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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舍不得讓她等

  陸瞻驀地抬頭,雙眸里泛出了銳光。

  “十來天前,駱容的墳才被人動過,而他們卻是半個月前去的洛陽!”

  為什么到目前為止,所有事情他都沒法替晉王給出合理解釋?

  他低頭看著手上的關牒,捏住兩角的指尖有些發青。

  本意是要查墜馬案,卻沒想到短短一日就拔出蘿卜帶出這么多泥,皇帝暗中關注駱家舊案,隨后駱容的墳墓被掘,按理皇帝應該最有嫌疑,但晉王偏生在那個時間也派了侍衛去洛陽,那么動了駱容墳墓的人是不是他?

  即便他不會是掘駱容墳墓的人,那他派侍衛前去這一趟,豈非至少也有什么事情跟洛陽有關?

  在除去向他隱瞞著對皇權的渴望的同時,晉王到底還在隱瞞著什么?

  按理說,前世這些疑點也都存在的,那晉王妃同樣應該提醒他,但她為什么沒這么做?

  周貽臨死前說的回京之后王妃有要事告訴他,到底是不是跟眼下她藏著的秘密相關?

  他攥緊這關牒,說道:“即刻去信給楊鑫,讓他注意柳家那邊是否還有人在盯梢!”

  洛陽境內目前與他們相關的兩件事,一是洛家,二是柳家,倘若駱家那邊是晉王的人干的,那么沈楠此去柳家這趟,也必然避不開晉王的視線。而若在柳家發現了晉王的人,那么洛家的事是不是他干的,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是!”

  重華轉身下去。

  陸瞻看著手上,眉頭已經鎖到快解不開了。

  宋湘等了陸瞻兩日,沒見他傳來消息,午前就到了對面鋪子,請他們掌柜的傳話給重華,她要見他。

  這掌柜的到了王府卻也沒見著重華,不光重華,連蘇慕也沒有見著,只得回了宋湘的話。

  這就有點反常了,平時往她這兒跑的這么勤,這要緊時刻反而找不到人了?要不是街頭沒傳出他什么消息,不然他可要懷疑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湘又等了兩日,還沒消息來,到底坐不住,這天傍晚拿著夜行衣在手上翻來覆去幾遍,就琢磨著是否該重操舊業,夜里上王府看能不能瞅空子進去遛一圈?

  晉王是陸瞻的父親,這雖是力證晉王不是兇手的至為強大的理由,但終究她和陸瞻是丟了兩條命回來的,大意不得。

  而陸瞻既然覺得晉王有不對勁,未必不會像她一樣懷疑他是兇手,而作為兒子,對晉王深為信賴的陸瞻能不能面對這個可能還真不好說。不然他為什么連日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如此一想又覺現下這身份辦起事來著實不便,連去找身為同盟的陸瞻都沒能有個名義。

  而家里也沒有個在朝為官的父兄,可供她混入閨秀圈探聽消息,她與那個圈子已然隔著道壁壘,再不如從前那樣,可以仗著一切便利來去自如了。

  暗里琢磨了半個下晌,天就黑了。

  回家之前她繞到對面館子里又找了回掌柜的,做著最后的努力,讓他去趟王府找陸瞻遞個話,這才回家。

  鄭容回來后她就說道:“夜里也許我得出去一趟,母親給我留個門。”

  “去哪兒?”

  宋湘想了下:“晉王府。”

  鄭容驚訝:“你莫不是要去跟陸世子私會?”

  宋湘無語:“想什么呢?”雖然她確實是去見他,但那是有正事好不好?!

  “原來不是。”鄭容若有所思。隨后她一拍巴掌,又道:“既然不是,那我跟你去呀!”

  “您去?”

  “你上回還答應過我,再翻墻就帶我一道的!”

  “我有說過嗎?!”

  “當然說過!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宋湘搔搔頭,想到前世她也曾經挎著包袱翻墻進府來找過她,想必避過侍衛應該不成問題,便說道:“那行吧,倘若我去的話。不過今兒您先別去了,我可不保證一定能進去,說不定就在外頭探探路子就回。”

  “行吧!你記得答應我的事情就行。”

  宋湘聳肩。

  陸瞻打發走了重華蘇慕,這兩日反而不再心急。照舊上衙下衙,連應酬交際都沒去了。

  傍晚回府,只見王府一切平靜,門下停著訪客的轎子,廡廊下走動著當差的下人,跟往常毫無兩樣。

  延昭宮里吃了晚膳,只覺屋里空蕩蕩地孤獨得緊,連個可說話的人都沒有,便轉身折去了棲梧宮。

  晉王妃在理妝,他上前問道:“聽說母妃見過宋湘了?”

  “是啊。”晉王妃對鏡戴著耳鐺,鏡子里的她神色平靜,“你今日見過她了?”

  “沒有。”陸瞻望著臺面,“這兩日還沒顧得上。”頓了下他道:“她都跟我說了。母妃明察秋毫,除了跟她說的那些,不知您可還有別的線索可給兒子?”

  “我也只是懷疑而已。有沒有證據,還得問你們。”

  陸瞻看她片刻:“母親似乎精神不好。”

  鏡子里晉王妃的臉正對著他這邊,才敷過的粉沒以藏得住她眼窩里的黯青。

  晉王妃起身站起來:“這么多年我一直就睡不大好。多少年的老毛病了,也不值得提。”

  “世子,南城那邊掌柜的傳話來,說是宋姑娘找您。”

  剛說到這兒,景旺就進來遞話,邊說邊小心地瞅了眼晉王妃。

  王妃看著陸瞻:“賴我這兒做什么?還不去看看什么事?”

  陸瞻“哦”了一聲,撐膝站起來。

  只是往外走的腳步卻不如往常迅急,打從上次見了一面,這又有三四天沒碰頭了,也不是沒想過去見她,只是他心里正亂成一團麻,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說這些。

  而一旦開了口,必定會顯露出自己的心情,他并不想在她面前露出那一面。

  但她主動來找,他卻又舍不得讓她苦等,便還是跨馬出了王府。

  才出門不遠,馬都還沒跑起來,一纖細身影就自旁側走出來擋在了前方。

  “終于舍得露面了?”

  王府通往大街的這條道少人行走,陸瞻聽到這聲音就立刻勒了馬,再一見這人,兩腳就已不聽使喚地跨了下來。

  “你怎么來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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