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英俊瀟灑帥氣無比的樣子,不應該承受這不該有的痛苦……
那股熱流帶來的痛楚,比鋒利的刀刃劃過肌膚,撒上一把鹽,一邊割一邊倒上高濃度的酒精,最后再敷上朝天椒粉末還要難以承受。
胡楊再也忍不住了,發出尖銳刺耳的雕鳴聲。
其中蘊含的痛苦將附近黑夜中出來覓食的動物們都驚退了。
本來就疲倦的精神意志,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差點搞得崩潰。
大腦本來就是一個精密無比的器官,也是各種感覺知覺的主要載體和中樞。
在這個熱流沖擊之下,胡楊無比清晰的感受到渾身傳來的劇痛。
沒錯,除了腦袋部位外,身體各處也都被這恐怖的熱流沖刷著。
原本已經愈合的挺不錯的右翅膀粉碎性骨折傷口,剎那間再次變得的鮮血淋漓,細碎的骨頭從肌膚中迸射而出。
烏黑惡臭的鮮血從傷口緩緩流出。
熱流中蘊含的生命力竟然讓翅膀骨骼開始加速生長,壞死或者殘破的骨頭在崩碎。
充盈著死血的肌肉也被新生的肉給逼的離體掉落。
此時此刻,胡楊多么希望自己能夠暈過去,就不用承受這種難以忍受的折磨,他覺得這比傳說中的地獄酷刑還要痛苦。
骨骼快速生長的感覺就像有一根鐵棒在你的手臂骨肉中強行緩慢旋轉穿刺,痛覺神經還被提高無數倍。
最重要的是即將在暈倒的前一刻,卻又被疼痛刺激的愈發清醒。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一定會在點了血脈后面的加號后,馬上將自己弄暈或者先去人類醫院中偷一些麻醉藥給自己份大劑量的,利用麻醉降低痛覺神經的傳遞效果,進而減輕痛苦。
可惜這世界沒有如何。
熱流在周身血管中灼燒,這種自內而外的火燒火燎的感覺仿佛置身于火爐之中。
胡楊知道這是血脈再被提煉,就像鐵礦石被扔進高爐中錘煉,剔除雜質從而得到質的提升。
單憑現在所受痛苦,他心里就很明白,這應該是血脈等級的躍遷。
期待和煎熬在不斷的交織著……
由于身體各種感知在熱流的沖擊之下都變得異常敏銳。
胡楊還感覺到身體每一寸肌肉都在燃燒,里面的雜質不停的被逼出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胡楊都忘記自己因為劇烈的痛疼啼鳴多少次了。
他清楚的“看到”黑色的污血從皮膚毛孔之處滲出來,特別是頭頂部位,金色的羽毛上沾上一層漆黑色,讓其在星光之下變得黯淡無光。
金雕的身體在這種“焚燒”中慢慢變大變高,羽毛在脫落的時候也迅速長出新的,有一些羽毛更是長達兩米。
黃褐色的雕爪在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變化著,絲絲黑褐色的血水透過皮膜留下。
死死抓著平臺上凸出來石頭的黑色爪子更有幽黑發亮,長度同樣在變化。
胡楊好奇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一時間竟然忘記疼痛。
以這種奇特的視覺看自己,還是第一次。
其實這就是傳說中的精神力,任何生物都有,只不過九成九九以上的終其一生都無法讓它離體。
想不到胡楊竟然在血脈晉升的時候讓精神力突破肉身禁錮。
當然啦,現在這種劇痛時刻,可不會長時間分神,胡楊也被陣陣灼燒火熱的感覺喚回來。
但這種變化卻也讓他有堅持下去的理由。
不怕努力不夠,只怕付出所有卻一無所獲。
其實身體表層這種火辣辣的感覺倒還能忍著,最多在受不了的時候嗷叫幾聲而已。
然而體內五臟六腑的灼熱才是胡楊忍受不住的關鍵。
前世在生命旅程最后的時光里,以胃癌晚期之身游走在祖國的山河中,意志力不可謂不強。
上次在阿拉套山中為金雕一家報仇,殺死偷獵者胖虎,導致爪子被折斷,照樣該怎么鍛煉還是怎么訓練,沒有叫過苦,也不沒有趁機找理由躲在樹蔭下休息。
因為胡楊是在為自己而活,不努力就會死在這殘酷的大自然中。
就像每個老板,為了自己的錢包著想,都敢豁出性命去,能不拼嗎?
而一個普通打工仔,拿著可憐的工資,會為他服務的公司賣命嗎?
