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馬倒是不錯。”
走到府邸外,江曉看了眼耶律休哥那匹渾身純白,毫無雜色的高頭大馬,忍不住贊嘆道,她的眼睛毫無保留地釋放著一種名為貪婪的目光。
注意到江曉的眼神,耶律休哥心中一顫,急忙騎上這匹白馬,示意自己的主人身份。
“你想干嘛?這我昨天才從遼東那邊搞來的,不能給你……”
“切,看你那守財奴的樣?我會是那種人嗎?”江曉白了耶律休哥一眼,翻身騎上另一匹馬。
“你難道不是?!”耶律休哥瞬間炸毛,“你這個女人最是貪婪!什么好東西只要被你看到,連蒙帶騙的你都會給我奪過去……
還有,上次我在那些行商手里換來的那把定秦古劍,聽他們說還是始皇帝用過的,我都還沒看幾眼就被你半夜偷過去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都說了那把劍以前是我的!”江曉反駁道。
定秦劍,這把劍一直都陪伴在江曉身邊,在上一世的時候它不知道遺失到了哪里,直到幾個月前,她才從耶律休哥的手中再次看到了它。
江曉一直覺得,這把劍或許真的是一把天子劍,畢竟這把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哪一世不是權傾天下?
就婉兒那一世不小心弄丟了,結果就是各種被動,各種慘,雖然后面她手中依舊有著很大的權力,但那權力不是源自武曌,那就是源自李顯……
她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
“耶律曉……你搶了我的劍,竟然還說是你的……我從未見過、從未見過……”耶律休哥捂著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表情很痛苦,但他內心真的沒什么,畢竟在耶律休哥看來,他的就是他的,她的還是他的。
“好了,我知道錯了,對不起。”
江曉馬上開口道歉,耶律休哥當場愣住。
他就是隨便一提而已,她竟然就道歉了?這有點反常啊……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決定以后都不會用這種卑鄙的方法來向你要東西了。”江曉說著,目光稍稍撇了下耶律休哥的白馬。
然而這極其微小的細節,卻仍然被耶律休哥注意到了,他當即緊緊拽住了馬韁,一副死都不肯松開的模樣。
他就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沒安好心。
“你放心,今天不是要出去狩獵嗎?我只是想和你比一場,要是我贏了,你就把你這匹馬送我;要是你贏了,我就把那把劍還給你,如何?”
江曉朝著耶律休哥微微一笑,目光的深處閃過一絲狡黠,可這一次,這絲狡黠并沒有被樂壞了的耶律休哥注意到。
“哈哈哈哈!耶律曉,你竟然敢拿那把定秦劍做賭注?你難道不知道我耶律休哥七歲練箭,八歲箭術大成,十一歲就能百步穿楊,十三歲便可在馬背上輕易射中百米外奔跑的兔子,十五歲……”
“呵呵呵……”在耶律休哥吹噓自己光輝歷史的聲音下,江曉很小聲地笑了笑,嘀咕道。
“小子,我百步穿楊的時候你祖先還不知道在哪個山旮旯里呢……而且,誰告訴你箭術好的就一定能贏?真是年輕……”
幽州城內,兩匹戰馬疾馳而出,轉眼之間,就來到了一處空曠的草場上,那里早有兩個人在那等候。
“休哥,曉,你們兩個終于來了。”蕭綽和韓德讓倆人并肩站在一起,對江曉和耶律休哥招了招手。
蕭綽,小字燕燕,不僅長得漂亮,還是遼國大姓蕭氏族人,也是耶律休哥的好朋友,和韓德讓青梅竹馬,倆人據說還有娃娃親。
韓德讓,漢人血統,他的祖父在唐末的時候被遼國人抓到遼國為奴,不過家族人比較給力,到他這一代,勉強也算是遼國的一個大族了。
這倆人從小一塊長大,平日里也都是形影不離,感情好得不能再好。
“燕燕,這家伙說他要和我比箭術。”江曉大聲說道,在耶律休哥看不見的地方,她朝蕭綽擠了擠眼。
“沒錯!耶律曉還說她要是輸了就把我的劍還給我。”耶律休哥立馬承認了,那神情就生怕江曉反悔似的。
“當然,要是他輸了,他就把他這匹馬送給我。”江曉及時補充道。
“啊?你們要比箭術?那正好,我這里還有著兩把預備的短弓,你們自己的弓就不要用了,畢竟要講究公平嘛……”
蕭綽收到江曉的暗示,立馬心領神會,當即從身后取出兩把短弓,一左一右分別遞給了江曉和耶律休哥。
一旁的韓德讓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在他看見蕭綽將那把之前就已經動過手腳的短弓遞給耶律休哥時,眼角忍不住跳動了幾下,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怎么了?德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說的?”耶律休哥痛快地接過短弓,疑惑地看了眼有些異常的韓德讓。
“沒,沒什么……”被一旁江曉不懷好意的眼神瞪著,韓德讓干咳了兩聲。
這女人該不會是早就算計好了吧?
算了,他還是默默地裝傻吧,他們兩個人的事怎么玩都是他們的事,他可不想多管閑事到時候反被這兩人集火攻擊……
沒見耶律曉上次把耶律休哥的劍偷走了,休哥連一點想要拿回來的意思都沒有嗎?這明顯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啊……
想必這次再少匹馬什么的,對休哥也不是啥大問題……
嗯,搞不好休哥也許就是故意想通過這種方式,把這些東西“送”給耶律曉的……誰知道呢?
韓德讓在心里暗暗揣測的時候,江曉和耶律休哥已經做好了對決的準備。
蕭綽指著百米外那頭靜靜吃草的梅花鹿,對倆人示意道,“咯!看到那頭鹿沒?比試呢……”
“嗒嗒!”
蕭綽話還沒說完,倆人就同時驅馬朝著那頭鹿飛奔而去,梅花鹿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抬頭看了眼飛奔而來的二人二馬,轉身撒蹄子就跑。
“你輸定了。”江曉看了耶律休哥一眼,立馬搭箭拉弦,瞄向那頭飛奔的鹿。
雖然她的身體變弱了,但拉一拉這短弓還是做得到的。
“那可未必!”耶律休哥胸有成竹地一笑,同樣瞄準了那只鹿。
就在他瞇著眼睛,聚精會神,即將把箭放出去的前一秒,江曉突然說話了。
“咦?休哥你看,你右邊那好像有一頭白鹿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