的領獎現場,我們的看法也還是如此。”
“就算是SLAC公布了膠球被發現的消息,我們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弗里德曼他將再一次收獲一枚諾貝爾物理學獎……”
聽到威騰的解釋,戈達德院長輕聲嘆了口氣:“不止是我們,估計整個物理學界,都沒有人能夠想到,會是一個年輕的數學家,從理論上,解決了膠球的研究問題,然后發現了這么多高能物理學家,苦苦尋找的膠球……”
威騰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現在我們后悔也沒有用了,相信德利涅他們,比我們更后悔……”
戈達德輕聲笑了笑,說道:“你應該猜的沒錯,他的那篇數學論文的價值,同樣不低,相信法爾廷斯這老頭,此刻正和德利涅等人在捶胸頓足呢……”
戈達德的話,說的不能算錯。
此時,法爾廷斯、德利涅、朗蘭茲三人,正聚在一起,就在德利涅在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辦公室里。
沒錯,他們三人也是為陳舟所發表的論文,才“湊巧”碰到一塊的。
三人都是有些感慨,這小子明明說的是研究哥德巴赫猜想,怎么就突然冒出來一個“阿廷L函數的線性表示了”?
偏偏這個線性表示,還是在“伽羅瓦群的”……
沒來由的,三人一起打了個噴嚏。
朗蘭茲還感慨的說了句:“看來,我們真的老了啊,天氣都已經回暖了,結果我們卻打噴嚏了……”
并不知道戈達德的言語,已經對數學學院的幾位老朋友,造成了一定困擾的威騰,看了一眼剛才還愁眉苦臉,頗有捶胸頓足之勢,現在卻有點“幸災樂禍”的老友。
要不是知道戈達德的脾性,威騰肯定要吐槽一番。
但此刻,看著戈達德的模樣,威騰反而更多了一絲感慨:“不過,能夠同時拒絕法爾廷斯這些人所拋出的橄欖枝,也注定了陳舟與我們普林斯頓無緣……”
戈達德看了威騰一眼,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不相信你,法爾廷斯,德利涅,你們這么多人,都會看走眼。”
“只能說,陳舟他的成長速度,學習效率,以及他自己對于未來的選擇和把握,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所見。”
威騰愣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你這么一說的話……他這次發表的兩篇論文,確實完全刷新了學術界,對他的固有認知。”
“而且,他幾乎是在短短的三年時間,就已經不單單是在數學的多領域,做出了如此出色的研究成果,更是在高能物理領域,也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彈。”
“更何況,以他現在的年齡來說,他實在是太年輕了。能夠在如此年輕的時候,就以短短的三年時間,展示出自己的無限潛力,實在不知道他以后會怎樣……”
“你說的沒錯,確實是如同重磅炸彈般的潛力。”戈達德院長十分贊同威騰的這一說法,“我想,所有人直到這兩篇論文出現前,都以為陳舟會繼續耕耘在數論領域,以期取得更高的學術成就。”
“因為,他也確實是這么做的,他在華國的‘萬人計劃’里,申請的就是哥德巴赫猜想這個數論研究課題。”
“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陳舟他并不是一個只局限于眼前一個課題研究的人,而是有著充沛精力,并且勇于實踐的人。”
“不管是數學的其它領域,還是所有人一直認為,會成為陳舟的累贅,拖累陳舟成長為數學領域杰出數學家的物理學領域,他一個也沒放過,也在每一個領域潛心做著研究。”
饒是這位素來以勤奮著稱,獲得了理論和數學物理領域最高榮譽的,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院長,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也對陳舟有著極大的贊賞。
戈達德所見過的杰出物理學家并不少,所碰到的杰出數學家也挺多。
但是能夠像陳舟這樣,在如此年輕的時間,就能同時在數學和物理兩方面,取得如此杰出的學術成就,還是極少的。
更不要說,陳舟是在短短的三年里,就將自己的天賦兌現了出來。
就算是戈達德面前的這位極具傳奇色彩的,獲得了菲爾茲獎,卻專心研究物理的,歷史和經濟學家愛德華·威騰。
在陳舟這個年齡時,威騰所取得的學術成就,也是無法和陳舟相比的。
想到這,戈達德不禁搖了搖頭,就算在這個年齡時,再加上他,也未必能夠比得上陳舟如今所取得成就。
威騰和戈達德兩人,都沉默了一會。
不得不說,陳舟所展現出來的天賦,已經令這兩位物理學界的大佬,十分的贊賞,外加萬分的惋惜了。
要不然,彼得·戈達德這位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院長,也不會和威騰有這樣的一番談話。
雖說,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和普林斯頓大學沒有互屬關系。
但是兩者之間,有著很深的淵源。
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最早是借用普林斯頓數學系的辦公室,來看著研究工作的。
早期的主要人員,像是馮·諾依曼、范布倫等人,也都來自普林斯頓大學的數學系。
同時,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許多教授,也同時兼職普林斯頓大學的教授。
就算到了現在,也同樣如此。
就像是德利涅、朗蘭茲、威騰等人,也都是普林斯頓大學的教授。
所以,戈達德院長從內心來講,還是很惋惜,沒有在陳舟本科畢業的時候,將他帶到普林斯頓來。
但就像他說的,就連法爾廷斯等人,所拋出的橄欖枝,都沒有令陳舟心動。
就已經注定了,這位年輕人,與普林斯頓是無緣的。
因此,戈達德的心里,除了惋惜,就還是惋惜。
過了好一會,戈達德看向威騰,開口說道:“這篇膠球的論文,你仔細看過了嗎?”