肯定不會,沒有給夠賣命的錢就像別人為你賣命,那是不現實的。
人類有句話說的非常好: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
所以為了活下去,別說是斷爪子了,就算是沒爪子也要努力的活下去。
命是自己的,再大的痛苦也能忍受,不管是當初爪子折斷還是這次血脈晉升。
胡楊都只能強行忍著。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純化血脈所帶來的的疼痛,竟會超出他承受的范圍。
若非尚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要亂動,防止動作過大導致血脈紊亂,可能此刻都已經騰空而起,沖上云霄了。
黑色堅硬的爪子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抓進巖石,爪子與雕爪相連的地方都已經流出黑紅色的鮮血。
尖銳的金雕鳴叫聲在漆黑的夜晚響起。
時間緩緩流逝,渾身的灼熱感沒有絲毫消退。
忽然,帶著咸味的海風從四面八方吹來,趨勢越來越強。
本來天空上稀薄的云此刻也快速匯聚起來,風起云涌。
不到十分鐘,這片天空竟被濃厚的烏云籠罩著,風繼續狂亂的吹著,伸出巖周圍的大樹都被吹得東倒西歪的。
站在平臺上的金雕也被吹得羽毛翻飛。
但這都不在胡楊的關注點上。
因為在烏云聚攏的時候,他心底沒有由來的升騰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那種心悸(ji)的感覺令他極其不安,情不自禁的煩躁起來。
在渾身被熱流不斷灼燒的的情況下,疼痛已經占據全部感覺,還煩躁。
哪怕他再笨也知道這不是一個正常的現象。
突然,胡楊想到什么了,難道這次血脈提升會出現傳說中的天劫。
早就因疼痛而生無可戀的雕眸,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望向烏云壓頂的天空。
隨即看向狩獵系統面板數據。
里面所有的數據都模糊,看不清楚。
似乎跟天上的烏云一樣在醞釀著什么。
同時這也意味著胡楊無法使用靈性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值得慶幸的是,銀翼金衣能夠召喚出來,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一道銀色的白光劃破漆黑的天空,散發出令所有生物驚恐的氣息。
“轟隆……”
雷霆之音在耳邊炸響。
讓胡楊一陣恍惚,真是天劫。
霎時間,他覺得此前的劇痛比不上此時內心的絕望和恐懼。
天劫,多么遙遠的事情。
不曾經歷過,就不知道胡楊有多么絕望。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很渺小,肯定渡不過這天劫的……
傲然挺立在伸出巖上的金雕,身體變得拉胯,精氣神都在慢慢渙散。
奶奶……我想再看你一眼。
在臨死前,胡楊唯一愿望就是能夠回到那個熟悉的家,在看一眼那個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笑容的銀發老人。
對,奶奶……我要回去看她。
一定!
忽然,一道比亙古神電還要古老的思念擊碎未知力量。
剎那間,劇痛再次占據胡楊的感知。
此前那對未來前途的絕望,認為自己必定隕落在這天劫中感覺一掃而空。
天劫尚未來臨,就讓自己中招了,胡楊用畏懼的目光看向不時劃過閃電的天空。
但很快,憤怒從心底源源不斷的涌起。
TMD,要是你直接降下雷霆把老子劈死,我技不如你,老子也就認了。
現在玩陰的,老子就不服氣了。
帶著憤怒對天鳴叫,仿佛在怒斥它。
下一刻,幾道狂暴的閃電在天空劃過。
“轟隆……”
雷霆怒吼。
但是胡楊卻毫不在乎,身體重新挺拔站立,精氣神也迅速凝聚起來。
整只金雕在狂風中顯得特別醒目。
周圍的動物早就在第一聲雷霆響起的時候就被驚醒,那種壓抑的危險感覺讓它們快速逃離這里。
而伸出巖上那只傲然挺立的金雕形象在它們的眼中變得更加高大。
動物的本能讓它們畏懼天威。
其實胡楊也怕,但他沒得選擇。
畏縮不前的結果是十死無生,拼一把也許還能爭取到丁點機會。
沒錯,他也認為自己沒太大希望,扛不住天劫雷霆打擊。
只不過血性和剛剛被陰而激起的憤怒讓他選擇正面迎接它。
天劫在匯聚,似乎覺得還不夠。
體內的熱流仍在不斷沖擊全身各處,不斷的將身體雜質錘煉出來,血脈的濃度也在提升。
當然,疼痛也依舊。
唯一不同的是,胡楊已經麻木了,沒有太多知覺。
此時,呂宋國首都岷里拉一處豪華酒店內,一個身穿道袍的老者皺著眉頭的望著遠方隱隱有閃電出現的天邊。
“何長老,你在看什么?”一個穿著睡衣臉容剛毅的中年男人對道袍老者問道。
何長老并沒有回應他的話,左手手指快速掐算。
原本以為自己算錯了,再次重新捏算起來。
隨著捏算出來的結果越來越近,眉頭越來越皺,神色也變得無比凝重。
最后更是一口鮮血噴射而出,看向閃電的地方充滿了恐懼。
“何長老你怎么了?快叫醫生過來。”睡衣男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趕緊扶住軟到的何長老,同時大聲吩咐道。
大門迅速被打開,有人掏槍防備,有人擋在他們身邊并詢問發生什么事。
“回國,馬上回國,這里即將有絕世妖孽出世,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何長老目光驚恐的抓著睡衣男人低聲吼道。
“你別急,慢慢說,到底怎么回事?你剛剛算到了什么?”睡衣男子并沒有太多驚慌之色,也示意旁邊的手下先去準備,不管到時候能不能用上,不至于事到臨頭才抱佛腳。
何長老在他的攙扶下做到一旁的椅子上,轉頭看向仍舊閃著電的天邊。
聲音顫抖的說道:“那邊有妖孽在渡劫,我們必須回去,再繼續留在這里恐有生命危險。”
其他人也都轉頭望過去,除了稍微覺得有一丟丟不舒服外,看不出其他的。
但都知道他的本事,也相信他的話。
睡衣男子沉思一會問道:“如果派戰斗機或者發射導彈過去,能不能將它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