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在裝病。
從見到那個小丫鬟開始,江曉就覺得有些奇怪。
這司馬家雖說差了荀家一截,但怎么說也是河內郡的望族。
雖然可能因為遭了兵災,住的地方有點貧苦,但好歹也是出身望族,這院中的丫鬟又豈會毫不知禮數,向主人通報客人的時候竟然……用喊的?
于禮法而言,丫鬟都應該親自去告向主人告訴客人的情況,這樣對雙方都是尊重。
知禮法而故犯,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便有了江曉剛才的那一次試探,而她也確實猜對了。
剛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司馬懿的眼珠就突然動了一下,那樣子就仿佛是一個粉絲猝不及防地見到了自己的偶像,下意識發出的尖叫一樣。
雖然可能有些厚顏無恥,但江曉還是想說,現在的她,基本可以算作是當代年輕俊杰們共同的偶像和目標。
他們的偶像可能不止她一個,但她絕對能算是其中之一。
司馬懿猝不及防的反應足以證明他是在裝睡,都已經病成這樣了還有裝睡的必要嗎?
除非你沒病,是裝的。
那個丫鬟很有可能也不知道實情,只是按照張夫人的吩咐行事,畢竟張夫人不可能一直待在司馬懿的房內,用喊的可以更直接地提醒到司馬懿,以防萬一。
而司馬懿裝病的目的,就是不想出仕曹操!
江曉對司馬懿想出仕誰并不感興趣,但對他裝病的行為卻突然有了一絲興趣。
自古以來,裝病都是最直接和幼稚的推脫方法,而裝病的目的也是各有不同。
像司馬懿這樣二十多歲還沒出仕,在當地又有些才名的年輕俊杰,按理說對于出仕應該都是急不可待的才是,除非是兩種情況。
一是沽名釣譽,想推脫幾次,多攢攢名聲再出來。
二就是他真的不想出仕某個人,對那人無感。
別說什么你是真的要做隱士,不想參與到世俗之中,真正的隱士都是找不到的,哪會像你們這樣,越隱名氣反而越大。
所謂隱士,不過就是名士們以退為進的一種求仕方法。
而司馬懿的情況看起來應該更像是第二種,連風痹都弄出來了,這擺明了是不想和你曹操玩的節奏。
可惜了,就是手段還有些嫩。
“原、原來您是郭大人,賤妾之前有所怠慢,還請郭大人別放在心上……兩位大人,要不還是吃點東西再走吧?”
“不用了,我和元讓還有些事要做,就不留下來叨擾了,張夫人你還是多注意一下司馬先生,我剛才看他好像動了一下,可能是他的風痹要好了。”
“唉?!”
張夫人聞言一驚,急忙轉身看向床上一動不動的司馬懿,而江曉則趁機和夏侯惇退出了后屋。
庭院里,之前那個丫鬟還在擺弄著地上的書卷,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有些陰沉的天空。
“看樣子,好像馬上就要下雨了,那這些竹簡……”
“不會下雨的。”江曉站在她身旁,面帶微笑地說道,一旁的夏侯惇見狀有些欲言又止。
“唉?”丫鬟回頭,急忙一拜道:“兩位大人!你們怎么在這?”
江曉沒有回答這個丫鬟,蹲下身撿起了地上的一片竹簡。
“這些竹簡應該很珍貴吧?要是一不小心毀了也怪可惜的……”
“呃……”丫鬟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作答。
“幫你家老爺好好看著它們吧。”江曉起身,朝丫鬟微微笑了笑。
“別看這天上的云厚,但今天是肯定不會下雨的……對了,你家夫人剛才讓你去廚房做一碗湯端過去,去吧,別耽擱了。”
“啊?哦哦……”丫鬟迷迷糊糊地點頭,轉身就跑到了廚房。
奇怪,這種事夫人為什么不親自和她說?
等丫鬟離開后,夏侯惇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郭大人,你為什么要欺騙那個奴婢?張夫人之前根本就沒有說過那話,而且今天云這么厚,肯定是會下雨的,說不定還會是一場大雨……”
“我知道。”江曉點點頭,抬頭看了眼那越發逼近的烏云,說道:“我就是想看看,這司馬懿的風痹究竟好不好得了。”
她就像是發現了一個異類的玩具,那種新鮮感讓她忍不住想出手去戲弄一下,雖然有些無聊,但她仍然樂意去這么做,就當作是閑暇時的一個小游戲。
怎么說她也車馬顛簸地大老遠跑了這么一趟,你居然就用裝病來糊弄我?不搞你一下這說得過去?
反正江曉自己說不過去。
“哈?”夏侯惇有些懵逼,“不是,郭大人這兩件事好像沒什么關系吧?”
“誰知道呢?走吧,先找家客棧住一晚,明天再來拜訪這位司馬先生。”江曉徑直走出庭院,夏侯惇急忙跟上 “不是,還來啊?這司馬先生不是已經……”
“我就是想來問問他什么時候能好。”
次日,興致勃勃的江曉和有些不情不愿的夏侯惇再次來到了司馬懿家門口。
“誰啊?唉?兩位大人你們又來了?”張夫人打開門,有些意外地看著二人。
“張夫人好……”夏侯惇有些尷尬地打著招呼。
“張夫人,不請我們進去坐一坐嗎?”江曉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今天開門的果然不再是那個丫鬟了。
“好,兩位大人請……”張夫人面露難色,但還是將江曉和夏侯惇請了進來。
一路上,江曉一反常態,不停地和張夫人搭著話。
“昨天下午的那場雨下得可真大。”
“是啊,來得快去的也快。”
“張夫人,昨日我離開的時候,見這庭院里還曬著不少書卷,它們應該沒被淋到吧?”
“沒、沒有……郭大人多心了……”
“應該的,那些書卷里畢竟也有不少古人流傳下來的孤本……對了張夫人,昨天的那個丫鬟呢?今日我怎么沒見到她?”
“呃,她……回老家去了,她家里有人去世了,急著回去,昨天剛走的……”
“哦,是這樣啊……”
走到后院,江曉的目光突然看向了某個角落,眉心皺了皺。
“張夫人,那丫鬟真的回老家了?”
“當然,郭大人為何突然這么問?”張夫人停下腳步,回頭微笑地看著江曉,眼底閃過一絲驚慌。
“沒什么,就是隨口問問。”江曉冷冷看著那個角落里剛被新翻過的泥土,突然嘆了口氣。
“元讓,我們走吧,我身體突然有些不舒服。”
“啊?就、就走了?”夏侯惇再度懵逼,這不是才剛來嗎?
張夫人也急忙開口勸道:“是啊郭大人,要不留下來……”
“不了,我還有事。”江曉突然表現得有些意興闌珊,擺擺手直接轉身離開。
剛走出沒幾步,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轉身將腰間那塊不值幾個錢的玉佩取下丟給張夫人。
“那丫鬟怎么說也服侍過你們夫妻二人,如果她真有家人的話就寄點錢回去,別寒了人家的心,這塊玉佩算是我的一點心意,捎帶著一起寄回去吧……”
說罷,江曉不再理會震驚的張夫人,快步走出了庭院。
那個角落里的泥土是新翻過的,哪個人閑著沒事會去刨自家的墻角?又不是腦殼有包……除非是要在那埋什么東西。
會是什么呢?
床榻之上,司馬懿緊閉的雙眼猛地一睜,扭頭透過窗戶看向江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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