威騰抬起頭,看著戈達德,他自然明白這位院長的意思:“拿到手的第一時間,我就仔細研究了一遍,但是……”
戈達德示意威騰繼續說下去,自己卻翻開了最新一期的《物理評論快報》。
“但是,這應該不是SLAC能發現膠球的實驗指導論文,這篇論文里,關于理論研究的內容,確實很深入,不管是常規量子數膠球,還是奇特量子數膠球,都有著極為深刻的認知。”
“包括對撞機實驗中,探測膠球的方法和探測器本身,也都有著令人眼前一亮的創新,但是給我的感覺,這應該還不夠。”
威騰說完之后,戈達德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你的看法和我的一樣。雖然這篇論文已經給出了膠球實驗的下一個步驟,但是給人的感覺,卻還是差了一點。”
“大概率是不可能通過這篇論文,完成膠球發現實驗的。我認為,至少還需要多次的對撞機實驗,才能將這篇論文的理論繼續往下推進。”
威騰伸手拿過戈達德手中的《物理評論快報》,翻到陳舟的那篇論文。
看著上面清楚印著的作者名字“ZHOU
CHEN”,威騰再次感慨地說道:“本來我們都以為是弗里德曼在這一領域,有了最新的研究成果,最終幫助SLAC的對撞機實驗室,在關停前,發現了膠球。”
“卻沒想到,最終幫助弗里德曼和SLAC的對撞機實驗室,以一種光榮的方式‘退休’的人,居然是一位年輕的數學家。虧得我們,還瞎猜了這么長的時間……”
戈達德也說道:“雖然SLAC最終實驗論文,還沒有刊登,陳舟本人也沒有正式出面回應。但是《物理評論快報》刊登的論文,基本上已經告訴了物理學界,答案是什么。”
“我現在,倒是很期待SLAC那邊的后續操作,還有弗里德曼的最終決定,以及那篇最終實驗的論文。”
戈達德想了想,突然說道:“我倒是覺得他們應該召開物理學家大會……”
幸好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里的一幕幕,是沒有外人可見的。
否則,不止是陳舟,大概所有人都不會想到。
陳舟的兩篇論文,居然令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一眾大佬們。
如戈達德院長所言般,頗有捶胸頓足的意思。
既為自己有些看走眼,看不清的惋惜,更為自己沒有堅持的悔恨。
尤其是想到,在陳舟剛從燕京大學畢業時候,普林斯頓可是有著很大機會時,他們更是難受。
這也導致普林斯頓大學的學生們,都有些奇怪。
這些平日里最喜歡對最新的研究成果,發表一番指點江山之言的大佬們。
怎么這次這么安靜了?
就好像沒看到那顆閃耀新星,所發表的兩篇論文一般?
可這是不可能的啊,明明發表人家數學論文的,就是咱們的《數學年刊》,又怎么會不知道呢?
沒有人能解釋的清楚……
除了普林斯頓大學和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氛圍有些奇怪外,麻省理工學院的氛圍,倒是極為的歡快。
尤其是麻省理工的管理者們,他們的心情十分不錯。
本來還擔心和燕京大學簽署的,關于陳舟的聯合培養計劃,會不會為麻省理工帶來不好的影響。
或者說,這位聯合培養計劃的主角,能不能入預期般成長起來。
卻沒想到,陳舟才進入麻省理工不到一年的時間。
就已經把數論領域的最高榮譽,柯爾數論獎給帶了回來。
現在,更是幫助弗里德曼教授,在SLAC即將關停所有對撞機實驗室的時刻,把膠球實驗完成了。
把這個困擾物理學界數十年,只存在于理論預言中的膠球,給探測到了。
這簡直就是超額兌付了聯合培養計劃的投入啊!
如果在投資領域的話,這應該算是翻倍的收益了。
因為膠球的發現,就意味著一枚諾貝爾物理學獎的誕生。
即使外界還在通過《物理評論快報》的論文,在猜測膠球最終實驗的理論指導是誰完成的。
可麻省理工的管理者們,卻已經從弗里德曼這里獲知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他們幾乎已經看到了陳舟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
不管這所學校已經取得過多少次這樣的獎項,這樣的榮譽。
它也絕對不會放過,再一次獲得這至高榮譽的機會。
而且,這也代表著,學校目前的學術研究水平,仍然處于世界前列。
如果說普林斯頓的一眾大佬們是“看走眼了”的話。
那么,麻省理工就是真正投資回報豐厚了。
而同屬于聯合培養計劃的另一方,燕京大學的數院和物院,以及校方的領導們。
此刻,也在召開緊急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